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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看的小说推荐一下(书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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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dgewind | 未知
为了追男人,我报名参加了恋综。
导演是我哥,他瞒着我,偷偷给我所有前男友都发了邀请函。
我以为的甜蜜追夫之旅直接成了社死修罗场。
后来,每当我向心动男嘉宾深情告白,前男友们就站在旁边黯然伤神。
「你当初说撞够了南墙,只想撞我的胸膛,现在想撞别人的胸膛了吗?」
「分手时姐姐说心碎,原来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瓣,每一瓣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心动男嘉宾直接黑了脸:「你还真是不能放过任何一条鱼啊?」
我很委屈,怎么,海后就不能从良了吗?
1
我哥成了恋综导演后,开始筹划着邀约男女嘉宾的事。
我正好在发愁怎么跟沈星礼制造相处机会,立马眼睛放光地给他推了份简历。
我哥很满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跟沈星礼签了合同。
「这男人可真难搞啊,我就差给他磕个头了。」
废话,难不难搞我能不知道吗?
我都追了他一个多月了,放从前,猎物早成我的奥利奥了,想怎么泡就怎么泡。
然而到现在,我连他的手都没牵到。
我哥拿下沈星礼后,在我假意的哭天抢地下,终于答应给我开个后门,让我去当女嘉宾。
我很久没有对男人这么感兴趣了,立马去护肤护发做美甲,还买了一堆新衣服。
我就不信,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还拿不下沈星礼。
但我哥真是狗出天际了,他连声招呼都没打,偷偷给我的前男友们都发了节目邀请函。
之后,又从答应参加的人里优中选优,跟两个履历最优秀,最有节目噱头的男人签了合同。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我。
于是节目录制当天,我欢欣雀跃地推开大门,整个人都快扑在沈星礼身上,掐着嗓子跟他撒娇。
「好久不见呀哥哥,有没有想我?」
沈星礼皱着眉拿开我的手,侧身让到了一边。
我这才看见,后面的沙发上,还坐着两个神色复杂的男人,全都目不转睛看着我。
我越看越觉得眼熟,思考的片刻里,其中一人已经走到我面前。
「姐姐,好久不见啊。」
我猛的一激灵,这不是我在学校泡过的学弟嘛!
学弟长得一脸渣男相,其实单纯得不行。恋爱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是他的初恋。
说话间,另一个男人也缓步走到我面前。
「边雨,还记得我吗?」
我盯着他锁骨处的纹身,上面的缩写赫然是我的名字。
这是我实习时泡的同事,当初送给我一本房产证,还给我一把车钥匙,说我哪天想结婚了,就拿这个换戒指。
分手当然都是我提的,于是此刻我无比尴尬。
「他们是?」沈星礼问我。
我干笑,「都是朋友。」
但沈星礼这么聪明的人,早就猜出来我们的关系了,「全网无前任,有也不承认,是吗边雨?」
2
我想死,死之前我想先让我哥死。
我问我哥这是怎么回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道还找不着吗?
「你把我前男友弄来是什么意思?」
我哥摊着手,「他俩现在一个当红创作歌手,一个游戏公司 CEO,愿意来参加节目,我感恩戴德好不好?」
我又追问了几句,就差砸了他的摄像机了,他才肯告诉我,这是给我的小惩罚。
因为他上次带女生回家,而我正在打游戏。
我哥让我喊人家嫂子,我脱口而出:「啊?真的吗,昨天不是这个啊。」
于是,他到嘴的女朋友飞了。
「就为了这件事?你也太小肚鸡肠吧?」
「我小肚鸡肠?边雨你讲不讲道理,你哪次追男人,我不给你当助攻,轮到你当助攻了,你就给我掉链子。」
我有些心虚,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他。
「不就给你开了个 hard 模式吗,还有你拿不下的男人?」
我不知道我哥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但木已成舟,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当晚第一次夜聊,我就毫不避讳地告诉另外两个女嘉宾,「我就是奔着沈星礼来的。」
她们有些许的诧异,「你说那个不太爱说话的 DNA 检测师吗?」
我点头。
「他今天好像都没怎么开口吧,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不是今天看上的啦。」
说来也是缘分。
遇见沈星礼之前,我刚跟上一任分手,正处于贤者模式。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健身房锻炼。
毕竟永远保持完美的身材,才能做一个优秀的垂钓者。
锻炼完我照例去浴室洗澡,但不知道是密闭空间过于湿润,还是线路老化了,出口那里的插线板居然短路了。
恰好上一个人换衣服时,随手把裙子丢在了上面。
火舌迅速窜起来,很快就舔上了门帘,一时间,浴室的门口燃起了大火。
而倒霉的我成为了唯一一个被困死在里面的人。
我试图灭火,但花洒被钉得死死的。
情急之下,我只能用浴巾把自己裹起来,站到门口大声呼救。
工作日的健身房根本没多少人,老板站在门口,死活打不开灭火器的玻璃。
这时,沈星礼出现了,他直接砸碎了玻璃,快准狠地灭了火。
我们隔着一片烟雾对视,我狼狈地捂着浴巾道谢。
沈星礼皱了皱眉,脱下衬衫递给了我,「穿上吧。」
我慌张地伸手,没了阻挡的浴巾直接往下掉落。
千钧一发的时刻,沈星礼猛地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我。
3
我对沈星礼一见钟情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我哥,他很不屑,「你一见钟情的男人太多了吧?你还真是平等地想给每个男人幸福啊。」
「我这回动的是真感情,他救了我!」还让我避免了走光。
我哥嗤笑,「你的感情怎么跟人民币一样,还有真假之分?」
聊不下去了。
总而言之,我这回是认真的。
我开始大张旗鼓地追求沈星礼,今天制造一个偶遇,明天请吃个饭,后天再找借口搭个顺风车。
然而任凭我使尽浑身解数,沈星礼就是岿然不动。
我干脆使出了杀手锏,穿了一件最显身材的针织长裙,肩头胸口都是镂空。
见到目标人物时,我故意用左脚绊倒了右脚,摔进了他怀里。
沈星礼的肌肉真够硬的,把我胸口撞得生疼。
但正是这样,我想他一定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柔软的触感。
可这位老哥神色都不变,冷静道:「走不稳就不要穿高跟鞋。」
「哥哥,我只是……」
「边小姐没问我年龄就喊哥哥,万一你比我大呢?」
「弟弟也没有关系……你喜欢哪一种都可以。」我搓着手,羞涩地看着他。
但沈星礼压根不接茬,他神色平淡地问我:「你几岁?」
我朝他抛了个媚眼:「已经到法定了,随时可以和哥哥去领证了呢。」
「……哦。」
只有一个哦?
他越是这样冷静自持,我就越想看到他不受控制的样子。
而接下来的一个月,就是我最好的机会。
4
我哥不敢在节目上太过创新。
他保留了所有恋综的必备环节——每晚互发心动消息。不过,规则稍微改动了一下。
每位嘉宾每天可以发送两条心动消息,一条必须展示给观众看。
另一条呢,则会成为发件人和收件人的小秘密。
这不就给了我发挥的空间嘛!
当晚,我先给沈星礼发了一条公开心动消息。
「很高兴遇到你。」
又发了一条隐秘消息。
「哥哥好久不见,好想你呀呜呜,我每天做梦都梦见你。」在这条短信的最后,我附上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包。
至于做的是什么梦,就让沈星礼自己脑补去吧。
另外两个女嘉宾似乎很投缘,从刚来就一直在聊天。
工作人员催她们发心动消息,她们直接摆烂了。
「能不发吗?第一天来,实在没什么心动的人啊。」
我哥这人对外人一向好说话,装的人模狗样的,他友好地点点头,「行,那你们先观望着。」
于是当晚,她们躺在床上聊得热火朝天,我边上的手机不停在震动。
公开消息没什么看头,隐秘消息里,才是大家真正想说的话。
学弟,也就是现在风头无俩的歌手盛嘉禾,给我发了一句他歌中的词。
「自你之后,再没旁人。」
而我当年的同事,现在的互联网新贵杨帆发了一段他当初写给我的情书。
又道:「那时想说的话,仍是我现在想说的话,小雨,我的戒指一直留给你。」
只有沈星礼,两条短信都言简意赅。
「你好。」
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想发,只不过不知道可以拒绝,就敷衍地发了这样两条。
我哥打趣我:「魅力不小啊边雨,第一天就斩获三条短信,要不是只能找 3 个人,还不知道你得收到多少条呢。众星捧月,这感觉不错吧?」
我一阵头疼,问他:「假如你参加恋综,女嘉宾都是你抛弃的前女友,但她们仍旧把心动短信发给了你,你会感觉不错吗?」
我哥哽住了。
我扬手就想锤他,却被他眼疾手快地躲开。
「怎么还急眼呢?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吗,让沈星礼有点危机感,说不定你们能更快修成正果呢。」
花有百样红,我哥和狗等同。
以我对沈星礼的了解,他根本不会有危机感,他只会觉得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
果然,第二天,沈星礼又给我发来了隐秘消息。
然而,写的却是:边雨,我小瞧你了,你到底有多少个前男友?
我掰着手指数了数。
不是我不想回答,主要是我也不知道啊。
5
我确实很爱谈恋爱,但绝不是因为喜新厌旧。
恋爱对我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只是生活中普通至极的小事。
毕竟人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会想找个男人玩玩。
而且我从来不做恋爱脑,几乎每一次,都是我主动抽身。
和盛嘉禾分开的那一次,是因为我准备去另一个城市实习了,不想谈异地。
于是当晚他把我约出来看月亮,深情款款地说出那句「今晚月色真美」时,我皱了皱眉。
我说这月亮不是圆的,说明我们也不可能圆满,既然命运如此,不如我们趁早分开吧。
他还在瞠目结舌,我已经毫不犹豫地离开。
至于和杨帆分开那次,是因为我准备离职了,不想再和从前的公司有什么瓜葛。
于是当他给我送车送房,说要娶我时,我拒绝了。
我告诉他:「你觉得我爱慕虚荣,还是觉得我只看物质条件?你所做的一切只会束缚我自由的灵魂,分开吧。」
我哥说我是渣女,我不赞同。
我从来没有绿过任何人,也不会完全无缝对接。
分手了我也不会拖泥带水,藕断丝连。
我只是高频率地建立起了一些亲密关系,怎么就是渣女了呢?
晚上,节目组告诉我们,可以进行第一次约会邀约了。
规则是每个人在纸上写下自己想要约会的人的名字,匹配成功,第二天就可以离开,拿着节目组给的钱去约会。
匹配不成功,就要继续留在房车里。
我毫不犹豫地写下了沈星礼的名字,塞进了他的小信箱。
半小时后,大家都写完了,工作人员让我们依次去打开自己的信箱。
我拉开绿色的小门,从里面取出纸条。
一张、两张、三张……
我打开第一张,上面写着:姐姐,我还有机会,跟你一起看月亮吗?
打开第二张,上面写着:小雨,不论过去多久,你仍然是拔得头筹的心动。
打开第三张,上面写着——不,上面没写东西,只画了一个句号。
不用看我都知道,是沈星礼在摆烂。
我问我哥,到底是怎么把他请来的。
「我去找了他领导,说免费帮他的 DNA 检测实验室打广告,还给他倒贴钱,他才同意把沈星礼借给我。」
我就说嘛……
但无论如何,我和沈星礼算是配对成功了。
6
盛嘉禾和杨帆没得到回应,自然离开不了。
我以为另外两个女嘉宾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忿,但没想到,她们听到广播里的配对结果后,欢快地拉住了我的手。
「我就知道他们会投给你,姐妹你太有魅力了。」
「我俩刚好想躺着,太谢谢你了!」
我严重怀疑,除了我是主动参与,其他一众嘉宾,一定是我哥三顾茅庐程门立雪软磨硬泡才弄来的。
我和沈星礼坐着节目组的豪车离开的早晨,盛嘉禾和杨帆早早地就等在路边。
盛嘉禾给了我一束花,他看了眼沈星礼空空如也的双手,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看向我时,又变成了真诚炙热的狗狗眼。
「姐姐,约会的早晨怎么能没有花呢?有些人啊,根本就不在乎你。」
沈星礼的脸有点黑。
镜头下我不能直接驳了弟弟的面子,况且这花实在好看。
我接过来朝他笑笑,「谢谢你了。」
杨帆也走近,递给了我一个纸袋,「里面有你最爱吃的黄油面包,还有从前你总爱买的拿铁,路上垫垫肚子。」
「那家咖啡店好像很远哎。」
杨帆微笑着,「小雨,你还不懂我的心吗?为你我愿意去天涯海角,不过是十来公里的车程,又算得了什么呢?」
沈星礼的脸更黑了。
上路后,沈星礼全程默不作声地开车,我想分给他一块黄油面包,他不冷不热睨过来一眼。
「这心意又不是给我的。」
「可我的心意是给你的呀。」我朝他眨眨眼睛。
沈星礼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你的心意保质期有多久,有这块面包久吗?」
我看着包装袋上写的「请在三天内食用」,一时有些语塞。
「哥哥,你这样讲,我真的会很心痛啊。」
沈星礼默了默,问出的问题依旧很要命:「这句话,你有没有对他们两个讲过?」
车里,是毁天灭地的沉默。
沈星礼嘲讽地掀了掀唇角:「边雨,你还真是不能放过任何一条鱼啊。」
我:「……」
7
皇天在上,我真的已经改邪归正,放下鱼叉立地成佛了。
我不知道,沈星礼为什么对我的过去这么耿耿于怀。
谁还没有段不成熟的过往呢?
节目组一路在前方指引,车子沉默地开到了终点,到了一家装修得十分华丽的私人影院。
我下来转了转,没一会儿就将车上那点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
但回头时,就看见沈星礼依旧木着个脸,和我视线对上的刹那,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我走过来轻撞了他一下,「我都解释了哥哥,我真没在钓鱼,还不高兴呢?」
「没有。」
有些人嘴上说着没有,身体却很诚实——诚实地和我拉开了距离。
我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心里却在想,总有你求着要跟我贴贴的时候。
我问旁边的工作人员:「放映室里的影片能不能自己选?」
我要选一些粉红泡泡噗噗冒的片子,借机制造暧昧,让沈星礼对我欲罢不能!
小姑娘捂着嘴偷笑,「当然可以自己选,但在这之前,节目组为你们准备了一段 VCR。」
她神秘地眨眨眼,「期待一下哦,等会儿千万不要激动得喊出来。」
「什么 VCR 这么夸张,我哥——导演不会把我小时候的黑历史找出来了吧?」
我狐疑地跟着她进了放映室。宽敞的房间里只放了两张软椅,还很贴心地将中间的扶手推了上去。
沈星礼闷声坐在我身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记刚才的仇。
放映厅里暗了下来,幕布上逐渐显示出人像。
我讶然。这不是我的小姐妹吗?
我哥真会玩,他偷偷找了我的小姐妹,做了关于我的采访。
好在小姐妹还算给面子,回答得都中规中矩,要是仍像我们聊天记录里那样,我真能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画面逐渐减淡,我开始期待着关于沈星礼的采访。
幕布上逐渐投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像,是沈星礼的姐姐。
姐姐是一名离婚律师,美丽干练,她从容地回答着问题,当被问到沈星礼上一段恋爱时,姐姐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恋爱?他没有谈过恋爱。」
旁边的手臂骤然一僵。
「星礼性格有些孤僻,不太爱与人交流,除非是女孩子主动又锲而不舍地追求他,他才有机会恋爱吧。」
「你说暗恋?暗恋也算恋爱吗?那他好像有过,他同意参加你们节目,好像就是因为暗恋的女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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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fuer242 | 来自黑龙江
【全文完】
听说宋锦相亲时穿着暴露,直接把前来赴会的姑娘吓到跳湖后——
我被抓来给他治脑子。
于是,我们的日常就变成了:
「付御医,你看我今天这身好看吗?」
我默默的看了眼面前花枝招展的人,点头,端碗,生无可恋的说:
「来,喝药。」
(⭐轻喜无虐,带点权谋线~~)
1.傻子不懂你的美
天刚蒙蒙亮,锦王的贴身小厮便在我的门外开始嚎:“付御医!我家王爷不好了!”
我被他的破锣嗓子吓得一个激灵,抓了两下鸡窝头就从床上蹦了起来,裹上衣服就冲了出去,一脸紧张:“王爷怎么了?”
自从二十天前我进了锦王府之后,我每天早上就再也不是被鸡叫醒,而是被锦王的贴身小厮准时嚎醒,也不知道身为纨绔的锦王为什么起得比鸡还早!
小厮一脸难以言喻,让我赶紧跟着他去瞧瞧。
我被他严肃的表情搞得有点心慌,连药箱也忘了拿,赶紧跟在他的身后,到了宋锦的门外,然后一把被小厮推了进去。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刚想骂两句躲在外面的小厮,却不想抬头就看见了正在镜子面前试衣服的宋锦,我眼睛霎时弯成了月牙状,赶紧上前打量宋锦。
只见他身着一身翠绿长袍,紧紧箍住的腰带把他的劲腰显露无疑,一只袖子为长袖,而另外一只袖子则被裁了下去,把他的强劲的臂膀露了出来,裸着的手臂上系着的同色腕带,飘逸中又显得他孔武有力。
我点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夸道:“王爷穿上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光彩照人,这衣服的混搭风将王爷的儒雅和狂放发挥到了极致!真是顶好的设计!”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宋锦一脸满意的微笑,然后看了眼外面眼睛里面写满了“王爷疯了”的小厮,瞧着我道:“所以,外面那些认为本王的衣服不好看的人……”
我上前将他衣服上的褶皱抻平,满意道:“王爷宽心,他们都是傻子,不懂艺术的,所以根本不能懂王爷您的品味!”
“本王也是这么觉得的,把你叫过来也是让你来看看本王的新衣服,”宋锦晃着到床边,拿出来了一本叫作《锦衣夜行》的服装图册,指着上面的另外一件衣服,对我道:“你觉得这件设计怎么样?”
我啧啧道:“棒!也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设计的衣服!就这本画册上的衣服,王爷就是最佳代言人,要是穿着出去,肯定能风靡整个都城!”
宋锦听着我这么说,不着痕迹地抖了几下,然后瞧着我笑得好看。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的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宋锦看着我呆愣的样子,眼神在我的脸上来回流转,最后轻咳,出去将图册交到小厮的手上,吩咐道:“去,告诉裁缝,把本王刚才指的那套衣服做出来。”
小厮领命而去,整间屋子就只剩下我和宋锦两个人。
我咽了咽口水,看着他回头,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我的心跳被牵在了他的脚尖上,随着他的脚步而跳动。
“至于你——”他站在我的面前,轻声道:“本王的药,怎么还没有端来?”
2.《锦衣夜行》
他虽然没有苛责,但是我霎时回了神,忽然记起来我毕竟还是个来照顾他身体的御医,于是赶紧忙不迭地跑去厨房给宋锦熬药。
宋锦得的病并不是什么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而这个精神上的犯病,也被我推测为装病的几率比较大。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月前,陛下决定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安排婚事,于是便让他和丞相的千金小才女赵婉相亲。
虽然全都城都知道这锦王是个纨绔,但是毕竟他的颜值极高,平常上街的时候,都有姑娘将手绢瓜果扔到他的车上,于是赵婉便同意了这次相亲。
却不成想这锦王那天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相亲那天穿了一件深领的衣服,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虽然全城姑娘们都看到了福利,可是这却把一直读圣贤书的赵婉给吓个够呛,不仅白天没和宋锦说上两句话便仓皇而逃,甚至半夜的时候,还一时想不开,觉得参不透这个世界,投湖自尽了。
于是权倾朝野的赵丞相不干了,直接在早朝上要陛下给他一个说法。陛下无奈之下便让我们太医院派人来给锦王看病,院首在几方压力之下,最终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脑袋,得出了一个结论——
锦王脑子,瓦特了。
这病虽然不死人,但是也不能受刺激,只能好好养着。
那天晚上院首回来之后,把我叫到他的面前,语重心长地道:“,你说你爷爷是上一届的太医院首,虽然你爹没当太医去游历,但你们付家也算是世代从医,怎么你的医术就这么差呢。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你要是把锦王照顾好了,你回来我就让你治人。”
我点点头。
于是我便接到了我在太医院里,在给贵妃的喵喵顺毛之后的最重要的任务,到锦王府照顾锦王的病情,专门给他煎药。
因为这给宋锦的药却是院首配好交给我的,我只需要给宋锦煎药,然后盯着他喝掉,就可以了。
任务虽然简单,但是毕竟关乎我的前程,于是每天我都盯着锦王把药喝光之后才离开。
我正想着,便闻到一股子烧糊了的气味,我一瞧炉子的火已经被扑出来的药汤给浇灭了,于是赶紧伸手去将药倒了出来。
可这一不小心,我便把手烫红了一片。
我扁着嘴将手指吹了吹,然后端着药碗回到宋锦的书房。
他正在书房中对着一本书研究,看我过来便把书放下,对着我笑。
我看着他的笑,本来酸疼的手指好像也没有刚刚那么疼了,我把药碗放到他的桌面上:“王爷喝药。”
他本来是看着我的,但是一抬手端碗,便看见了我来不及收回去的手,然后他眉头一蹙,伸手将我的手捉了回去:“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掌温热,我的心在被他捉住手的一刻怦怦直跳,于是赶紧道:“没,没事的,就是刚刚不小心!”
虽然听我这么说,但是他的眉间还是没有舒展,抓着我的手轻轻地呼了两口气。
我抖了一下,然后把手抽了回来藏在后面,脸红得都要滴出来血,连看都不敢看他,只磕磕巴巴地道:“王……王爷赶紧喝药吧。”
宋锦瞧了我一眼,乖乖地拿起药一口口地喝了下去。
然后我继续道:“王爷,我今天上午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午饭之前肯定回来给你煎药。”
宋锦看了我一眼,也没追问我要去哪里,只点点头。
等收了药碗之后,我便回了房间,将一摞画稿装到背包里,从王府出了去。
七拐八拐之后,我便到了四味书坊,看到正在打算盘的薛晓晓,我坐在她旁边,把画稿给拿了出来:“晓晓我跟你讲,这是《锦衣夜行》的第二卷,这次我设计的衣服,绝了!肯定能引爆都城的时尚圈!”
3.请不侮辱我的审美,谢谢
我付药芯,虽然家中世代从医,而我也因为我爷爷进了太医院,但是无奈医术实在是差,平常只能打打杂,给贵妃的喵喵顺顺毛,所以生活十分拮据。
《锦衣夜行》是我设计的一本服装时尚样稿,虽然每次拿到裁缝铺里去推荐的时候,他们都因为怀疑我的审美而把我赶出去,但是我依旧坚信,这本画稿最终能引领都城的时尚潮流。
幸亏我还有一个开书坊的闺蜜能把我设计的衣服画稿在书坊里装册刊登,赚点零用钱。
薛晓晓从账本上面抬头,瞟了我手上的画稿一眼,然后一脸震惊,接过我的画稿:“付药芯,你这设计怎么越来越……”
我一脸期待:“怎么?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薛晓晓摇摇头,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看我:“是越来越烂了,你给我解释一下,你明明画的是男人的衣裳,那这衣摆的那朵大烫金牡丹花你给我解释一下?”
我眨眨眼:“你不觉得,特别贵气嘛?”
