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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土岭战斗中,一分区“晚来早走”的一支部队——炮兵连

chengslier1 回答数6 浏览数825
通常,人们会把贺龙一二〇师特务团的参战,看作是黄土岭参战部队中最后一支成编制部队的投入。但其实,最后一支成编制部队的投入,应该是一分区司令部直属炮兵连。而且,炮兵连不仅最后一台来,而且第二个走(二十五团两个营的撤走不算,第一台撤走的是二团和三团),地地道道的“晚来早走”或“迟到早退”。
这一台问题我以前没有重视,也从没讲起过,我是在研究“神炮手”问题的时候才认识到的。但那位“神炮手”却从没有讲起过,也许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炮连长杨九枰在他的回忆录中也从未谈起过,但从老一团干部的回忆中可以发现,一分区炮兵连在黄土岭前线“晚来早走”现象客观存在。
一分区司令部的直属三个连,每个连都在两百人以上,四个排的编制。一分区1939年初从孟阁臣六分区的部队中收编了三千多人的带武装部队,所以既不“差人”、也不“差武器”。这三个连中,人数最少的侦察连,都是易满完三个县的子弟组成,熟悉地形,口音也是本地的,总计两百余人,大都是长短枪装备,身穿便衣。而人数最多的,就是这个炮兵连,是工兵和炮兵的联合部队,所以完整的称呼是“炮工连”或“工炮连”。
杨成武在自个的著作中,多次将这个分区直属炮兵连误称为“炮兵营”,就因为这是个两百多人的大连,在人数上比分区直属骑兵营一点不差。
在《杨成武回忆录》“敌后抗战”的1941年反扫荡部分,曾详细谈到了警卫连和侦察连的人数和武器装备,各连的人数都在两百人以上。武器装备也是第一流的。而当时炮兵连同一分区骑兵营一起,已经给了晋察冀军区。由于这一台骑兵营加一台炮兵连的价值很大,换过来一台三分区的二十团,从此成为一分区主力团之一。
二十团在抗战胜利后,跟平西两个团一起组建为二纵队五旅,二十团是五旅中的十四团,1949年以后成为解放军六十七军一九九师的一台团。
炮兵连在1937年的10月成立,但一直没能发挥战斗作用,主要原因是最初没有几个人懂炮,战士都是文盲。幸好1939年初从孟阁臣部队接收了一些东北军炮兵,炮兵连开始“起死为生”,有了活气。炮兵连第一次使用是在黄土岭战斗的半年前,1939年5月的大龙华战斗,炮连因发挥作用效果明显,受到一分区领导的表彰。
大龙华战斗中同样受到表彰的,还有刚成立不久的涞源支队、在番号系列中成为“一分区游击三支队”。
1939年的11月6日,黄土岭开战的前一天,杨成武通过电话,向在唐县军粮城准备参加军区成立两周年大会的聂荣臻请示,说明“打算在原地再打一仗”。此话出自5日晚在黄土岭的一团长陈正湘向杨成武请示时使用的语言,杨成武原样转达给了聂荣臻。其实陈正湘的本意,是在6日这一天打这一仗,可惜因为通讯不畅的缘故,陈正湘联系不上雁宿崖战斗后撤下去休整的二团和三团,所以6日这一天被白白放过,给了日军以休整和集结的机会。
聂荣臻下定决心打这一仗,其实是有着“给晋察冀军区成立两周年大会献礼”的意思,因为要保证军区大会的正常进行,二分区、三分区、四分区都无法抽调出主力部队为一分区助力。幸好贺龙就站在聂荣臻的身边,听到晋察冀的难处之后,贺龙主动提出,我们新成立的特务团就在唐县,刚刚整编完毕,可以参战。于是立即召集就近的特务团领导接受任务。
