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外星人光临提出要带走土星，天王星，海王星，但答应将 ..._ZNDS问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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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外星人光临提出要带走土星，天王星，海王星，但答应将火星改造成适合人类居住为交换，人类应该同意么？
用三颗大行星换一颗宜居行星值或是不值呢？

外星人有病吗？你上市公司老总还惦记着穷人兜里的两钢镚？

科幻世界有一期讲的就是这个

科幻世界2006年第12期
通天树
by赤色风铃
1
公元2200年，人类已在深不可测的全球性大萧条中徘徊了很久。经济、文化、政治、科技，所有你能想出的东西都浸没在了腐朽的迷雾之中。在这文明黯淡无光的时刻，所有企图改变现状的努力都会被迅速消灭在萌芽状态。
曾有那么几个自不量力的跳出来振臂高呼，然后在世人微睁的白眼中绝望地撞死在墙上。比如……比如……不好意思，我一时想不起这些“革命者”的名字了。
套用一句老话：这是最糟糕的时代，这是最美好的时代。人类就像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傻子。傻子是否快乐，这是个高深的哲学问题，本文不作讨论。
当这傻子打算一辈子就这么缩在舒适的被窝里时，有人冲进来将他一脚端下了床。
外星人来了。
2
这里是火星三号基地，国际宇航局有三十年没派人来了。一番修整后，基地竟然还能运转起来，那时人类造的东西就是牢靠。
这类基地在火星上共有四个，始建于七十五年前，耗时二十五年，花了四千多亿美元。以现在人类的眼光来看，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
在火星会面由外星人提出，幸好人类勉强还有到达这里的能力，要不然多没面子。在这遥远的地方会面有一个好处，可以利用与地球的通讯延时绕开联合国，这样才有可能与外星人达成某种协议。
联合国安全理事会现有成员八十个，其中有四十五个是常任理事国，全部拥有否决权，要想通过任何议案都是不可想象的。安理会最近一次顺利表決通过已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关闭这劳民伤财、天怒人怨的火星基地。
“来了！来了！”那个美国谈判代表兼飞船驾驶员指着天空。
“很准时啊！”俄国代表兼机械师看了看登陆服上的表盘。陈一嗯了一声，他是这三人代表团的首席谈判官。他们花了五个星期才到达这里，又用一个星期修整基地，外星人还真是有耐心。
3
外星飞船遮挡了阳光，在其逐渐逼近的巨大阴影下，三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令人战栗的低频轰鸣响彻天际，暗红色尘土无力地飞扬开。三人互相监督着，没有再退一步。
飞船平稳地落在了距他们几十米的地方，三人各松了一口气。飞船庞大的黑色身影仿佛是空间的一个大窟隆，完全不反射光线。与之相比，火星三号基地就像一粒不起眼的小石子。
在约定好的无线电频率上传来清晰的女中音：“请到我们的飞船上来。”
三人互相看了看，踩着火星富含矿物盐的黏稠地面向前走去。
黑色的舱门向两边滑开，面前出现了一条闪着白色箭头的通道。这种人性化的指示再明显不过了，三人沿箭头向里走去。
通道仿佛无穷无尽，在漆黑一团中打开登陆服的照明灯，除了彼此外什么也照不到。凭感觉走了有三四十米，地面上的箭头才变成了停止符号。三人站住，周围突然亮了起来，洁白一片像掉进了日光灯管中。
“你们可以打开头盔，这里的环境很适合你们。”女中音再次在耳机中响起。
陈一和俄国代表慢慢拧开头盔面罩，吸了口清冷纯净的空气。美国代表见他们没有不良反应，才放心地将脸露出来。
这次会面之前，外星人已向人类表明了来意，希望人类能将天王星和海王星，这两颗八大行星中最外侧的“巨型冰球”转让给他们。不白要，他们愿意拿“等价物品”交换。
人类有选择的余地吗？没有。双方的科技明显不在一个档次，现在外星人愿意拿东西换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是按人类的价值观，可以白要的东西是绝不会付钱的。
在地球上，人们像期待圣诞礼物的孩子，猜测着白胡子老爷爷会从口尖园掏出什么好东西来。这次会面原本打算进行电视直播，但考虑到对外星人的尊敬，就取消了。