薛晓晓叹了口气:“付药芯,我觉得你在治别人之前,还是先治治自己的审美吧,真的,你的审美根本没长在大众的审美上。”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作品,”我一哼哼,“况且,最近连锦王都穿着我设计的衣服呢,他一穿上,别提多帅了!”
“拜托,那是他本人帅,他就算什么都不穿也是帅的好嘛!”薛晓晓一转念,忽然道:“对了,最近好像‘明月照’要举办一个名师设计大赛,获胜的人不仅有丰厚的奖励,而且可以获得给都城第一公子设计衣服的机会,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我眼睛放光:“你也觉得我能赢!”
薛晓晓摇摇头:“不不不,我只是想让看看大众的审美,让你赶紧打消这个设计衣服的梦。”
听薛晓晓说,这个名师设计大赛举办的时间,在三天后的晚上。正好在晚饭过后,时间刚刚好。
我这次没告诉宋锦,只是告诉管家我回太医院一趟。毕竟我这次是匿名参加的比赛,要是被人认出来,我就真的不用混了。
比赛的地点在明月照。
“明月照”是一个酒楼,老板是都城第一公子“柳公子”,听说他饱读诗书整个一翩翩公子,但是不喜官场,只喜欢游戏山水,所以就开了这么个“明月照”。
只不过他在一个月前忽然闭门谢客,“明月照”所有的事情都由管家打理,而这次给他设计衣服,也是用在下个月的六月六采香会上,因为年初的时候就定好了他是发起人,所以这个事情他不能推辞。
为了保密,我在脸上戴了块手帕,填了报名表之后,就等在后面,等着比赛开始。
这次的衣服是要在采香会上穿的,所以题目也是关于采香会,所有的画稿都是匿名提交上去,让评委判定,到底哪个作品好。
我颤颤巍巍地等在下面,却不想评委里面竟然传出了我耳熟的一个声音。
“哎?这件衣服的设计风格,很是眼熟啊……叫设计师上来,让本王看看。”
果然,那边的话音刚落,我便被带到了前面。
宋锦的声音传了过来:“就是你设计的这张画稿?”
“嗯,是。”我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宋锦死盯着我瞧:“我看你的画风和《锦衣夜行》的作者有些像,你们是一个人?”
我只得承认:“是的,在下就是《锦衣夜行》的作者。”
“果然是你!”
只听得宋锦轻声笑了一下,然后就慢慢晃到了我的面前站定。
他没有伸手揭开我的面纱,不过我有一种感觉,他肯定把我认出来了,于是我低着头,看着他对着我的脚尖,磕巴道:“王……王爷。”
宋锦小声“嗯”了一声,然后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问我道:“付药芯,你想赢吗?”
我一愣:“王爷把我认出来了?”
宋锦不置可否:“你那身上的草药香,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了。”
我皱皱眉:啧,百密一疏啊……
宋锦不经意地拽拽我的袖子:“你到底想不想赢?”
我点头:傻子才不想赢。
宋锦看着我的样子,对我道:“我能帮助你赢,不过你赢了之后,要答应帮我办一件事。”
我愣了愣,还没等答应,宋锦便对着评委团道:“本王觉得这件衣服设计得就不错,本王很是欣赏,要不然,就是她吧。”
我拽拽他的衣角,小声问道:“王爷说话,管用吗?”
他悄悄地握住我拽着他衣角的手,然后攥到了手心里,悄声道:“怎么不管用,本王可是这场名师设计大赛的最大金主,说话自然管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浑身都散发着金光。
他一撇头,就看见我正愣愣地盯着他。
他被我看得浑身发毛,问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没……”我摇摇头,然后看着他虔诚道,“就是想由衷地叫您一句爹爹。”
4.给你小心心
果然,有了最大金主的发话,宋锦又是王爷的尊贵身份,谁也不会因为这么件小事跟他硬刚,虽然大家对于这个结果颇有争议,但最后还是定了我的作品,给柳公子穿。
而宋锦让我办的事情,就是让我在给柳公子量尺寸的时候,给他带一封信过去。
信的内容我不知道是什么,而且那个传闻中的神仙柳公子,在我看来容颜也不及宋锦一半,所以我连多看他两眼的心思都没有。
等我把尺寸和样式送到制衣坊,仔细叮嘱完,回到王府的时候,小厮又在门前东张西望地堵我,看我出现,叫道:“付御医,我家王爷又……”
“停!”我止住他,“你还是直接带路吧,每次让你传点什么话,总感觉你家王爷要不行了一样。”
“哎呦,这次可是真出事了!”
据小厮说,宋锦在晚上吃完药之后,就收到了前几天去定做的新衣服,没想到刚试上身,宋锦便喘不过气来,直直倒在了床上,捂着心口说痛。
我这么一听,心下也着急了起来,赶紧到了宋锦的卧房,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他。
他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这个难受真不像是在装。
我扑上去,赶紧把他的手腕扒出来,仔细地用我并不精明的医术给他把了脉,发现他的脉象虽然快,但是并不混乱。
于是我看了看他新做的衣裳。
颜色样式都是我《锦衣夜行》里面的款,只不过……
他胸口的束带,为什么会嵌上白玉?
我伸手,将他的胸口的束带给解了开,周围的人以为我兽性大发,都捂住了眼睛,而宋锦在阻拦不住被我硬生生地扯开了束带之后,便能喘上来气了。
我叹了口气:“王爷,我们要炫富也不至于把这种重的东西系在胸口上吧,另外,衣服小了紧了,你都不会找一下原因的嘛?”
宋锦看着我的脸色微变,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本王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你嘛,本王以为是身体有问题呢。”
“呼吸不畅心口疼痛,王爷说能有什么问题?”
宋锦听着我问,忽然瞧了眼我,然后蓦地挪开了眼神,伸手将被我扒开的胸襟给护上,小声喃喃道:“本王以为,是相思病嘛……”
我:“???”
虽然宋锦的问题只是虚惊一场,但是今天这场可是把我吓坏了,我忽然想,要是自己的医术跟爷爷一样高就好了,这样的话,在一些事情面前,我也可以竭尽全力。
回屋之后,我便把《锦衣夜行》第三卷的草图给放到了一边,将压在我药箱底下的,我爷爷给我留的医书《付医经》,拿出来准备翻一下。
这是我爷爷给我留下的书,是我们付家世代行医的准则,我爹医术好,不用看它,自然这医书就在我这里了。虽然我爷爷说,这书不要外传,但是我的医术实在是差,所有偶尔会带着医书去问院首。
虽然宋锦“有病”在身,但是院首跟我说,给他开的只是普通安神的药。
所以我一直觉得宋锦的病是装的。
但是我今天给他把了一下脉,虽然我医术不精,但还是能感觉出来他脉象中的不对。
于是我翻开太医院给宋锦开的方子,然后把我从太医院打包回来的药包拆开,一样一样对下来。
就是我们《付医经》的安神方啊。
我瞧着这些药,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于是我将混在一起的药给分开,挨个上了称,果然,里面的当归数量远比药方中的要多,而当归一多,比例不对之后,便会和这方子中的其他药材发生反应,这样不仅会嗜睡昏昏沉沉,吃到三十日之后,不仅行为和神经会和以前有很大的偏差,更会痴傻。
我心头一凉,难怪宋锦的行为跟之前有些不一样,而他喜欢自己的设计,也是因为神经错乱,而产生的审美偏差嘛?
我忽然有点不高兴,但很快被心头的凉意冲散。
我拿着医书奔到了太医院,找到了还没有回家的院首。
院首看到我也并没有惊讶,笑道:“怎么,来拿药?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我没有回他的话,只问道:“院首,为什么太医院给宋锦开的方子里面,当归的数量多了这么多,这样的话,宋锦会出事的!”
院首见我这么问,也并没有很惊讶,他将医书塞回我的怀里,道:“付药芯,你只管按照我吩咐你的去做就好了,毕竟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我瞧了瞧他往上指的手指,猜测道:“陛下想要宋锦死?”
“哎,可别乱说!”院首捂住我的嘴,“圣意岂是我们能胡乱猜测的!”
走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有些发抖。
朝堂上不稳当这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不参与朝堂上的任何事情,但是也知道,朝堂之上,除了陛下之外,便是赵丞相的天下,他为臣多年,朝堂上的人脉盘根错节,岂是一个青年皇帝能搞得动的。
而宋锦虽然是陛下的兄弟,但是多年以来都是纨绔一个,只不过这一次宋锦和赵婉相亲,难道陛下是怀疑,宋锦站到了赵丞相一边?
我越想越心惊,只好快步走回王府,想要告诉宋锦。
可是我走到王府门口已经很晚了,却不想我还没进去,便发现宋锦一身黑衣从王府出来,他脚步快,我来不及叫他,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等我追上他的时候,竟发现他站在了一个湖边,好像在等谁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便看见柳公子从暗处而来,两个人不知道在湖边说了些什么,直到柳公子离开,宋锦依旧站在那里。
“出来吧。”然后我便听他冷声说了一句,然后叫着我的名字:“付药芯。”
5.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可是被他发现了就只能出现,于是我站到他的面前,有点尴尬:“那个,我看你在等人,所以就没叫你……”
只见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道:“付药芯,你怎么在这里?”
随即他一想,猜测到:“你看了我和柳公子的信?”
“信?”我一脸懵,“没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见面的?”
我真的冤:“我不知道你等的是他啊,我是刚刚回王府的时候,看着你出来,我想跟你说些急事,所以才跟着你来的!”
“好,那你说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我气冲上头,盯着他:这哪里有吃了药变傻的样子啊,这是药的剂量不够大还是时间没到啊,我看他可是精明得很啊!
我沉了口气,刚想着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可是没想到一道银光闪来,我便看到身后有一道黑影冲他而来,他将我一拉,挡在了我的背后。我来不及反应,只将他和我的位置换了一下。
那剑上倒影的银色月光刺眼,一看就是一柄吹毛立断的好剑。
我想要是就这么捅下去,我生还的几率也真的不大,可是要是含冤而死就真的太憋屈了,于是我看着宋锦的眼睛,真诚道:“宋锦,我真的没有偷看你的信。”
宋锦愣了一下,随即他反应过来,喝了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觉得身子一轻,他用力将我甩开,自己迎上了那柄剑。
而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捅了一个窟窿,可是我的身子被他一甩,正好掉进了旁边的湖中。
连帮他止血都办不到。
而且……
我还不会游泳!
现在虽然是五月份的天气,岸上春意甚浓,可是湖中的水却依旧冰冷刺骨。
我的衣服瞬间被湖水浸湿,本来轻薄的春装在遇水之后却像是一块大石坠在我的身上,拽着我不断下沉。肺部的空气也被周遭的水挤压,剩的越来越少。
我忽然觉得,在被捅死和淹死之间,或许还是被捅死好一点,毕竟要是被人发现还能抢救一下。
正这么想着,忽然“扑通”一声,我身边炸出了一片水花,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刚刚中了剑倒在地上的宋锦。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身上的血渍在水里化开,心尖尖忽然像针扎一样疼。
他真的是吃药吃傻了吧!自己身上还流着血呢还下来捞我!
我一张嘴,水就灌了进来。
我赶紧扑腾了两下,然后就看着他游了过来,揽住了我的腰,贴近了我的唇。
一口空气渡了过来,我也缓过了神。
却没想到他在划水之后,也没了力气,幸好还有他身边跟着的暗卫出来,将我们两个捞了上来。 借着他的力,跟着他爬上了岸。
上岸之后,我喘匀了气息,吐了几口水,才仰在岸边,小声问他:“宋锦,你干嘛下来救我,你刚才不还在怀疑我嘛……”
我声音小小的,但委屈很大。
他的脸色惨白,呼吸都轻得若有似无,此刻只半眯着眼睛瞧着我,最后笑了一声,道:“因为,我信你了……”
我心里一甜,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宋锦已经没了气息,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6.没有、不是、别瞎说!
自从宋锦把我捞上来之后,他整整高烧昏迷了三天。
期间院首来看过宋锦,都认为宋锦没事,就是身体太虚,只是说让拿凉帕子敷着额头就好了。临走的时候还“刻意”叮嘱我,让我好好地给他喝之前的安神方,让他强健体魄。
我虽然这么应着,但是偷偷地将多余的当归拿了出来,这样的话,这安神汤就真的只是一剂补药而已。
其他的药我用我并不精明的医术细细检查。
可是就这样,宋锦却依旧没有醒。
直到我在王府的一个月十天之后,我没等到宋锦醒过来,反而等到了陛下着人来将我带进宫中。
我被人推推搡搡地压到了宫里的死牢当中,我从来都没有进过这样的地方,刚被推进去便能感受到森森的寒意和压抑。
我被人压着推到了审讯室,被绑在了木桩之上。
整个审讯室阴漆漆的,只有几道微弱的光从幽窗里照射进来,我被绑着的木桩上,隐隐还有血迹。
我抖着,看着推门进来的几个人。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后面的人唯唯诺诺地跟在他的后面。他被人服侍着坐在了上位,身后的人也站定。
我透过微光一瞧,小声道:“参见陛下,不知陛下将微臣压至此处,所为何事?”
陛下只比宋锦大了一岁,虽然年轻得很,但是隐隐之中已经将帝王之气显露出来。
陛下扫了眼我,随手一挥,跟在他后面的院首便上前,指着我斥责道:“微臣日前给锦王诊治,发现锦王脉象混乱。后微臣查明是御医付药芯,给锦王的药方里面竟然擅自更改药量,以致锦王如今昏迷不醒。”
我愣在了原地,看着院首,满眼都是震惊,吼道:“我不是我没有!这药是我在太医院直接拿回来的!”
院首盯着我,跟原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给王爷的药方,是《付医经》里的方子,医书只有你们付家自己的人才能看,药方里面的剂量也是你亲自配比的!”
我忽然明白,他专门用《付医经》里面的药方,就是早就想好了,一旦东窗事发,就将祸事全都推在我的脑袋上!
“你这老贼!”我气冲上头,他竟然这么赤裸裸地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辩解道:“陛下明鉴!微臣学医初心为悬壶济世,虽然现在医术不精,但是仁心未改!”
我疯了一样继续道:“更何况微臣喜欢锦王,怎么可能去毒害他!”
我一脸真诚:“这药是我从太医院拿回来的,所以……”
还没等我说完,外面就有人冲过来打断了我的话。
“报——锦王于半个时辰之前,薨逝于锦王府。”
听着侍卫来报,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明明刚刚我出来的时候,宋锦还好好的啊!
呆愣之后我开始挣扎,想要挣脱掉束缚着我的绳索,我一边挣扎一边喊:“不可能的,宋锦才不会死!那副药顶多会让他变傻,才不会死人,况且我已经把药给换了!怎么可能……”
我这么喊着,全然不知会被院首抓住错处和漏洞。
院首听我这么说,赶紧道:“陛下明察,付药芯此言便知道她清楚药里的问题!如今锦王薨逝,定与她也有干系!”
我说不出来话,脑袋里面一片空白,被宋锦的死讯填得满满的。
直到侍卫在陛下的“带下去”,她被关进死牢里面的时候,才渐渐接受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锦王薨逝。
宋锦死了……
我将自己缩得小小的,蜷缩在墙角。
外面的日头渐渐落下,唯剩下一缕幽光从小天窗照进牢房。
我咬着手指,虽然不想哭,但是一抹脸上,全都是冰凉的泪。
直到第二天,我才出了死牢,被带到了大殿上。
我看着大殿上的陛下,还有站在一旁佝偻着腰眼睛里却闪着精光的赵丞相。
“陛下明察!锦王之死确实与微臣无关,微臣给锦王的药是从御医院拿来的,并不是微臣自己配的药。”
陛下抚了抚额头,一脸疲惫,声音沉稳,带着压抑的怒意:“那你给朕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那药方有误?”
我平静道:“之前微臣医术不精并未发现,但是后来微臣发现之后,便到太医院质问院首。”
“那你为何将此事隐瞒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回想起院首跟我说的话,这药是陛下让我们做的,但是现在我要怎么说?
我看了眼院首,好似他笃定我不敢说一般,我见着他悄悄地与赵丞相有了一个眼神的交汇,我狠了狠心,向陛下深深拜下:“院首说,他是奉陛下之名开药的,要我不要声张。”
“荒唐!朕何时下过这样的旨意!”陛下震怒,狠狠拍了两下龙椅。
全朝文武百官齐齐跪下,三呼“陛下息怒”。
院首爬着到了我的面前,道:“陛下明察,微臣从未这么说过,定是这付药芯私下得了命令,才会如此做!”
院首这么一说,便像是我为了拉他下水,所编造的谎言。
我心里一急,却不知道该如何佐证,只能呆看着面前的陛下,深深拜倒:“请陛下明察。”
这时,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赵丞相却幽幽道:“定是这小小太医污蔑陛下弑杀手足兄弟,不如将此人交给臣,让臣去查明真相,好还陛下清白。”
赵丞相虽然伏身说话,声音也不大,可话里面的阴森算计,一点都不加掩饰。
陛下虽然以手扶额,摆手道:“算了吧,这样胡言乱语污蔑朕的人,还是死了清净。”
说罢,陛下摆手示意周围的侍从,不过一会儿,他们便端了一杯就放到了我的面前。
“付太医,陛下赐酒。”
我心中一凉,陛下这是全然不信我了,打算将罪责全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端起杯,对着陛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我们付家世代忠良,从未有过叛君之心。望陛下明察!”
说完,我便一仰头,将酒喝下。
我倒在了地上,意识渐渐丢失,恍惚间好像有人将我腾空抱在怀中,我费力地睁眼,隐隐约约地望去,好像看见了宋锦。
我小声叫道:“宋锦?”
他顿了一下,然后对着我“嘘”了一声。
我的意识也在这瞬间,完全消失。
7.你得信我呀只穿给你看
我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睛就看见了守在我旁边的宋锦。
我本来还有点模糊的意识在看到他的时候猛地清醒,我抖了一下:“宋宋宋……宋锦?你诈尸了?”
后来一想,不对啊,我好像也死了。
于是看着他继续道:“这是阴曹地府?”
宋锦看着我松了口气,看着我还知道害怕,伸手敲了敲我的脑门,轻笑道:“你清醒一点,看清楚我到底是人是鬼。”
我抬手抓住了他轻敲我额头的手,细细一握,竟然是热的!
于是我惊道:“你没死?”
他点头。
我掐了自己一把:“我也没死!”
他笑着解释:“是啊,我们两个都没死,都好好地活着。”
然后我盯着他:“宋锦,真的不是我下毒的……”
宋锦瞧了瞧我,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嗯,我相信你。”
我心下一松:“你为什么信我?”
宋锦摸了摸自己腰侧的剑伤:“那天晚上来湖边刺杀的人,目标不是我,是你。”
“而且,如果陛下给院首示意让你给我下药,为什么还要把你捉起来?”
我有点冷:“所以,不是陛下让的?”
他点头。
我顿了一下:“可是,这跟你诈死有什么关系呢?”
宋锦点头,随意地倚在床上,神色放松:“只有先顺了他们的意,才能发现他们的目的。要不然怎么才能引出来狐狸尾巴呢?”
宋锦说,其实指使院首给他换药方的是赵丞相,而赵婉的死因,也是因为赵丞相。
赵丞相把持朝政多年,早已有不臣之心,但是他年龄渐大,已呈日薄西山之态,而且陛下势力渐厚,于是便想放手一搏。
陛下只有一个弟弟便是宋锦,于是赵丞相便授意让自己的女儿与他相亲,让大家以为锦王与赵丞相联手,然后等到婚后,便让赵婉杀死宋锦,到时候再嫁祸到陛下的头上,给他安一个弑弟的罪名,让他失了民心。
可是赵丞相没想到赵婉不同意。
那次见面不仅宋锦装作疯了的样子穿了一身不着调的衣服,赵婉也将自己不喜欢宋锦的事情和他说了,并且当晚找了她的相好柳公子打算私奔,没想到在被追的过程中,失足落进湖中。
于是赵丞相便直接派太医院院首,借我的手给宋锦下毒。
被我发现药有问题后,便派人来刺杀我,刺杀不成,便直接恶人先告状,将罪责泼到我的身上,又换了人在宋锦的药里下了毒。
虽然宋锦早已经察觉,他这么多天也从来没有昏迷,都是一场演给赵丞相的戏而已。
但他一定要演完这出戏,才能引出赵丞相的狐狸尾巴。
于是他才顺水推舟,和陛下合作诈死,只为引出赵丞相。
而我被赐死,他想要救我,因为做戏要做全套,于是才把毒药换成了假死药,将我偷出来。
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赵婉的死跟你没有关系的呀?”
他回答道:“因为那天晚上,柳公子约着和赵婉私奔,但是因为安排‘明月照’的事情耽搁了一阵,后来他赶到的时候,发现赵婉正在水里挣扎,他自己害怕,不敢出来。而赵丞相就在岸边带着人一脸冷漠地看,所以他才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直到我去找他,才出面作证。”
我浑身一阵发寒:“因为不肯合作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就杀了女儿,这也太可怕了吧。”
宋锦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抱得更紧。
“如今陛下已经知道了赵丞相的计划,剩下的就由皇兄来做就可以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皇兄一定会肃清朝野。”
我默默道:“可是你不做王爷了,听起来好亏的样子啊……”
他瞧了我一眼,悄悄地揽上了我的腰:“才不亏,用这么一个早就做腻了的王爷爵位,换一个媳妇,这事不亏。”
我捏了他腰侧一下:“谁是你媳妇!”
他笑嘻嘻地躲着,然后贴着我的耳朵道:“那天你在牢里跟皇兄说,喜欢我的事情,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惊讶:“你听到了!”
他笑:“我就混在那群侍卫之中,当然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我扁扁嘴有些不开心,好像从头到尾被利用又伤心的人,只有我一个。而且他穿我的衣服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符合“疯子”的身份!
到头来,好像我才是那个吃多了药的傻子!
于是我一生气,放开了搂着他的手,背过身去。
他拉了拉我的手,被我一把甩了下去。
他哼哼着有点委屈,道:“虽然我骗了你,但是我也好歹救了你两次啊,你不应该以身相许嘛?”
他继续道:“而且,我感觉你也不亏的。”
我瞪他,吼道:“我不亏?我先是被人利用,然后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赐死,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啊!”
说着,我的眼泪噼里啪啦地掉。
他愣了一下赶紧过来哄:“我知道诈死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还是有点委屈,想了想道:“没别的,就是以后你只穿我设计的衣服就好了。”
于是他憋了一会儿,还是道:“要不然,换一个吧,你的衣服实在是不能出门见人。要不然我们换一个爱好?”
我一叉腰:“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生气!”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他顿了顿,最后叹了口气,贴近我耳边轻轻道:“你设计的衣服我晚上穿,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我的耳根本来就软,如今被他的气息弄得痒痒的,最后连嘴都硬不起来。
“那好吧……”
(全文完)
标题:《王爷,张嘴吃药》
作者:石醋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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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九灵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只能穿着他兄长衣物的冷宫皇子。
我许他荣宠,授他诗书,教他为君之道。
南朝的江山我要兵不血刃地拿来,南朝的美人我也要他心甘情愿地爱我。
只是未曾想到,这场棋局,倒把我自己也赌了进去。


