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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村里有了第一台电视机时全村老小都跑去看,当时放的什么电视机剧?

小瓜虫 回答数10 浏览数22588
iabajofbwe | 来自广东



一台影片不知道啥名,一台女人手伸到火车车窗外,手心里的小布片一片一片洒在风中……这是我第一次在电视机机里看影片,对于一台七岁的孩子来说,这影片莫名阴森、有鬼气,更看不懂。但幼小的心灵却泛起一种强烈的自豪感——“我家有电视机机诶,你们谁家都没有,就我家有!就我家有!”
爷爷家1979年底买了一台三菱牌12吋黑白电视机机,实际上是五条胡同里第二个买电视机的人。
爷爷买电视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总死皮赖脸跑到邻居家蹭电视机看,大半夜都不走。
我的生命里没出现电视机机前,最好玩的东西是“啪叽”(pià ji),同龄人应该还记得这种圆形的小卡片。




我手里的版本是《大闹天宫》,经常跟邻居家的小朋友从天明玩到天黑,扇、墩、砸、弹,两手是土、满头大汗,玩得不亦乐乎。
有天下午我像以往那样跑去邻居家找小朋友玩“啪叽”,她坐在炕上一动不动,危襟正坐目视前方仿佛高僧入定,中间还扭头瞪了我一眼,我还以为自个哪得罪她了,心里有点小难过,再顺着她的视线一瞧,她家地当间书桌上摆着一台我从没见过的乳白色的四方盒子——




里面有两个小人儿在动、还在说话。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电视机机,第一感觉是——她家收音机里面的人居然会露脸、还会动的。
然后我就静悄悄上了炕挨着她坐下一起看。
虽然那是1979年我六岁,我还记得这部电视机剧的情节,一台戴眼镜的叔叔,被一群人围殴,逼他交出个什么东西,眼镜叔叔不干,被那群人架起来“噗呲”按进一台硕大的鱼缸里,看样子很快就憋断气儿了,万没成想眼镜叔叔喝了几口凉水之后突然有如神助,战斗值爆表,虎躯一震,跟抖虱子一样抖落几个打手,左勾拳、左勾拳,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这时小朋友的妈妈捏着个面盆从我身边经过,我问她:“阿姨,这个是啥呀?”
阿姨满脸放光,头发一甩,“这个呀,是《大西洋底来的人》!”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大西洋,大西洋来了个人又咋了?只觉着那位阿姨满脸的优越感,仿佛得了三八红旗手奖状。
那之后我基本就在她家住下来了,天天蹭电视机看,反正左邻右舍的都堆在她家,有时瓜子皮嗑一地,吵吵嚷嚷赖到很晚,我总是最晚走掉的那个人。
记得有一次在她家看刀美兰跳舞,一台相对乏味的傣族舞我居然津津有味看到半夜11点半,阿姨也不撵我走,还坐我旁边给我摇蒲扇,笑咪咪问我,“你热不热啊?”
那时的邻里街坊,真的是像一家人似的,不分你我,也从不摔脸子。
后来爷爷一狠心一跺脚买了一台电视机机,给我这个小祖宗买的,不过我感觉我的小祖宗地位受到了严重威胁,真正的小祖宗变成了电视机机。
先是小姑用钩针钩了一块白色的花边蒙子,披电视机上,电视机机很快神气起来,漂亮得跟个新娘子似的。她还昼思夜想白天上班时把电视机锁在炕柜里,保险,晚上恨不得沐浴熏香之后再看。每次都十分郑重地撩开花边蒙子,拧着兰花指,“咔哒”,按下开关,很有仪式感。
一群人又堆到爷爷家里,就连《跟我学》那么枯燥的节目都有人跑来凑热闹,一边看电视机一边品头论足“你那么有钱干嘛不买苏联电视机机啊,很沉的,偷都偷不走”啥啥的。
印象最深的是邻居们都涌到爷爷家看日本影片《人证》,一片黑鸦鸦的小脑袋每个人都很专注,眼睛放亮,开篇那场服装表演由于是黑白画面,依然给我感觉鬼气阴森。
再接下来几天都是日本影片,记得有次是《泥之河》,有段画面小叔吱溜跑过来挡在我和电视机机之间,想必是儿童不益的船妓情节。之后大人们经常故伎重演,这种情况越来越多,《敌营十八年》、《无名英雄》还好一点。
《无名英雄》俞林的微型相机太赞了,好想拥有。小叔后来买了一台海鸥120相机兴冲冲跑我面前显摆,我对他撇了撇嘴,切,不如俞林的。
至今仍然记得,俞林每次发电报抬头“牡丹峰”收,落款“金刚石”。许多年后再看《潜伏》“峨嵋峰”,还要独照,我怀疑那位编剧跟我一样当年坐下了病。
有段时间放了一部日本《西游记》,我记得猪八戒手里拎着个九钉钯,戳在一台乡下饭馆里对着孙悟空说,这个钯子可以换一顿好吃的。
长大后跟周围人说我80年就看过《西游记》,许多人都说我胡扯、撒癔症呢?后来我也不提了。
最有意思的是妈妈,记忆里她有两次突然出目前奶奶家,大白天从天而降,我吃惊是因为那个时间她本应该是在上班。
很快我发现妈妈来奶奶家不是看我的,她进了门直奔电视机机,仿佛那台电视机机才是她亲生的,一次是为了看《流浪者》,还有一次居然是奥立弗的《王子复仇记》!
我真搞不懂那个破王子复仇记有什么好看的,王子举个骷髅头一台人喃喃自语,目前回想起来我小时候看到的电视机全是鬼片啊。
长大后看许多人自我标榜是文艺青年,在我眼里都是P!若说文艺青年谁有我妈牛啊,八十年代翘课翘班就为了看一台12吋小黑白里播放的《王子复仇记》。
1981年秋天,我终于看到了一部我能看得懂的电视机剧——《加里森敢死队》!
八岁的我居然能分清好人坏人、谁是德国鬼子?目前想起依然感觉很神奇,毕竟我还不知道二战是个神马东西。
印象里最好玩的一集是卡西诺和黄毛抄起饭锅起个劲儿地揍德国鬼子,一大群人在泥泞的地上展开一场混战,互朝对方脸上泼牛奶。我说是牛奶我小叔非跟我争是白粥,基于此我内心对他充满了鄙视,小叔没我有天份、也没啥见识,毕竟我在幼儿园天天喝牛奶,也是一模一样的小铁筒拎到饭桌前。到底是牛奶或是白粥我们俩很快搁置了争议,因为左邻右舍、家里人都笑成了一团,小叔笑断了气儿,我趴炕上笑得东倒西歪眼泪最后都挤出来了。
乐极生悲的是,看完这一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部电视机剧悲剧地太监了。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那是《加里森敢死队》第十五集《利用摩擦》。这部剧终于在1992年得到辽宁电视机台重播,刚好我又高考。
后面的九集直到我上了班之后的1998年花了256块大洋买了VCD套碟才得以完整地看完。
整整四十年过去了,爷爷早已去世,大前年九十七岁高龄的奶奶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有时会去小姑家串门,跟小姑一起看她正厅里墙上的壁嵌式34摇大彩电,有时妈妈小叔也在,大家依然在嗑瓜子儿,不时对着电视机品头论足,房间里倒也弥漫着一片温馨之情,只是莫名感觉缺少了点什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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