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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Missing Ace——第六话:天国之扉

gfhkssv 回答数0 浏览数877
CHAPTER II:OUTER HEAVEN
第二大章:天国的外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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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isode 6: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第六话:天国之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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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st N Found - 具体的时间已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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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差不多了。」
「最后一次。」
「好。或是以配合为主的训练吗?」
「不了,这一次我想重温一下单人行动的感觉。GOD的孩子们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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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DE IN.
TSUBAKI SAKURAKO.ACCESS GRAN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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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要来了啊。
身边那些能通过精神共享接收到我给出的指令的GOD成员以身影淡化的形式消失在我的眼前,跟着他们一起退出系统的是虚构环境里各种精巧的小物件。地面的扬尘,街边的垃圾桶,停在路边的载具,周围的建筑与植物,世界的色彩,环境光照,慢慢地,整个世界都化成一片虚无的苍白。
接着便是……
「请闭上双眼。」
嗯,已经准备好了。
在朦胧中喧闹起来的环境音提醒我,新的虚构环境已经加载完毕。虽然闭上了双眼,但重新感受到阳光与色彩的感官暗示着,这一次训练的背景应该还算不错。
「“辛迪加”组织的人袭击了你们在伊斯坦布尔的安全屋,记载着潜伏于“辛迪加”的NATO特工名单的硬盘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盗走。请将硬盘夺回来。」
任务开始的地点就在安全屋的内部。我检视了一下四周,目前的自个应该在二楼的窗边。
柔和的金色暖阳透过木质百叶窗的道道缝隙淌进室内,伸出双手,在执行这场任务时,我被系统分配到了一套普普通通的农夫便装。
装备方面也只有一把带消音器的瓦尔特PPK手枪。
开始吧。

检查了一下弹夹与消音器,我以习惯了的步伐静匿踱向能在外面瞟到一点惨状的书房。地上有两个不省人事的家伙,另一边的书桌旁,胸口中枪的女人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如果是在意的人,一定会为她呼叫紧急医疗支援吧。
可目前的我更在意她面前那台被人挖去了硬盘的笔记本。
一大片PCB板与杂乱的电源线、硬盘线暴露在空气中,我单手举枪,用右手检查了一下被卸去了背板的电脑。
硬盘的确已经被人抢走了。
那就先离开这里吧。
「AGENT SAKURAKO,我们已经确认了目标的所在位置。从书房靠向街边的窗户那直接跳出去,你很快就会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S6驶过面前。目标就在那辆奥迪车内。」
这样啊,那得加快速度了。
已经没有放慢脚步的必要了,我快步跑到窗边,大概确认了一下高度后,翻身跃至窗外。就在我想花上一秒不到的时间固定一下身型时,那辆黑色的奥迪已经像个骂骂咧咧的暴躁小马一般,在我面前冲过。
还好这件农作服的口袋里有奔驰的车钥匙……唔,他帮我轰开了大街上过于密集的人群啊。
坐上这辆事先停在安全屋外边的奔驰G级,点火。我的目光锁定着窜流在人潮人海的奥迪车,也得感谢他那吵闹暴躁的驾驶风格,作为追击者的我可以好好享受由他开拓出的通畅道路。
来吧,来吧,来吧。
虽然他选择的逃逸车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超大马力四驱家用车,但受限于伊斯坦布尔过于糟糕的交通路况,我很快追上了他的车尾。
唔,可我们也快到大马路上了。
眼神往左侧的反光镜那边挪了挪,似乎我们的你追我赶小游戏惊动到了正在街边喝水休息的三位铁骑。蛮有趣的,说不定等一下就要借用他们的摩托了。
右转是大马路,保持直行的话,则能继续把你关在小巷子里……
肯定要锁定右边的方向,封死你的可能性啊。
动力源源不断的大排量越野车在我深踩油门的动作下发出高昂的极地战嚎。自个的车在短短几秒内追上了那辆施展不开拳脚的奥迪,接着便是,毫不在意地左打方向,直接朝那辆奥迪撞去。
“砰!”