南朝临近灭国的那一天,北朝大军突然后退了数十里,扎营搭帐。
原因无他,只因为我那魔怔了的父皇,快马传来一份急诏。
圣旨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只有兵不血刃地拿下南朝国都,回去之后才有可能继位成帝。
且不说南朝的主城本就坚如磐石,单看南北两朝素来对立,就不可能兵不血刃。
沉默中,一众幕僚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长公主殿下,南帝垂垂老矣,您大可嫁入南朝宫闱,届时搅乱他的后宫,再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倒也算是兵不血刃了。」
我看着他凉凉一笑,「你让本殿下嫁给一个老头子?你想死也挑个日子。」
北朝素来可以女子登基,入朝为官,此番我来攻打南朝就是为了夺得功绩一举登基。
眼下我在北朝已经颇具声望,如今若是突然嫁入南朝,只怕我多年经营功亏一篑。
我决定等回到北朝就把这不靠谱的幕僚给开了。
见我沉默不语,便又有人说,「南帝垂垂老矣,殿下不如选一位质子带回北朝。暗中帮这位南朝皇子夺去江山,待局势稳定再除去这个皇子,您便可以手握南朝江山了。」
这个法子倒还算说得过去,我素手一拍,就决定和南朝老帝会盟。
老皇帝知道我的意图,为了他的破烂江山,他当真是舍得。
南朝多生美人,皇帝后宫里皆是天姿国色,南朝的这九位皇子自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起初我没看见九灵,因为太子生得实在是太炫目了。
太子朝我施了一礼,眼中隐隐有些屈辱,大抵想不到一国储君能沦落到出卖色相的地步。
但老实说,我不是来选美的,我是来挑棋子的。
太子固然金相玉质,可惜比我大六岁,又是被当帝王培养的,恐怕带回去也不好拿捏。
我打量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最后面的那位小皇子身上,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乍一看跟死了三天的尸体一样,白得发青。
瞧着骨重神寒,格外清俊。
我坐在高台上,指着他问,「这位是?」
一旁站着的南帝面上情不自禁一喜,但又飞快收敛了起来,笑呵呵地道,「殿下,这便是朕的第九子,名唤九灵,今年方才十八。」
「十八?」
我看他虽然高,但极其瘦,瞧着跟十六的一样。
那身华贵的衣服也巨大无比,显然不是量身定做的。
见我盯着他看,他竟稍稍往前迈了一步,「见过长公主殿下。」
没想到这位看着最清傲的小皇子,竟然能同我行了一个最端庄的礼?
「稀奇,本殿下连夺你朝数座城池,你不恨我?」
我用剑鞘抬起他的下巴,眯着眼望着他。
九灵很会说话,至少在我看来,他说出来的这段话,确实足够聪明。
「成王败寇,不知殿下是想让我怨,还是想让我恨?」
且不说这句话把问题抛给了我,更说出了他的立场,他身为寇自然只能听从王的安排。
这个王,是南帝,也是我。
他足够听话,也足够聪明,不啻为一个最合适的棋子。
我收回剑鞘,走下台阶,指着他,对南朝帝王轻轻一笑,「就是他了。」