一个灰色的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看上去只是一个没有细节的轮廓，像且从地上撕下来的影子。“你们好，欢迎来到我们的飞船。”灰色影子说道。与此前的通话不同，这次是一个清晰的男中音。
“你们好，我们很高兴能有你们这样的邻居。”陈一向前一步，表明自己是首席谈判官。
“我想这里有点误会，我们并不打算在你们的太阳系里住下，我们将把那两颗行星拿走。”
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陈一想，人类要是什么时候能达到“将行星拿走”的科技水平，那就威风了。“能介绍一下你们的情况吗？比如来自哪个星系之类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好奇。”对于人类来说，“存在外星人”这个既定事实已经是不小的冲击了。
“这并不重要。”灰色影子说。看来他们没打算让人类了解更多的东西。
“那么我们就回到正题上来吧，你们打算拿什么交换？”陈一说出了全人类时下最关心的问题。
“一颗种子。”
“种子？”三人有些意外地同声说道。他们原本以为外星人会拿出些实用的先进技术，正好可以改善一下人类萧条的科技。
“什么东西的种子？”陈一问道。
影子没有回答，伸手递过来一只拳头般大的正方形盒子：“你可以打开看看。”
盒子拿在手里很轻，顶盖上有一长串逐秒减小的数字。陈一心算了一下，差不多要五个月这数字才会跳到零。
轻轻按了一下侧面的按钮，盖子咔地弹开。里面是实心的，填满了某种透明固体，中心有一颗指甲盖般大小的黑色珠子。看上去就像一盒果肉果冻。
“这黑珠子就是你所说的种子？”
影子点了点头：“当盒盖上那串数字跳到零时，它就发芽了。
“会长出什么？”那美国代表忍不住奏上来问了一句，也算是在这历史性时刻有了一句台词。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它不是你们认知范围内的植物，很容易种的。”影子卖了个关子，“不要拿到你们的母星上去，我们认为这个行星就很适合种植，所以让你们到这来。就让它在这里发芽好了，只要合理利用，就能产生巨大的效益。”
陈一合上盖子，看着那串一秒秒减小的数字，觉得像是定时炸弹的倒计时。
“如果没什么问题就这样吧，那两颗行星我们会很快取走。”影子的意思很明显，会面结束了。
三个人相互看看，觉得也没什么可谈的了。人类就像羊圈里的羔羊，非要与狼群讨价还价是不明智的。“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这是陈一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也许很久以后吧！”影子在消失前说道。
四周又黑了下来，地面上的白色箭头再次出现。三人拧上头盔面罩，向出口走去。
外星飞船转眼便消失不见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降落时的低频轰鸣可能只是一种吓號人的心理战术，用以在谈判前给对方施加压力。
会面结束得如此之快，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如果不是陈一手中拿着的盒子，他们会觉得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一颗种子，人类用两颗大行星换回了一颗号称与其等价的种子。
也许这些外星人只是以物换物的高手，他们用什么破烂换了这种子，现在又拿它换了人类两颗行星，然后再拿这两颗行星到别处去换颗恒星。这样不断重复，他们就成地主了。
4
第一批科研组到来时距种子发芽还有一个月，四艘古董级飞船竟然全部安全着陆，不得不叹服先人精湛的科技水平。
人类多少还保留了那么一点好奇心，这种能值两颗行星的东西可不是天天都能碰到的。在已多年未见人烟，散发着新鲜蘑菇味的联合国会议中心，各国代表翻着口袋凑了点碎银子，使国际宇航局，这个传说中的组织重新运作了起来。
紧随其后，各类抗议团体包围了各出资国的议会大楼，义愤填膺的人群。次次冲击着防暴警察组成的人墙。“人类有史以来最奢侈的公款观光团”，巨大的横幅在人群中时隐时现。全世界的人民都有共同的爱好，敌视政府。
陈一这趟是第三次来到火星，他现在是火星基地的负责人，整颗星球上最大的官。是他从外星人那里接过了种子，当然要第一时间看着它发芽。
他现在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成为首席谈判官，为什么爱出风头的美国人没有抢这头衔。在往后的历史课上，当老师们讲到这一段，指着书中他的照片说：就是这家伙出卖了全人类，与外星人签订了《火星条约》，使我们太阳系的大行星只剩下了六顆！