唔,这一下没撞好,看起来更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两车刮擦。
快要驶出羊肠小道了,前面应该是和先前的场景类似的拥挤街道吧。
一栋立在小道中央的高大雕像使我们不得不分开,急打方向驶向右边,我在转向安全方位的同时看清了目标方向的隐患。
他那边,有个人工搭建的小斜坡。只要在下一刻加速撞向他的车头,就可以让他方向失控,一头冲上那个只能承载半个车身的斜坡。
那就来吧!
看准了能让自个的撞击精准击破对手的瞬间,我在猛打方向的同时重踩油门,运动模式下的发动机以极快的速度响应着我的动作,车头猛窜,只听见比刚才更加刺耳的一生“咚!!!!!”在短暂的几秒内,我捕捉到了他的车因为车头变形和失控窜上小斜坡,斜飞着出去,最后侧翻在地上的全过程。而自个这边也同样不妙,因为本身就是在人气旺盛的商业小巷里横冲直撞,刚刚的动作自然导致不少摊贩的小商位被我一把撞翻,廉价的小东西与各种农蔬果品或被打烂在挡风玻璃上,或杂乱无章地堆在视野里的周围各地。
他的反应够快啊,这就已经踢开车门,准备举枪射击了。
我看清了目标手里那把经过改装的手枪,搭载了双弹鼓的格洛克虽然称不上威力惊人,可优异的连射性能与极长的持续射击时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飞扑着逃离这辆价值不菲的奔驰车,下一刻,车窗玻璃被一梭子弹击穿打碎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我的耳中。从怀里取出PPK手枪,正当我想继续观察一番形式时,一直追在我们身后的三个铁骑也追了上来。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轻型摩托并没有如人期待般的发出规律的警笛声,就像我猜测那样,目标再一次开枪连射,一口气击倒了三个直愣愣地骑着摩托勇往直前的可怜鬼。
差不多了,可以探出头了。
被枪声惊吓到的人群四下逃窜,在这道天然的保护墙背后,我的目标依靠人来人往的潮涌,完美抓住我无法开枪的时机,骑上摩托,潇洒逃逸。

没关系,我也会骑摩托。
奔向另一台翻倒在地的轻型摩托,我将PPK收进衣袋,翻身上车,拧动车把,一直在回头往这边看的目标再一次被我锁定。
久违地,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轻型越野摩托在起步时难以避免的尾部摆动。眼看目标一台拐弯驶进通往民房内部的细窄楼梯,我在紧跟他的同时又从怀里摸出了PPK。
「这里的情况和非洲有些类似,如果发生追逐战,迎接你的很可能是狭窄道路&楼梯过道&民房楼顶组合问候的“全地形”越野,请做好准备。」
这系统还挺贴心的。
在快到拐弯点的地方紧急调转方向,机动性颇为优秀的越野机车在顷刻之间扭转好了方位。我追逐着的男人已经快要消失在狭长楼梯的彼端,紧拧握把,就像要压榨出这台小排量发动机的全部潜能一般,我不计后果地蹂躏着本能更加耐用的小摩托。越野悬架比较出色地过滤掉了大部分上楼时难以避免的颠颤,穿过幽暗的楼梯,咆哮的机车冲出道口。向着阳光洒进来的方向锁定目光,需要我排除的猎物已经在狭窄的屋顶步道上驶出不少距离。
我一直都有在练习自个的动态射击能力。
在机车紧跟前者驶出民房的瞬间,我在阳光下抬起了自个的右手。精准锁定目标的脖颈,我扣下了致命的扳机。
经过消声处理的枪声几乎被引擎疲惫的高吼完全盖过,幸运的猎物恰好在这个时候调转方向,直咧咧地沿着房顶向地面冲去。不远处的前方,在这里极为常见的房顶步道也恰好岔开了两个方向,看样子,我们已经快到河流的边岸了。
急转车头,机车就像这般急转直下的情况那样冲向地面,我和男人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越拉越近。及时调整好落地的角度,继续保持高转,在对方眼里,我一定是只愈追愈近的凶恶豺狼吧。看着他在横冲直撞中逼开原本簇拥在一起的团团人群,前方是一座采用彩色琉璃的经典建筑,沦为亡命之徒的他自然高调地直冲过去,撞碎了整片本为艺术瑰宝的玻璃之墙。
低头眯眼,我在躲避四散的玻璃碎片的同时紧随其后。两车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可也正是距离拉的实在太近的缘故,我们都不便在时刻需要控制方向的悠长小道里直接开枪,何况,这里也像这座城市的任何一台角落那样,乌压压的填满了各种围观群众。
肾上腺素在不知不觉间加速分泌,引擎声与喧哗声回响的室内空间正在渐渐的远离,日光特有的流动与纹理已经出目前眼前的墙面上了,驶出这里,我们就将再一次回到阳光下——
喂!如何下面直接是河滩了啊!