九灵就这样跟我回到了北朝,随行的大军没有他的位置,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将他塞到了我的马车里面。
我刚和一众将军谈完事务,刚准备回去批阅军情,就见他斜倚在木窗边浅眯了起来。
听见我的响动,他只是浅浅皱起了眉,也未曾睁开眼。
那清亮的月色如纱,浅浅将他笼了个周全,恍惚下一刻他就要同这明月清风一起飞入九重云霄。
在我愣神间,他睁开了眼,眸色清澈如玉,连丝毫杂质都没有。
见着是我,那神情又是一顿,忙成了毕恭毕敬,「见过殿下。」
我这才回过神,语气微冷,「谁让你来这里的?」
他似乎是被我的冷意骇到,当即低下头。
「是军师大人。」
我当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他既然跟我回到北国,往后便是我拿下南朝的重要棋子。
和棋子培养感情,这才能让他对我听之任之。
我淡道,「往后你便在这里休憩吧,平日里本殿下不睡在这里。夜深了,你先睡,我还有要事要办。」
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我抬眼瞥了他一眼,他便识趣地低下头。
我瞧见马车里面的折子都被收走了,也无暇安他的神,扭头就往军师的营帐去。
军师自幼和我一起长大,只比我小三个月,算是我的堂妹。
她和我父皇一样,成天操心我的嫁娶之事。
我都纳闷了,这天下有趣的事情如此多,成天操心我的儿女情长做什么?
小家子气!
一进帐子,我就吼了一嗓子,「陈念,你给本殿下滚出来!那么大个人,你往我马车里面塞什么?这要是被我父皇知道了,还不得大张旗鼓地逼我和他成婚!」
陈念被我吓得笔尖一顿,无奈地从那书案下提了一壶酒,要和我喝酒赔罪。
「那小皇子瞧着俊得很,要不你就把他收了?也好过陛下总是操心您的婚姻大事。」
我顺势饮了一杯,「不行,若是和他成亲,南朝不会让他回朝,到时候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陈念话头一噎,叹了又叹,却没憋出来什么所以然。