真是糟糕。在基地办公室的椅子上，陈一收起了胡乱的思绪。但愿这种子真如外星人所说值两颗行星，要不然他就不打算再回地球了。
5
也许是一颗炸弹，像愚人节的恶作剧。这观点有一定的支持率，它的倒计时方式太像定时炸弹了。也许是一种可以在火星环境下生长的植物。这是最没想象力的猜测，而大多数人都没什么想象力。
不管它是什么，这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陈一再次检查了多架自动摄影机，然后退到了掩体后面。
他是前线直播站唯一的工作人员，距离三号基地二十千米，距离埋放种子的地方则只有一百米。当时他应该向外星人要本栽培小册子，至少得问一下这种子埋多深最合适。
“这里是火星三号基地，外星种子发芽的直播现场。”陈一拿着话筒，看了眼数据机上的直播画面。“现在距种子发葬还有五分钟。”他正在主持着电视机发明以来收视率最高，并且以后也不太可能被超越的电视节目。
画面切换到了基地实验室，在显示屏柔和的光线中，科研组成员忙碌地在电缆间来回走动着。“现在大家看到的是火星三号基地的内部情形，科学家们正在紧张地等待这历史性的时刻。”
后台直播室的临时导演通过耳机，告诉临时主持人画面要切回现场了。虽然科研组里没有专业搞电视直播的，但对于这群最低学历都是双硕士的人来说，干任何事都不会有技术问题。
“让我们重新回到种子埋放地，人类翘首期盼了五个月的时刻就要到来了。”画面上方有串倒计时的数字，已经由原先的绿色变成了红色，伴着心跳一闪一闪的。
考验外星人人品的时刻到了。
红褐色的地面一片死寂，什么反应也没有。陈一举着望远镜，看了很久，已经忘了自己是现场解说。导演也没有提醒他，显然也在忙别的事。
等价物品？陈一突然觉得这是外星人玩的一个把戏！对于人类来说那两颗从未去过的行星没有任何价值，那么所谓等价……
背景山脉微微晃动了一下，一缕尘埃打着旋升向了天空，像一枚艰难爬升的劣质烟花。耳机中传来了导演的声音，陈一赶紧开始解说。
“有一缕尘埃冲向了空中……刚才现场的测量设备传回了信息，这尘柱有个半透明的固态核心。”细细的尘柱如水蛇般扭动着，顶端已消失在了漫天的沙尘之中。
地面微微震颤着，被气浪卷起的尘暴铺天盖地地压过来。陈一匆忙收起手中的设备，向登陆车跑去。幸好火星上空气稀薄，使这尘暴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恐怖。
在启动车子离开的时候陈一很高兴，这种子还真的发芽了。
6
一个月之后，不断长大的尘柱如一股晃动的龙卷风，摇摇欲坠地立于天地之间。它在爬升了四千多米后，生长速度才放缓下来。地球上的人们给它取了个有趣而贴切的名字——“通天树”。
从地震仪测得的地下震动判断，通天树的根系正在像它的主干一样不断地生长。虽然它不是任何已知物种，但它真的很像一棵树，只是长得快了一点。
“它分叉了！”有人在基地监测室内大喊。在探测雷达的显示屏上，通天树顶端沿水平方向分成了四条，现在它更像树了。
“高度多少？”与科研组的大多数成员一样，陈一已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通天树上，它太神奇了。
“四千五百米。它正在沿水平方向长出树冠。”
“也许最终会包裹住整个火星。”有人说道。
“这不可能，它的主干无法支撑这种重量。”有人反驳。
“也许它会生长出无数支撑根，像格树一样。”
“任何生物都有其个体大小的极限，通天树也不可能例外。”
“也许它的极限是一光秒。”
……
对于科研组的人来说，火星、通天树、科考基地，这些便是世界的全部。
这时前住通天树的科考队传回了视频信号，打断了基地内的讨论，“我们现在已在它旁边……”画面伴着雪花点抖动了一下，可以看到在通天树下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坑。“这里的风很大……”科考队员用手挡着刮向头盔的沙尘，可以清楚地听到沙粒的碰撞声，“地面上有一个直径六百米的大坑，深约四十米。这里的岩石已被大量分解！”
“从你们那里能否看到它裸露的根系？”陈一拿起对讲机。科研组猜测通天树的地下根系要比看到的地上部分更庞大，要不然就无法提供它生长所需的养分。
“我们这里无法看清，得放个探测器下去。”画面中大坑的边缘发生了一次小规模塌方，岩石滚落而下转眼消失在了尘雾之中。“我们正在架设岩层剖面仪，很快就能绘出通天树根系的生长情况。”
通天树分解岩石的效率很高，这些岩石除了提供其自身的生长外，大多被分解成气体排放到了火星大气中。火星上的空气密度不及地球的百分之一，根本无法保存热量，而通天树似乎正在改变这个现状。
7
六个月后，昏暗的天空中不时划过道道闪电，那是氢氧化合使高空气团带电产生的。随着火星大气密度的不断增加，轰隆隆的雷声听上去已不再空洞无力。