直到最后一刻才能看清的光景同时引发了两个人的上当,虽然最靠近岸边的河滩还能让人在较为安全的水位下屹立于河面之上,可因为惯性飞跃出去的机车一定是救不回来了。
强制自个克服惯性与地心引力的双重拖拽,就像这位其实很优秀的目标一样,我们狼狈地将战场从摩托车背转移到将被河水淹过小腿的河滩。
“嘭!”
“嘭!”
双双落水。
挣扎着迅速起身,得益于基因调控和后天训练的超感官在这时救了我一命。就像是预判到了目标的动作一般,从水中起身的我立刻倾身躲过他的子弹,右手条件反射地抬举到枪声的来源那,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我能靠浸泡在肾上激素里的超感官自律制敌。手指在条件反射下扣动扳机,我连开了三枪。右手感受着可以轻易承受的后坐力,我在蹚水前进的同时用左手拨开了完全湿透的长发。在视野恢复过来的那一刻,我的目标已经强忍下胸口、腹部连中三枪的痛苦,颤抖着双手想要再次瞄准这边。
你的腰间别了把刀啊。
对准他的膝盖左右连开两枪,在夺取对手行动能力的同时,我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大脑早已习惯了被制裁者中枪时发出的各种声音,大跨步着夺过他别在腰带那的小刀,反手握持刀柄的我直接让左手来到他的脖子前,手起刀落。
呼……这个对手,没有以前遇到过的那些人那么好对付啊。
竭力克制痛苦的粗喘声永远消失在了刺入吼间的刀柄彼端,我加大手上的力道,直接让从正中刺入的小刀向左横劈,以贯穿血肉的形式恢复自由。被我夺取生命的受戒者早在逝去之前便已是双膝跪地的状态,将枪别进裤子的后腰那,我帮他闭上了双眼。
“安息吧。”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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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排除。」
「已成功追回硬盘,任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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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去搜索被目标藏在身上的硬盘,在完成这场疯狂的追逐战后,系统便提示我已完成了这场虚拟训练。
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以褪色消散的形式远离我的世界。由于先前已经和系统声明过这是最后一次,在虚拟环境失去细节,退化成一片无边白幕的同时,我的精神也逐渐回到了陷入沉睡前的现实乐园。
呼……呼……
真是神奇啊,Missing Ace。
除了这种将他人的记忆与经历转换成虚拟训练的“既视感VR系统”,还有通过挖掘脑海边界,让人能够永远沉迷在自个创造出的失乐园里的“迷失系统”……
如果一台人能脱离总不美满的现实,永远生活在自个期望的世界里……虽然一定会被不懂体谅的人指指点点,自个却能收获到一生的幸福。
不过,我还没到需要“迷失系统”苟延残喘的地步呢。
呵,苟延残喘……搞得好像我也是那种不懂体恤的人一样。
不是因为看不起虚拟世界带来的“虚假美好”而否认“迷失系统”,相反,我真的为“迷失系统”可以诞生于世倍感欣慰。就像人能在被病痛折磨的弥留之际选择安乐一样,如果Missing Ace能将“迷失系统”下放出来,一些生来痛苦的人也能因此感受到世界的曙光吧。
可我不想去尝试“迷失系统”,因为那份独特的缘由。
我爱这个世界。
我热爱生活。
只要能走完自个的命运之路,在终局后成为一名普通的少女,我就会倍感幸福。
只要能活下去,不论是怎样的现实,只要我还能感受到时光对血管里那些浪漫因子的镌刻,我就会……倍感幸福。
所以,或是直面这份最为庞大的难题吧。
这个问题,我可逃不掉啊。
系统什么的……留给大家吧。
留给与我一起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芸芸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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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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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子那边,好像已经忙完了。”