九灵倒没有什么奇异的举动,跟我回到帝京也都安安静静的,
除了有时候会到我面前晃悠晃悠,说的都是他要去谁家府上做客。
每每至此,我都异常纳闷。
难不成是我看上去太好说话,还是说他把来北朝为质当成度假的?
九灵今日穿了一身极其好看的衣衫,那衣衫是我父皇赏给他的。
前几日我带他进宫去了,父皇只看九灵一眼,就大手一挥,让他在我公主府为质。
除此之外,对于那纸诏令是一句解释都没有。
就连我想问,他也都不动声色地搪塞过去。
奇怪的是,朝堂上对此也并没有多言,只有一群百姓在那添油加醋的说长公主春心萌动,说我色欲熏心。
见我出神,九灵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殿下,若是您不让我去将军府,我便不去了。」
我将他垂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兴许是手指太凉,他竟情不自禁地一颤。
「去吧,难得小将军能找个玩伴,晚上早些回来,本殿下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说了声好,就行礼退了下去。
那衣衫随风而动,单是一个背影,就添了几分别样的风姿。
我眸光微深,兀自看了半晌,才浅浅一笑。
小皇子野心不小。


不说我一直派人监视他,就单从每日上朝的时候,那些达官显贵过来试探我的口风,就可以看出来这位小皇子一直在借着我的身份结交权贵。
今日下朝的时候丞相大人还问我是怎么和九灵认识的。
本以为我打着哈哈就能过去,没想到丞相对那九灵兴致勃勃越问越多,直接说我是情根深种。
当时我就没忍住回了一嘴,「真要情根深种,我能把南朝打到险些灭国。要不是那一纸诏令,眼下南北已然统一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想试探诏令一事,丞相识趣的不再和我多说,只是笑呵呵地走了。
我也不打算从他口中知道答案,答案我已经知道了。
北朝如今一半朝臣都拥趸我上位,唯独三皇子一党处处阻挠。
此次我带兵收了南朝三十多城,若再夺下帝都,自然是继位称帝。
三皇子党自然不会如我所愿,公然写了一纸长信,说什么此番暴虐之举,纵然踏平南朝也难得两国一统。
届时南朝百姓起义,少不了又是一顿安抚。
他说,皇姐若是有本事,自然兵不血刃地将江山拿下来才是,打仗人人都会,算什么能耐?
人人都会?
陈念告诉我消息的那一刹那,我就打马长街直逼三皇子府,按着他打了一顿才算解气。
但不管怎么说,看我父皇的意思,八成也不打算以武服众。
事已至此,能不能拿下南朝江山,我只能压在这九灵身上了。
九灵回来的倒是早,许是他知道今天我找他有事,回来的时候还特意从长街上带回来一支牡丹。
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我喜欢牡丹。
九灵说,「卖花小贩告诉我的,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是殿下的人。」
我赏花的动作一顿,讪讪放下了那只白牡丹。
该死,不会整个北朝都认识这南国小皇子是我公主府上的人了吧?
「本殿下带你回来,倒也不是让你来讨我欢心的。」
他微微低眉,分明没有任何表情,但就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委屈藏在其中。
「我只是以为殿下会喜欢。」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顿了一会儿,命侍才将那支牡丹花拿去书房插了起来。
九灵一直在借我的身份同北朝贵族结识,这些我是知道的。
从他每次出去都会到长街上买些策论回来读,就可以说明,他不甘为质。
既然要借他握住南朝江山,就不能把他养成一个废物。
于是我给他请最好的老师。
魏先生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我告诉九灵,自此往后他便跟在魏先生身边学习策论。
除了这些,我要他精通六艺,站出去便要比那南朝太子高人一等。
我问他,「能做到吗?」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带他来见魏先生是这种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夜深烛微的缘故,我只觉着他那眸光当中的谦卑少了几分,更多的是蠢蠢欲动的野心和渴求。
那种渴求和他那瞳中倒映出的烛火重合在一起,只望一眼就有燎原之势。
美人野性难驯,我单看他的皮相,就瞥出来他骨子里的锋芒。
可不过片刻,他又藏了下去,仍旧是柔弱可依的小可怜模样。
我想,他不必和我装,因为我想要他野心勃勃。
那夜我听他说,「定不负殿下所望。」