通天树主干的直径长到了四百多米，下面的大坑也增加到了六千米，它庞十的树冠更是惊人地向四周铺开了上百千米。
出于安全考虑，科研组从三号基地搬到了更远一点的四号基地，并开始筹建全新的火星科考站。这得益于不断注入国际宇航局的庞大拨款，现在它是地球上最财大气粗的国际组织，比国际博彩委员会还有钱。
地球上，在国际宇航局的背后，各主要国家已陆续启动了各自尘封已久的航天计划。从目前情况来看，火星环境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四号基地外的风速计嘎吱嘎吱转着，使这荒凉之地有了一种另类的生机。陈一抓了把黏稠的土壤，装入一只小玻璃瓶中，并在标签上记下了采集日期。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迟早会有一场令人振奋的大雨。”气象部主任指着深褐色的天空，“空气中的水分已经能凝结出薄云了。”
“大气还太稀薄，气温也太低。”陈一将瓶子塞进采集箱。
“通天树不断排放的气体正在使火星大气变得越来越稠密。再过两个月这里就将迎来火星的夏季，到时夜间气温肯定能升到零度以上。”
远远地，透过浑浊的空气，可依稀看到通天树略呈弧形的身影。陈一觉得它就像一根连接天地的大烟囱，每天向外排放着成千上万吨的温室气体。
“最近地球上都在谈论当年的‘火星千年开发计划’，这计划你也听说过吧！”气象部主任说道。美国人似乎都特别爱聊天，与他们一起工作不会感到沉闷。
“用一千年的时间改造火星，使它适合人类居住。”头盔中陈一露出了一丝微笑，“那是人类文明的巅峰时期，那种高瞻远瞩的魄力是现代人所无法理解的。”
“但那计划并不是搁浅于离谱的时间跨度，而是卡在了利益分配上。”
“按投资比例受益，听上去很合理，但这其实就是要将火星瓜分掉。这计划最终死在联合国大会上也是必然的。”
气象部主任指着远处的通天树，“现在它所做的，正是那千年计划的前半部分——改造火星大气。面包已经放进了烤箱，我们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人类没有这个耐心等面包烤好。”陈一收起了采集箱，“政治的触角已经缠上了火星，随时可能开始撕扯。”
“我只是科学家，我不关心政治。”这美国人笑了笑，“真的。”
8
整整一个火星年，期盼中的降雨迟迟不肯落下。从地球那边看过来，红火星已经变成了白火星，像嵌入天穹的一颗耀眼珍珠，迷住了所有人的眼。而站在火星地面上，厚实的云层压得很低很低，像从头顶缓缓拖过的黑色帷幕，将整个星球包裹其中。
直到有那么一天，一颗泥点吧嗒一声砸在了地面的尘土上，撞开一个浅浅的小坑。久别了亿万年之后，雨水再一次降临到这颗沉寂的星球上。
细细的雨丝像飞舞的柳絮，随着阵风胡乱飘散，扫去空气中迷漫的尘埃。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到近、由近到远，就像楼上的邻居在打架。闪电撕破天空，使天地间一片通明。随着一阵阵咔啦啦的巨响，基地外的储气罐被震得像嗡嗡叫的蜜蜂。
突然间，狂风夹杂着暴雨，如过山车般呼啸而来。水雾蒸腾的大地发出嗞嗞的声响，如煎锅上的鸡蛋，贪梦地吮吸着落下的雨点。
渐渐地，地面变得泥泞起来，浑浊的不能再浑浊的雨水汇聚在一起，又很快地渗入地表之下。
雨不停下着，直到三天后地面上才出现固定的水坑，五天后才可看出一些溪流的雏形。
冒险出去巡视的科考小队传回消息，基地周围的岩层都很稳定，只在东面有一小段开裂。
科研组新建的科考基地位于一座平坦山丘的顶部，距通天树有一百五十千米。出于安全考虑，陈一让他们出去看看山丘四周有没有塌方的危险。
从基地的窗户望出去，磅礴的大雨已将周围的沙土冲刷得干干净净。岩石风化的表层在雨水浸泡下一块块剥落下来，裸露出的岩石呈灰褐色，可能是远古火山喷发留下的玄武岩。
这雨下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整整一个月，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通天树根部那直径四十千米的大坑，都已经被雨水冲刷而来的泥沙填平。
当这场豪雨渐渐停下来时，从火星气象卫星传回的照片可看到，广表的海洋已经形成。
火星海洋！这绝对是令全人类疯狂的名词。当这浩瀚的水域澄清下来后，藻类植物应该就可以在里面生存。富含二氧化碳的火星大气已能够启动一个生态系统，而通天树正在合成大量的氮以维持将来的生物圈。
9
转眼通天树已生长了两个火星年，多了不起的一棵大树，单靠一己之力就能改造一颗星球。怪不得这东西的种子能值两颗行星，好货果然不便宜。