杨成武打弯向聂荣臻的请示电话后,考虑到黄土岭战斗的敌人将会比雁宿崖战斗的敌人更加凶悍,于是把雁宿崖战斗没有使用的炮兵连派了过去,由一团长陈正湘直接指挥。我以前介绍过,一分区炮连是混合编制,炮兵和工兵在一起混编。当以工兵为主修建房屋搞基建的时候,是炮兵在打下手;当炮兵扛炮准备参战的时候,工兵当运输队运送炮弹。
有人可能会奇怪,这近三百人的一台炮连,如果全体出动,会带过去多少门炮和炮弹参战?但我认为,炮连并没有全体出动,这也是杨成武用兵的一贯策略:留有充分的余地。黄土岭战斗结束后的两个月,1940年1月底,杨成武奉命派一团和炮兵连参战八路军总部指挥的“晋东南反顽战斗”。一团是全员出动,炮连呢?是参加过黄土岭战斗有一定战斗经验的部分全员出动。
一团2月走,半年后的8月才回来,聂荣臻亲自送回来的。但炮连这一走,就如同“肉包子打狗”,没能再回到一分区,被聂司令留在了军区,组建军区炮兵营。一团和炮连没能回来的那一年的5月30日,一分区在易县北娄山举行大阅兵和文体大会,以壮军威。在当时一分区专职摄影干事刘峰拍摄的照片里,炮连留下来的部分依旧实力强大,不可小觑。
所以,在黄土岭战斗开战的前一台晚上,6日晚间,有两支部队几乎同时到达第二天就要开战的黄土岭战场。一台是一二〇师的特务团,另一台就是这个炮兵连。我疑似这个炮兵连仅出动了两个排,一台五十多人的炮兵排,有三个班、九门迫击炮;另一台排是肩负运送和运输任务的工兵排,也是五十多人,两个排合计总共百余人。如果以每人身背两发迫击炮弹来计算,跟这九门迫击炮运送到黄土岭的迫击炮弹约百余发。
说到这里,暂停一下,讲点不实事求是的现象,许多不大习惯动脑子的人可能根本注意不到。
不知道有多少人注意到:当初“神炮手”自吹是他“炸死了阿部规秀”的时候,他曾考虑到参战的一分区炮连会有许多门炮,但为了体现出“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炸死了阿部规秀,于是就编造出“炮连别的炮就被坚壁了,当时只有他一门炮在使用”。中国大陆没有脑子或不喜欢动脑子的人非常之多,于是很多人居然就相信了这个谎言。
因为要突出自个,就不惜歪曲历史事实,抹杀别人的存在,这个老式的招数曾被许多人所仿效。我曾批判过,“神炮手”的最大缺陷,还在于他根本就不知道炮兵是一项“集体的劳动”,仅靠他一台人是根本不可能操控炮的。他将整个参战炮连集体的功劳,毫无羞耻感地都归结到他一台人的身上,八路军如何会有这样的“战斗英雄”?
6日晚间几乎前后脚同时到达黄土岭外围的特务团和炮连,参战的时间也几乎相同,都是在下午点黄土岭战斗全面打响之后,从不同的方向投入到战斗中去。炮连从寨头村到战场上的一团团部,黄土岭东边偏北一点;特务团从西南的三团背后投入战斗之后,随即转向西边,背后是雁宿崖、三岔口,阿部规秀日军就是从这个方向进入到黄土岭的。
这就是说,如果跟一团在一起的炮连是“迎头痛击”,那么在西边的特务团就是“关门打狗”,堵住了日军的退路。我介绍过,最后退出黄土岭战场的两个八路军主力团,就是特务团和一团。特务团在午后(陈正湘估计为下午4点)从南边来的路撤离黄土岭战场,一团最后一台,在下午5点由三营殿后,全团向东走墨斗店撤离黄土岭战场。
迄今为止的黄土岭战斗详图,都将二团的作战位置放在黄土岭战场的北面,三团的作战位置放在黄土岭战场的南面,形成一台“四面合围”的战场态势。其实这是不可信的。二团如果在黄土岭的北面,退出战场的时候,不经过特务团或一团的阵地是不可能的。我认为,黄土岭战场的北面是个空缺位置,所以在东边的一团极力向北面靠拢,以造成日军北面的压力。