他说是这样说,但从魏先生的反馈来看,怎么说都是他烂泥扶不上墙。
那日我途径书房,就见魏先生一代大儒,气得脸红脖子粗地指着九灵骂道,「你这个蠢货!这篇策论老夫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你竟还未吃透!」
我步子一顿,陈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我三步之远。
她退了回来,叹了口气,「甭看了殿下,魏先生教他的这几日,再也不怕舌战群儒了。眼下整个北朝,可没人能骂得过魏先生。」
「……」
我拧着眉,「那骑射呢?」
陈念继续摇着那把羽扇,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二钧的弓都拉不开。」
「……当真?」
我说不出来心中那一丝微妙的失意是怎么回事,大抵,是一种对笨蛋美人的惋惜吧。
可思绪落定,我又觉着不尽然。
能让丞相提起他都眉飞色舞的人,又岂会是个连书都读不懂的傻子?
我从陈念的腰间取过那柄轻便的小弓,对着魏先生就射了过去。
陈念大惊失色,「殿下你疯了!那可是魏先生!」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远处那清瘦少年腰肢一软,以一种极其巧妙的方式不动声色地将魏先生拉入怀中。
弩箭入木三分,他带着凉意的目光骤然射来,在触及到我的一瞬间,又赫然软了下去。
魏先生惊魂未定,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弩箭收了起来。
我大言不惭,「方才有刺客,本殿下已经命人追查了。想应是夫子才高八斗,遭人嫉妒了。」
魏先生没空和我开玩笑,眼睛一翻,就吓晕了过去。
九灵张了张嘴,显然是想要说什么,我只是越过他,将书房上的短箭拔了下来。
临走前,我和他说,「有心装模作样,不妨想想如何才能让我刮目相看。」
「……」