国际宇航局再次变得名存实亡，大国纷纷自立门户，小国拉帮结派组成联盟。打着不同旗号的殖民舰队像约好了一样，蝗虫般涌入了火星轨道。
在一片只有编号的山坡上，陈一正在检查种植园的生长情况。和所有原国际火星科考站的成员一样，他已改为自己国家工作，现在是国家火星建设兵团的技术部负责人。
从培养室移到露天种植园的细菌生长良好，虽然在培养基上它们只是指甲盖般大小的紫色斑点，但这些细菌将是火星陆地生态圈的第一批成员。
目前大气中二氧化碳占了八成，这使地衣类无法在岩石上生存。而富含矿物盐的土壤暂时也无法支持苔藓的生长。
人类将在火星导演一部生命的进化史，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精心策划，这将是个漫长的工程。有一点可以肯定，火星上要想形成地球那样的生物多样性是不太可能了，至少几万年内没这个可能。
同时人类还将在火星重演一部新大陆的发展史。开疆扩土胜者为王，忠魂热血剑指天下，久违的帝国时代。
空中传来熟悉的嗡嗡声，陈一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两架战斗巡逻机像两个黑色的箭头，在亮灰色的天空中慢慢划过。
远处，在灰蒙蒙的地平线上有座很容易辨认的锥形山峰。如果有望远镜的话，会看到山顶有座由航天陆战队把守的要塞。这就是火星的现状，只要找个山头将大炮架起来，射程内的土地就是你的了。
新火星已使人类陷入了近乎癫狂的状态，一块火星国土的诱惑绝对是致命的。人类就像荒野的狼群嗅到了原始记忆中的血腥，贪婪的本性带来酣畅淋漓的快感，一扫数十年的消沉。文明的火焰像被浇了一瓢油，呼地蹿高数米，熊熊燃烧起来。
以通天树为中心，各国划出了错综复杂，互不承认的势力圈。由于兵力所限，那些杂如乱麻的军事分界线上很少有常驻军队。全副武装的航天兵们就像守着一百万只羔羊的牧羊犬，时不时地被其他同类叼走几只，又时不时地叼回来几只。
黑暗中无数血红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兴奋地期待那露出尖牙的时刻。
10
局势正变得越来越紧张，军区司令部已在一个月前就通知科研人员作好撤离准备。
与各方预料的一样，火星无核化的国际谈判终究还是破裂了。美国宣布他们运送核武器的舰队已经从本土升空，正在赶往火星的路上。俄国态度强硬，表示美国的舰队“将会在半路消失”。
三天后，美国人从其占领的火星一号卫星上，发射了一枚“空间卫士”战略导弹。导弹飞行了822秒，进行了六次变轨后，落在了火星赤道附近远离通天树的一片沙漠中。
在国际與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时候，俄国人从环火星巡航舰上发射了一枚“白桦树”，将美国人炸出的弹坑增大了一圈。那天的俄文报纸全部采用了相同的巨大标题：《再也不是1962年！》
人类有足够的理性阻止自己在地球上进行核战争。但火星不同，它是额外的利益争夺点，这里的任何东西在必要时都是可以牺性的。
在美俄互相进行核恐吓的当天，陈一得到了撤离命令。军区司令部要求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火星，时局显示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这天晚些时候开始下雨了，浑浊的雨水模糊了头盔面板，超声波防雨技术没有想象中的实用。雨中，陈一忙着指挥技术部的人将大量生物样本、精密仪器等能带走的都装上飞船。
已经是当地时间的午夜，三辆工兵团的货运卡车来到了技术部基地。在核实了军官出示的命令文件后，陈一有些不情愿地在上面签了字。
军官挥着手，士兵们从全封闭的卡车中跳出来，将一箱箱炸药搬进了技术部的主要建筑中，“以应付最坏的情况”。
谁都知道最坏的情况是通天树被炸毁，火星再次归于沉寂。但到目前为止这还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在所有争论中都没有人提到通天树，就像它根本不存在一样。
那些不知去了哪的外星人应该没有想过这种结果，和通天树一起发芽的会是人类本已消沉的心。再套用一句老话：如果你爱人类，给她一颗星球，如果你恨人类，给她一颗星球。
历史只记录历史，而不关心所谓的正邪善恶。后人也许会称这段历史为“通天树时代”，至于通往天堂还是地狱，若干年后你再看。

你杀鸡的时候会征求鸡的意见吗？
你踩到蚂蚁窝的时候，会先问问蚂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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