迄今普遍使用的黄土岭战场作战示意图,其实是不准确的。二团应该与三团并肩作战,东边和东北方向是一团,西南留了个口子,没有任何八路军部队

在一团三营长张英辉的回忆中:“陈正湘团长带领一营和我三营插到黄土岭东北方向,攻打被敌人占领的黄土岭东北坡。在这个山坡后面的有一小片盆地叫‘教场’,是个小村庄,日军的指挥部就设在那儿。
我根据黄土岭战斗期间二团和三团经常一致行动,一起退下战场休整,一起返回,判断二团和三团的作战位置都在黄土岭以南,并肩作战。这样,当二团和三团一起撤出黄土岭阵地下来休整的时候,处在黄土岭战场东西两端的一团和特务团才会丝毫不知。一团长陈正湘是直到派出去联系三团的通讯员返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三团和二团已经退出了阵地。
目前谈最重要的那个问题:一分区炮连是继二团、三团撤走后,第二个退出黄土岭战场的成建制部队。
7日夜间,8日凌晨之前,唐县的形势已经非常紧张,晋察冀领导机关及警卫部队都已经转移,很可能在这个时候,炮兵链接到了返回的命令。黄土岭战斗中有许多不知由头的糊涂账,二十五团的撤走,二团、三团的撤走,炮兵连的撤走都在其内。你不知道有没有撤走的命令,你也不知道这个撤走的命令是由谁给下达的?
但炮兵连走之前,将三门迫击炮、没有用完的几十发炮弹都给了一团。我分析,这三门迫击炮是一台炮班,杨九枰临走,将一台炮班留给了陈正湘,其余人都带了回去。陈正湘将这三门迫击炮留在了团部,安排隶属于团部直属的一行战士专门为这个炮班服务。我认为,后来自命为“神炮手”的那名战士就是一团团部被派去为炮班服务中的一员。
8日早晨,陈正湘梦寐以求的跟二团、三团的联手进攻因联系不上而成为泡影,虽然特务团参战陈正湘已经得知,但因为不归他管辖,他的“8日凌晨联手进攻日军”的作战计划,根本没有将特务团列进去。由于特务团在阵地在他对面,距离较远,他也无法跟特务团取得联系。陈正湘是仅凭从黄土岭战场西边传来的枪声,才知道特务团是一直在作战的。
凭借这三门迫击炮和几十发炮弹,一团足足打了8日这一天一整天,中间几次用迫击炮炮轰日军。在很长时间里,一团的一些干部战士都认为,是8日上午“一团的三门迫击炮同时向山头和山后的校场开炮,亲临指挥的日军名将阿部规秀中将被当场炸死”。直到下午5点一团撤退,殿后的三营将所有余下的炮弹一齐打光,然后才撤出南山的阵地。
在这里我顺便做一台解释。看到网络上许多人在说“新三团”的战斗力不如“老一团”。黄土岭战斗中二团、三团先撤走,一团的干部出于好心,说:“一团在这次战役之前曾对日伪打过几个胜仗,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所以部队装备最好,战斗力最强。二团、三团都和敌人接了火,因为弹药不足,交战不久就主动撤出了,要不然再歼灭他六、七百人不成问题……
但实际上,人数最多、战斗力最强、武器装备最好的还属三团。只不过一团属于“老红军团”,有政治传承,三团有什么?前身是赵侗的五支队、又加进了从孟阁臣部队过来的原东北军骨干。黄土岭战斗之前,陈正湘的回忆,一团总人数一千九百多人,刨去不直接打仗的团部及后勤的干部战士,实际参战人数一千五百余人。二团、特务团也这个人数。
根据三团老指导员高粮的回忆,1939-1940年鼎盛时期的三团有三千五百多人,每个连经常一百五六十人。打仗时,经常是挑精壮汉子一百二十来人上战场,其余的三四十人看家。可惜1940年的东团堡一仗,剩下的战斗力编不满一台营。所以半个多世纪以来,东团堡战斗八路军的实际损失一直都是一台谜,从未对外公布过。
最后再强调一下,一分区从不缺炮弹。电视机剧《巨浪》中,一分区炮连长杨九枰到达黄土岭前线,向陈正湘报告说只带了四门炮、四发炮弹。这绝对是搞笑版的桥段,把全晋察冀八路军公开表彰的炮兵连连长丑化成只带炮、不带炮弹的“缺心眼”。

这些年来影视剧的历史造假,是最可怕的,因为没有底线,《巨浪》公然把阿部规秀和日本军官描绘成了珍惜黄土岭农民生命的“爱民模范”

一分区难道没有炮弹吗?仅在1939年5月的大龙华战斗中,一分区就缴获到了十几门迫击炮、六七百发迫击炮弹。此后这些物品被埋在了易县大于沟秘密仓库,并且一团派专人穿便衣看管。后来从北京市公安局退下来的老干部高仕权,最早是一团的老兵,就是从看守大于沟仓库发展起来的。
姜克实教授曾考证过,日本是没有迫击炮及这个部队编制的,因为日军从没有引进生产配备过迫击炮。但不能绝对化,在与中国军队交手之后,缴获到了大量的迫击炮和迫击炮弹,你查查在中国大陆的日军中设置迫击炮中队,不是秘密。但华北日军的迫击炮从何而来?来自于北平、天津沦陷后的保定会战,日军缴获了数百门、上万发迫击炮弹。
1944年2月一团奉命调往延安,杨成武下令,一团战士每人背一发炮弹,全部背到延安,在1947年的保卫延安的战斗中发挥了作用。一分区另有供给部系统的“水泉村秘密仓库”,另储藏有各种型号的炮弹数百发。黄土岭战斗当晚,陈正湘发现炮连随身携带过来的炮弹已经打光,于是连夜派专人运输,领取来炮弹逾百发。
我以后会专门讲这个问题。
1940年10月晋察冀军区成立炮兵营,杨成武将水泉仓库的炮弹尽数移交,仅留下了迫击炮数门及百多发迫击炮弹。1940年9月初一团与二团在雁北军分区司令员邓华带领下灵丘战斗,由于在东团堡战斗中受到重创的三团无法继续参战,杨成武特地批准给一团随身携带一门迫击炮、三十五发炮弹,赴灵丘作战。此事于史上有记载可查,有刘峰拍摄的照片可证。
2020-8-13 周四晨 7点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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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北京
elico | 来自北京
杨九坪后牺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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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假的死神 | 来自辽宁
言信老师有没有写过 三团参加东团堡战斗经过? 这么惨烈[大哭][大哭][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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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 | 来自北京
炮弹是有规格的,有些回忆中的迫击炮不见得是迫击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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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scao | 来自浙江
全都写过,慢慢来,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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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丗ヤ殘陽 | 来自新疆
好的,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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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nlee_wx_js | 来自北京
历史的天空,绚烂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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