我不知道九灵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我身为长公主,北国有一大堆事务等着我处理,自然没空管他。
那日我正在校场上点兵,就听陈念马踏黄沙疾驰而来,冲我大喊道,「殿下,三皇子来您府上了!将九灵带走了!」
三皇子那个孽障从来不干人事,此番九灵若是落在三皇子手中,不死也得废了半条命。
若是他死了,再去南朝换一个培养又太麻烦了。
我不疑有他,即刻将陈念拉下马,抄了近道就往三皇子府赶去。
三皇子府的人不敢拦我,我连马都没下,执鞭一跃过长阶,直接策马进了三皇子府内。
「长公主!你莫要胡来,纵然您——」
那一鞭子直接将管家身旁的地砖抽了一条裂缝,他再不敢废话。
我也不用他引路,轻车驾熟地来疾驰到了府上的校场。
果不其然,那杀千刀的三皇子将九灵绑在木桩上,还让他头上顶了个苹果。
听见马蹄哒哒,他应声回头,就对上了我沉得发寒的脸。
「皇,皇姐——」
鞭子抽在他手上,森然悚目。
他浑然不顾皇子威仪,疼得哇哇大叫。
「陈清歌!你疯了!我要告诉父皇——你为这么一个小白脸打我!!!」
他当真是傻,若是他亲手杀了九灵,有损两国邦交,父皇才会一刀砍死他。
马蹄逼近,我在马背上躬身,扯着他的领子,嗤笑一声,「陈微,本殿下能抽烂你的手,就能抽烂你的嘴。你要是有本事,就再骂一句听听?」
三皇子本事不行,脾气却大,当真是屡教不改。
整个北朝,能治得了他的,就只有我。
在我的眼刀子下,他只能忍着痛,将远处的九灵松了绑。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九灵那张苍白的小脸,心中隐隐生出来一种无言的怜惜。
这样好看的人,若是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
他站在马下,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我揪着领子甩到马上。
临走前,我又往陈微的屁股狠狠抽了一鞭子。
许是因为杀鸡儆猴的缘故,身下的马跟受了刺激一样,怒嚎一声就疾驰而走。
而九灵消瘦的胸膛紧贴在我的后背。
他那双素白的手,却轻轻环在我的腰上。
白马银鞍,凛冽风尘。
我没有同他说一句话,疾驰的长风刮在我的耳畔,却带来了他身上一阵浅淡的幽香。
我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好,怕是明日整个北都,都要传我和他策马同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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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盐选 | 长公主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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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点酒,我摸黑进了他的帐篷,他以为我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于是他睡错人了。
1
许诺盯着手机失神了片刻,刚一开机就有电话进来,仅响了一声便停了。周遭热闹起来,一行人围了过来,大多数在抱怨飞机晚点。
许诺的嘴角抿在一起扯了扯弧度,把手机塞进口袋。来电的手机号码似曾相识,但她早已经换了手机号码,怎么可能是那个人。
她挽起袖子从转盘上取下行李,又帮旁边两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妹妹也拿了行李箱。
机场大厅稀稀疏疏几个人,基本上都是刚和她一个航班下来的乘客。
许诺随着取完行李箱的乘客走,出站口候了几个接机的人,突然她看见最外围的一个后脑勺,她当即抬高鸭舌帽,那个人已经消失在站口了。
许诺大步流星地追出机场,北方的深夜透着凉意,她来不及打冷颤,一阵香水味扑面而来,下一秒迎接她的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冲出来见我也不用这么着急,知道你晚点了,我也刚到不久。”
许诺在周美来的怀里埋胸,然后蹭了一下,叹了一口长长的气,“我看见了一个人,所以急忙跟了出来,是我认错人了。”
周美来踩着十五厘米的高跟鞋,堪堪比许诺高了半个头,她摸摸许诺毛茸茸的脑袋,“前男友?”
许诺摇头,比前男友可怕多了。
“占够便宜我们赶紧走,我老板在对面那条街等我们呢。”周美来接过许诺的背包,颇为接地气地斜背在右肩上。
许诺推着行李箱跟在后面,“我以为你是专程来接我的,没想到我只是一个锃光瓦亮的电灯泡。”
“今天公司加班,老板是听到我和你打电话,不放心大晚上两个女孩子打车。”周大美人背着笨重的旅行包走了几步,回头甩甩长发和许诺搭话:“你未婚夫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北京出差,况且这次是深入虎穴。”
许诺对周美来口中的未婚夫没做反应,却盯着她的灰色背包咧嘴。土里土气的旅行包着实配不上周大美人的气质,莫名混搭。
周美来不断催促她:“走快点,对面那个抽烟的大佬就是我老板。”
城市的夜晚灯火阑珊,半晦半明的路灯给目光所至的场景铺了层滤镜。
隔着一条马路,许诺一眼看到了倚靠在车门上的男人。
“怎么样,我老板不用披大衣,光站在那里就A断腿吧?”周美来在许诺眼前晃了晃手,接着用夸张的口吻说:“有刀削斧凿一般的皮囊不说,身材也令人垂涎,瞅瞅那西装裤包裹起来的大长腿,哪个女人顶得住?”
这是许诺第一次看徐凌华西装革履的样子,小声嘀咕了句:“腿确实笔直有力,我当年还亲身体验过。”
“你说什么?”周美来没听清楚。
许诺乐呵呵地说:“没什么,只是隐晦地开了个车。”
车流从他们中间不断驶过,男人的手指夹着烟。许诺企图想确认他是否已经看见了她,但烟雾缭绕在他的脸上,她不知道他的眼神飘在哪里。
周美来在红灯间隙叮嘱许诺:“他喜欢清净,待会上车别乱说话。”
“徐凌华这个闷骚鬼。”许诺躲在周大美人身后,拉开背包的拉链,开始翻东西。
她从周美来身后冒头出来已经是全副武装,周美来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老板叫徐凌华?”
2
许诺钻进车里一言不发,周美来和徐凌华解释:“我朋友有点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
徐凌华低头看车里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的许诺,嘴角挂起可疑的弧度。
周美来觉得瘆得慌,匆匆把行李箱横放在后排,把笨重的背包放在许诺的隔壁座位上,然后关上门走了两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坐后面。”徐凌华朝对面的周美来开口,然后打开主驾驶车门,长腿一曲上了车。
关车门的声音使许诺心里一颤,她在后排绞着衣角闷不作声。
老板放话,周美来也没有解释后面放了行李,只能抬着脚挤在后排。
许诺发了微信给周美来:问你个事。
周美来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包:你大晚上戴墨镜口罩发什么神经?我怎么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老板的名字?这么近的距离发什么微信?
许诺没有理会她的三连问,在对话框里开门见山问:你和我说你去面试的时候,你老板拿着你的简历,面试了你两个小时,这个人是徐凌华,还是公司有另一个老板?
周美来:我们公司的合伙人确实有两个,但面试我的就是徐凌华。
“你朋友怎么不说话,”当事人徐凌华双手打着方向盘拐弯,在后视镜瞥了一眼装鸵鸟的许诺,“感冒难受的话去药店买点药。”
周美来想缓解气氛,坐挺了身体,笑着说:“没什么事,她今天见到了前男友,估计心情不好。”
话音刚落,原本平稳驾驶的车突然极速刹车,许诺撞到了驾驶位的座椅上。
徐凌华盯着倒车镜,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抱歉,红灯了。”
躲在全副武装下的许诺已经生无可恋,非常想体验一把原地升天的感觉。
她快装不下去了。
之后谁也没有再找话题,一路安静地到达目的地。
许诺下了车拉起行李箱的杆扭头就走,眼看着快要进小区,身后有声音传过来。
“站住——”
许诺腿有点发软,正想鼓起勇气回头,周美来接话了:“老板怎么了?”
徐凌华看了小区门口一眼,视线停在地上被拖长的影子上,许久他呼了一口气,“回去好好休息。”
许诺在原地一动未动,直到周美来搭上了她的肩膀,她才回过头。
空荡荡的路口已经没有车停驻的痕迹。
电梯里周美来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嘴问了出来:“交代吧,你和我老板之间有什么爱恨情仇的故事?”
许诺答非所问:“徐凌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电梯门开了,周美来从包里翻出钥匙,往右边走廊带路,“很早了,我进公司的时候,他抽烟就挺凶的,几乎工作空当都在抽烟。”
“他之前说过他永远不会抽烟的。”许诺低着头亦步亦趋跟在周美来身后,“他有个喜欢的女孩,毕业旅游的时候他喝了点酒,我摸黑进了他的帐篷,他以为是那个女孩。”
周美来手里的钥匙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碰撞声让许诺抬起头,“他睡错人了。”
当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喊出了别人的名字,她才知道她错得有多离谱。
周美来吐了句卧槽,“这么劲爆的么?”
许诺走近防盗门,弯下腰捡起钥匙,然后插进门板孔转动两圈,伴随着“咔哒”声,她补了后句话:“他恨死我了。”
3
许诺始终忘不了她从徐凌华帐篷里醒来的那个早上。
那天山上起浓雾,她徒步找了很久。后来她在大石头后面找到了徐凌华,以及被徐凌华拉着手腕的周瑾书。
周瑾书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徐凌华一直在慌忙地安抚。
许诺在树后面什么都没有听清,但他看到她走近之后,他咬着牙说道:“你给我滚!”
那是他们相识十八年来徐凌华第一次对她发火。
两个人同在一个大院长大,说一句青梅竹马并不过分。
徐凌华的父母都是科研工作者,因为工作的缘故,他的父母时常不在家,所以大多时候徐凌华是在许诺家里吃饭写作业。
而小时候的许诺不是搬个小板凳在院子里观察蚂蚁,就是爬到树上给鸟挪窝,并且经常理直气壮地向小凌华发号施令:“你赶紧做题,做完之后帮我抄一份。”
有一天徐凌华从应用题里抬头:“你自己写。”
许诺拳头扬起来:“我揍你哦。”
晚上徐妈妈来接徐凌华的时候发现原来眉清目秀的儿子鼻青脸肿的,问他是怎么回事。
徐凌华一声不吭,死死盯着坐在地上抱着她小舅舅大腿的许诺。
虽然每次许诺惹祸都有暂住在她家里读重点中学的小舅舅郑琰护着,但从那个时候开始,徐凌华不敢招惹许诺了。
尤其没过多久,许爸爸把许诺扔进跆拳道班,彻底把许诺当男孩子养。
以至于后来他们手拉手路过菜摊时,总有大妈对徐凌华说:“又跟你哥哥出来买菜了,这孩子真招人稀罕。”
每当这个时候徐凌华都会抬头看着大了自己半个头的许诺,乖巧地说:“哥哥,我们走吧。”
许诺也曾对自己的性别产生过怀疑,但到后来坦然接受了自己是个“大哥”。
直到上了高中,许诺发现她再也欺负不了徐凌华,因为她的身高停在了一米七,而徐凌华突然高了她一个头。
为此她烦躁了好长一段时间。
文理分班的时候,徐凌华毫无悬念去了理科重点班,许诺留在文科班,并认识了周瑾书。
后来许诺无数次后悔,她为什么要和周瑾书成为朋友。
4
闹钟震得桌头柜咚咚作响,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把闹钟带进被窝里。
半晌,许诺掀开被子坐起来,“做梦真累。”
周美来在镜子前被卷发棒烫到手,痛呼了一声,随即问:“什么梦把你折腾得起不来床?”
“旧梦故人。”许诺从床上翻身下来,然后将随手搁置在墙边的行李箱放倒在地,取出一套休闲服套在身上。
等她简单洗漱后,周美来已经把三明治和牛奶放上桌了,嘱咐她:“你今天混进工厂可一定小心,真想不通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到处跑,这次又来查违禁工厂,你们报社怎么放心?”
许诺捏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我主动请缨来北京的,广州的小工坊是我卧底进去查出有问题的,而真正的暗箱操作是在北京的总工厂,我一定要亲自披露真相。”
刚吃完早餐,许诺把行李箱腾空,收拾了大包小包,俨然一副打包好行李,着急找工作进工厂的打工妹。
单元楼下的垃圾桶上多了十几个烟头,周美来扔了纸巾说道:“看来有男住户背着老婆下楼抽了一晚上的烟。”
许诺笑道:“大晚上抽的就不是烟了,是寂寞。”
周美来照常向保安室的大叔打招呼,但没有像过去一样收到回应。
推开办公室门的是徐凌华,他越下台阶错开周美来,径直走到已经目瞪口呆的许诺跟前,显然许诺已经避无可避。
“阿诺,我在你们楼下站了一整夜,差点被保安送到公安局,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当徐凌华琥珀色的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脸的时候,许诺突然有了直面他的勇气,“你烟味重,我去便利店给你买口香糖。”
徐凌华笑了笑:“我以为你要劝我戒烟。”
“你知道的,我只劝我男朋友戒烟,但我现在的未婚夫不抽烟。”
5
工厂处在极其偏僻的郊区,除了打车绕了一大圈,许诺进厂出乎意料地顺利。
她跟着主管大致参观了流水线工作,而后到宿舍放行李。
乱糟糟的一间宿舍住八个人,几乎没地搁脚。
连着一个星期的夜班后许诺终于排班到白天,晚上她溜出了厂子,刚跑下了坡,她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窄小的渠沿旁边,轮胎上全是泥巴。
许诺捏着手里的东西上车,“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里。”徐凌华开了车窗散烟味,转头温柔地笑,“以后阿诺在哪,我就在哪。”
如果徐凌华恶语相对,许诺反而不意外,可他现在一副深情款款的面孔,她心里没底,“你难不成现在想做第三者?”
徐凌华敛了笑意,手搭在了方向盘上并用力握紧,“我不管你哪里冒出来一个未婚夫,最好尽快和他了断。仅凭他让你一个人来北京的黑工厂犯险,足以说明他不爱你。”
“这是我的事情。”许诺把一个U盘交给徐凌华:“我出来是因为要发邮件,厂里人太多,但外面信号不太好,邮件发不出去。U盘里是我备份的资料,是从检测部偷拍的数据,你替我保存。”
徐凌华默不作声,直到许诺抓住他的手,把U盘塞进掌心,他才借着月色眯眼细细看她。
许诺不自在地拉开车门企图下车,徐凌华却俯身将她压倒在副驾驶上,U盘从车门的缝隙里掉了下去,“我每天晚上守在这里,不是为了这个。”
“阿诺,帮我戒烟好不好?”徐凌华刚触碰到许诺的唇,他便听到许诺咬着牙说:“我们之间除了我的未婚夫以外,还有一条人命呢,你不要忘记了。”
处在许诺上方的徐凌华闻言瞳孔放大,声音微哑:“你当时怀孕了?”
怀孕二字让许诺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推搡徐凌华:“我说的是周瑾书。”
徐凌华叹了口气,从许诺身上离开,“周瑾书是心脏病去世的。”
许诺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她有心脏病?”
高中两年的同桌,许诺居然不知道周瑾书有心脏病,她脑海里不停闪现过去,在一帧帧画面里寻找她所忽略的细节:
“瑾书瑾书,你陪我去坐一次过山车嘛,小舅舅不陪我去,徐凌华又恐高,一个人去游乐园多没意思。”
“好,我陪你去。”
“瑾书,我们啥时候去?你不要总是敷衍我。”
“你不要着急,有机会我就陪你去。”
“周瑾书,你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陪我去欢乐谷,我门票都看好了。”
“我会陪你去。”
“难怪她一直不愿意和我去坐过山车,体育课总有各种理由请假,书包里永远放着糖果盒,却不愿意给我吃。原来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许诺捂着脸苦笑。
“但无论如何,你那么喜欢她,事实是你们俩是被我搞黄的,现在她人不在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心脏病,我都有错。”
徐凌华下了车,背对着她点上一支烟,“阿诺,过去到现在,我心里的人不是周瑾书,而周瑾书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许诺抹了一把眼角,然后下车跑到徐凌华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抵在车上,“你们瞒着我不止一次偷偷见面,被我撞到后跟见了鬼似的,你告诉我,难不成她看上的是我吗?”
徐凌华吐出烟圈,“确实因你而起。”
6
隔天,许诺一直心神不宁,在工作中犯了几次错误,被组长骂了几句。
晌午她接到周美来打来的电话:“我老板出车祸了……”
“在哪?”耳朵嗡嗡作响,许诺全然没有听清周美来后面的话。
话筒传来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一步一步踩在许诺心上,“他从山路下来拐弯的时候被闪光灯闪了一下,然后和一辆货车撞上了。”
许诺耐心丧尽:“我问的是他现在人在哪里?”
医院的长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许诺一路跑到病房门口,听见里面一声呵斥:“滚出去!”
许诺推门而入:“徐凌华,你再闹我揍你!”
时隔多年,徐凌华再听到许诺连哄带吼地和他讲话,微微红了眼眶,“我腿疼。”
小助理借势跑到许诺身后,委屈巴巴告状:“腿疼还非要出院,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不吃不喝的。”
虽然徐凌华现在的样子有点惨兮兮,白纱布包裹着额头,左腿膝盖下面打了石膏,但身体并无大碍,许诺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你先出去忙。”许诺接过小助理拎着的饭盒,转头问床上不听话的病号:“徐大老板,你该不会也让我滚出去吧?”
徐凌华长臂一伸,自觉地将折叠桌抬上了病床,自觉摆好,然后他抬头看许诺,拍拍床边。
“……”许诺有点恍惚,小时候他在她面前就是这么乖巧的模样,但随着他长大,渐渐成熟有魄力,她是真的许久没见他这般模样。
许诺坐在床沿上,把饭盒打开,推到徐凌华手跟前,“真该让你的员工看看你这样的样子。”
“你和他们不同。”徐凌华拿起汤勺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喉结滚动。
许诺一天没吃东西,看着热气腾腾的红枣粥不禁抿了抿嘴。
徐凌华见她眼巴巴望着,又舀了一勺送到许诺嘴边,然后张嘴示意:“啊——”
许诺鬼使神差张开嘴巴,直到饭盒见底,许诺才意识到她受蛊惑分食了一半的粥。
“我吃饱了。”徐凌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医生来查房,后面紧跟着周美来。一系列常规检查之后,许诺送医生出去,然后带上房门,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美来笑道:“从你们俩你一口我一口喝粥的时候我就到门口的。说来也奇怪,看上去是幼稚园小朋友的行为,我却觉得心酸,但也感到幸福。”
许诺问得直截了当:“你觉得徐凌华很喜欢我?”
“你知道我本科是转专业才学的建筑设计,去这家公司面试完全抱着侥幸心理。”周美来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拍拍许诺的肩膀。
“我最近才想明白,老板看中的其实是我简历上的毕业院校。我当时还纳闷,面试的两个小时我们并没有聊专业话题,他问我最多的是我的大学生活。”
停顿了一会,周美来补充说道:“我的大学生活有你。”
许诺往病房里瞥了一眼,隔着门板她自然看不到里面翘首以盼的徐凌华,但她莫名安心,“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过家家的时候我当新郎,死乞白赖让他扮演新娘的角色。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正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喜欢上他的。”
“你未婚夫怎么办?”
“其实没有什么未婚夫,我领导为了摆脱他前妻,让我假意和他在一起。”
周美来舒了口气:“这段时间老板变着法套我的话,想搞清楚你那个未婚夫到底怎么回事。”
许诺挑眉说道:“先别告诉他,谁让他在医院作,吃饭还得我哄着。”
7
徐凌华不想许诺再去工厂涉险,但许诺已经找到他们低价购入大量地沟油进行二次加工的证据。
不仅如此,许诺暗查的工厂和许多知名厂商勾结,加工后的劣质食用油贴上知名厂商的标牌进行售卖。
为了不功亏一篑,许诺连夜返回工厂,此后的几天,她一直在收集证据,经过前段时间摸索,搜查工作相对顺利。
但万万没想到,许诺正要把最后拍的关键性证据上传云端,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打在了她的脸上。
月亮悬在天边,映得河水波光粼粼,许诺被捆倒在岸边,借着月色她看着围在她周围的两个男人。
光着膀子的主管磕磕巴巴地说:“老大,我说得没错吧,这娘们有鬼。”
刀疤脸的男人甩了许诺一巴掌,然后起身说:“这个女人不能留,处理了吧。”
主管从裤腰里掏出一把刀,犹豫道:“老大,直接处理了怪可惜的,我打这娘们第一天进厂就注意她了,要不……”
“你使劲敲敲你脑袋想想,这女人敢一个人来,她会是省油的灯吗?再磨叽我们都得完蛋!”
主管听了刀疤脸老大的话拿刀对准许诺。
许诺一直在等待时机,紧束住的双脚开始蓄力,待主管走近,狠狠绊向他的小腿。
主管摔倒在地,许诺解开了束手的绳子,趴过去捡到刀,却不承想后脑勺挨了一棒。
“阿诺!”许诺以为自己幻听了,但她在倒地的前一秒看到了奔赴她而来的徐凌华。
他一瘸一拐地冲过来和两个坏人撕打在一起,许诺意识模糊之际,徐凌华将她抱在怀里:“阿诺不要怕,小时候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许诺心想:傻瓜,我才没有保护你,我明明一直在欺负你啊。
8
许诺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站着许爸许妈还有郑琰。
她开口的第一句是对郑琰说的:“小舅舅,你还记得周瑾书吗?”
那个信了你的花言巧语,高考的那两晚都被你骗去宾馆,后来怀了孕你却翻脸不认,反过来骂她学坏的女孩。
许爸叹了口气:“诺诺,你还是知道了。”
原来身边的人都知道,却都自以为是隐瞒着她。
用徐凌华的话来说:我想护着你,不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与龌龊。
可想方设法保护她的这些人,恐怕没想到,她后来成了记者,而且一定要让真相公诸于世。
许诺只是轻微脑震荡,但徐凌华的腿不容乐观,在旧伤上又添了新的刀口,现在只能躺在病房上不能动弹。
“阿诺,我可能真的要瘸了,你对我负责好不好?”
许诺哭笑不得。
晚上医生最后一次查完房,她上了他的病床,躺在他的身边蹭他的脖子:“今天我妈给我炖了鸡汤,让我喝了三碗,看看我这三个月大的肚子,我涨得睡不着。”
徐凌华听错了重点,用力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一副严肃脸:“打掉这个孩子,然后和那个男人断干净,我会对你好的。”
“……什么玩意?”
“算了,生下来吧,只要你答应我和那个男人不再见面,这个孩子我保证视如己出。”徐凌华低头亲了一口许诺的头顶,做出妥协。
“徐凌华,你有病吧!”许诺咬住他的脖子,敢造谣她偷人,气死她了。
“那你说怎么办?”徐凌华挑明了重点,“反正老婆孩子我一样都不会让给你那个来历不明的未婚夫。”
“……你听我解释。”她把未婚夫这一茬真给忘了。
十分钟后徐凌华谈淡地说:“我烟瘾犯了。”
“我懂,你低头。”许诺扒拉他低头,湿漉漉亲在了他的嘴巴上。
徐凌华的手握紧许诺的腰身,在许诺耳旁吹气:“不止这一次,你别忘了你高中说过的话,你不介意你以后的男朋友吸烟,只要他有烟瘾了你就亲他一口,一定帮他戒掉香烟。”
尾声
照片上的女孩子长发披肩,黑白底色遮不住她的意气风发,许诺站在墓碑前湿了眼眶:“瑾书,我来看你了,让你久等。”
徐凌华把鲜花放在祭台上,然后搂住许诺的肩膀,静静听她说。
“因为我从小崇拜郑琰,才会每每在你面前提起他,都说他如何如何的好。是我为那时还年少懵懂的你构建了一个伟岸的男性形象,你才会在对方勾勾手指的时候义无反顾把手交给对方。”
她忽略了每次她提及郑琰之时,周瑾书微微泛红的脸颊,她甚至没有多想,郑琰辅导她们两个做完功课后随手加了周瑾书QQ。
徐凌华把他的手机递给许诺,上面正播放一则新闻:“近日国家一级运动员郑琰因品行不端被永久禁赛,据悉,郑琰曾引诱女学生致其怀孕,此事件引起社会话题。”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郑琰老婆正在和他打官司闹离婚,要求他净身出户,他现在身败名裂,妻离子散。”许诺蹲下来摸了摸墓志铭,“瑾书,你看到了吗?”
“她在欢乐谷的过山车下面等了你一天。”徐凌华在她身后突然说道。
“毕业旅行结束的那次是吧,我其实去了,可我看到你们俩站在一起,我……”许诺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徐凌华,声音颤抖地问:“她不是有心脏病吗,为什么约在欢乐谷?”
“她说她要陪你坐过山车,那时我不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我是后来参加她葬礼才知道的。”徐凌华话到此处也于心不忍,他叹了一口气,摊开手让许诺站起来:“她心脏病发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想把孩子生下来,但她身体不允许。”
许诺没有把手交给徐凌华,她甚至没来得及皱一下眉头,眼泪却先夺眶滑落。
“那天我们决定对你和盘托出,一开始她不好意思告诉你,毕竟郑琰是你的小舅舅,后来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她也不忍心让你知道,也不想你两难。”
许诺陷入沉默,徐凌华把她扶起来拥在自己胸口,摸摸她的脑袋,“她可能是想把你交给我,让我带你上去坐过山车,她在下面看着你也未可知。”
徐凌华侧头看了一眼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他有恐高症的事情周瑾书是知道的。
那天他们在欢乐谷没有等到许诺,他给周瑾书打了出租车,临走前,周瑾书一脸倦态地说:“我想陪她做任何事情,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因为她是我最珍贵的朋友。”
傍晚的天空浓墨叠白,过往的云烟都已散去。徐凌华牵着许诺的手下了台阶,“今晚吃什么?”
许诺想了想说:“我突然想吃绝味鸭脖,我记得初中的时候你的零花钱都给我买鸭脖吃了,有一次连买数学练习册的钱都没有,结果被老师罚站了两节课。”
徐凌华不自在地咳了一声道:“练习册里的题我都会。”
许诺不依不饶:“我听家里的阿姨说,这几年你每天让她去买绝味鸭脖放在冰箱里,你也从来不吃,第二天扔掉,然后继续买回来放冰箱,你是不是买给我的?”
“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余晖下对影成双,一阵微风从他们身上拂过,墓台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摆在祭台上的花格外灿烂。
作者| 辞尔
原标题:《他有没有睡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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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东兔子《三分野》《暗格里的秘密》《深情眼》第一本的男主是我的理想型
翘摇《错撩》《月亮有你一半圆》《明枪易躲,暗恋难防》我喜欢这个作者的写作风格
不止是颗菜《不二之臣》《撑腰》《草莓印》第一本就是有钱人的恋爱,我看挺爽的
梦筱二《爱与他》《盛夏之恋》
卿白衣《盐味奶糖》《用吃的哄我呀》看过第一本,还行
墨书白《山河枕》《假贵族》第一本前面好看,后面不如前面
这碗粥《逢青》《绊橙》悄咪咪的跟你们说一声第一本的男主不是c,男主被他家保姆强过
慕吱《处处见你》《沦陷》
陌言川《戒不掉的喜欢》《一点即燃》
红九《服不服》《撩表心意》
笑佳人《你比月色动人》《我的物理系男友》
苏格兰折耳猫《你好,中校先生》《军婚的秘密》晋江比较早的作者了,现在晋江搜不到这个作者的文
唧唧的猫《她的小梨涡》《他和她的猫》《等风热吻你》校霸文的元老
蟹总《0852》《认真的胡闹》
康城《有人喜欢这首歌》《悬旗》疯狂安利,现实向,文笔细腻
星球酥《她是我的姑娘》《我还没摁住她》
帘十里《白色口哨》《烈旭星河》可以康康这个作者的未删减版,晋江的是清水版
东奔西顾《只想和你好好的》《回眸一笑秋波起》
《你是我的小确幸》喜欢第三本
甜醋鱼《掌中娇》《狂恋你》文笔一般
桑玠《好久不见》《你听得到》去康康这个大大
云拿月《小清欢》《十三幺》
叶斐然《你被开除了》《你也有今天》律师文写的很好
姜之鱼《小蛮腰》《樱桃唇》都是甜文
临渊鱼儿《凉风与热花雕》《手可摘星辰》
墨宝非宝《蜜汁炖鱿鱼》《轻易放火》《一生一世,美人骨》觉得第一本一般
顾西爵《最美遇见你》《满满都是我对你的爱》放心去
顾漫《你是我的荣耀》《微微一笑很倾城》《何以笙箫默》乌龟漫的小说我几乎全看过了(除了骄阳似我),不多说 ,直接去就可以了
六芒星《两面派》《韫色过浓》第二本拍电视剧了,小说我是一口气看下来的
西方经济学《无可救药》《丝丝入骨》看过第一本挺好的
狄戈《汀南丝雨》《亿万斯年》耐了耐了
北倾《他与爱同罪》《谁说我不爱你》
蔚空《四十二公里》《逐光者》这个作者还可以吧
时星草《初见情深》《娇嗔》第二本还没完结我还在养
板栗子《离婚这件小事》《维纳斯之吻》
月下蝶影《何为贤妻》《妃嫔这职业》喜欢第一本
Twentine《忍冬》《打火机与公主裙》T大出精品放心看
风流书呆《忽如一夜病娇来》《女配不掺和》第一本我一直没看下去
藤萝为枝《偏偏宠爱》《魔鬼的体温》这个作者总是写一种类型的文,觉得第二本比第一本好看,第一本女主给我感觉像傻白甜,第二本就是治愈小天使
曲小蛐《吻痣》《他那么撩》一直没看这个作者的文
蓬莱客《恋恋浮城》《折腰》《表妹万福》《我的蓝桥》
春刀寒《娱乐圈是我的》《老婆粉了解一下》
SISIMO《幸福那么多》《绘星》这个作者即写bg又写bl,我还没来的及看
七宝酥《三梳》《许愿池的王八少女》
尤四姐《深宫缭乱》《婀娜王朝》这个作者的文有棒
长洱《天才基本法》《狭路》第一本真的神了看完之后我就写了一天的数学
咬春饼《百年好合》《甜妻》
狂上加狂《质女》《娇藏》我比较喜欢第一本,女主女扮男装当太子少傅,很带感
假面的盛宴《媵宠》《王府宠妾》这个作者文笔一般般吧,可以闲的时候看看
关心则乱《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星汉灿烂,幸甚至哉》
江月年年《影帝他妹三岁半》《穿成龙傲天的杠精青梅》
夜蔓《你好,秦医生》《顾影帝,请多指教》
田园泡《吾家艳妾》我就看了这一本,整篇文还行,其他的我看了下书评,貌似一般
凝陇《谁动了我的听诊器》《冬至》文笔不赖,很舒服
黄三《酸梅》《向生》现实向
扶华《向师祖献上咸鱼》《梅夫人宠夫日常》神仙大大
宋玖瑾《温柔十里冬》《她很不讨喜》这个作者文笔还可以吧
傅宝珍《意外》《偶像》这个作者真的超级棒,文笔很好


接下来是书评


先到这里吧


时隔两个月我来更新了
没想到我的小破回答还有人看


写书评写了两个小时
从十一点半写到一点半


第一回写这么长的书评
前方高能!!!
大型剧透现场!!!


半夜写的,希望没有剧情上的错误,如果有希望告知我一声
万分感谢
我睡了
古德奈特
用空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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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个书评成费事了
========激动的分割线========


之前整理那个被我误删,找不回来了


呵呵呵呵呵呵
还得重新写


果然操蛋的人生没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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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2021年了
我还没找到好看的小说


求推荐求推荐求推荐!
我最近一直在知乎看文
就推一波知乎上的吧
十两相思:如何以「与我有一夜露水姻缘的仙君此时要杀了我」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食酒:如何以「天帝白衣染血自蛮荒归来,身后跟了一位女子」为开头写个故事?
巧克力阿华甜:有哪些特别特别甜的故事?
十两相思:如何以「公主爱上了那个清冷至极的太傅」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谢拉格的雪:如何以“我的驸马,是个极温柔的人”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竹林深处:如何以「与我有一夜露水姻缘的仙君此时要杀了我」为开头写一篇故事?
美女大肚腩:如何以「公主爱上了那个清冷至极的太傅」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十两相思:如何以「我在他情动不已的时候,叫了xx的名字」为开头写一篇文?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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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应橙的告白
我觉得挺一般的
剧情老套文笔一般
反正我没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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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的小说
看不下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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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来更新!!


我超爱这本!!!
等我再找找看看还有什么我看过但没推荐过的好书


海清真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贴个图


看了君约的繁简
我只想让女主和她闺密在一起


最近在看po文
等我有空就把书评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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