“是看那个指示灯吗?从红色变成绿色。”
“应该是吧……毕竟这东西也没个说明书……”
“咳,那我们先收个尾吧。最后一次了哦,一夏。”
“好。”
将视线从不远处的桥接器那撤回,一直在大楼的秘密楼层里进行AR强化训练的我们重新带上了简化版的“桥接器”。如果说完整版的桥接器是个让人动弹不得的睡眠舱,那么这个“简化版”更像是一副集合了VR功能的AR护目镜。樱子在行动开始时需要佩戴的“桥接头盔”似乎就是“简化版”稍作升级的产物,大概,头盔与眼镜的差别就在于能否向平台终端发出自个脑海里的指令吧。
真是有够先进的啊,Missing Ace的整套系统。这也是不得不将终端服务器建在海上平台的原因——由于能够实现思维交互的系统还处在刚完成研发的阶段,在研究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次世代版本前,还得靠海水进行终端散热。
在确认我们已经重新佩戴好护目镜后,能够模拟出各种触感的TPP作战服也在这时稍稍收紧了些,用最直接的感觉向身为使用者的我们表示——“我也准备好了”。
那么……
“AR训练项目:枪斗术,综合格斗。”
“确认。勾选附加目标。”
“确认。”
这样,就算设定完成了。
「开始倒计时——10,9,8……」
“前辈!有了这套东西,真的要比以前省事多啦!”
“是啊!”
「3,2,1。AR训练加载完毕。」
系统的提示音在没有感情的尾声中结束,我的右臂在训练开始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出目前AR内容中的是现实里不曾存在的一些数据枪手,以及我右手这把M1911.
拿枪指着一夏?也对,毕竟这次训练是她发起的,系统应该把我当作发起人的陪练了。
那么,最后一次,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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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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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也算把所有的前因后果整理完毕了。
看着手里这台才被我涂涂画画过的iPad,将杂乱的思绪与历史碎片融合在一起的Mind Map正以无字天书般潦草杂乱的形式呈目前屏幕上。
过去的故事也好,接下来,被绫小路先生冠以“注视”名义的行动也好……
都已经捋清楚了。
清隆他,一直到那天晚上,才真正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啊。
接受了我被他父亲钦点着,要陪伴在他身边的事实。
这算是……联姻的前奏吗?
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应该没差了吧。
清隆也是在天台的接吻后,才彻底接受了这件事吧。
用接受这个词,似乎有些不妥,但在他的两位后辈到来之前,他可没打算告诉我这些埋藏在时光洪流里的故事呢。
没关系……
至少,目前的我明白了他们在这盘棋局里扮演的角色。
不过,我真的能融入本属于他们三人的冒险故事吗?
脑海里自然地回泛起了昨晚那番闲聊时刻。
樱子就不用说了,她在进入高中前一直都扮演着女版007的角色。
一夏……早在“操盘演练”性质的商战中,她就已经有过将无关之人逼到跳楼的经历了。
出于练习的目的,她发起了一场纯靠明面手段进行博弈的商战。但即便是这样,被她认作对手的人也不得不以死明志,在无端落败的困境下一了百了。
清隆……
「这么说来,我曾在机构的电脑里做过演算练习。那时候,我给出的结论是直接击垮那个小国的货币体系,本以为这只是无关紧要的日常演练,可后来,我却在无意间看到了类似事件的新闻报道……」
并不是说我对这样的他们产生了畏惧,只是……
这样的他们,能接受冒险物语被人平白无故塞进一只雏鸟的情况吗?
嗯……
先不去想了。
如果没有清隆的出逃,我们的命运永远都不会有相连的时刻。
他们的过去虽然有着这样那样惹人惧怕的经历,可……目前的他们,已经开始拥抱普通而平凡的人生了。
见证者?注视者……
如果我和清隆不曾发展出后来的那些关系,目前的我还会以外来的见证者这重身份,被硬塞到他们三人之间吗?
应该,不会吧。
这是我身为女性的第六感。
清隆曾面无表情地复述过他父亲的观点——「人很复杂。」
可能清隆还不懂藏在这句话背后的岁月蹉跎,虽然我也只是猜测臆想,但……
感觉,就是不会呢。
如果我和清隆没有那样的关系,没有互相压抑的感情,时刻被月城紧盯着的他也不会在临行之际,多出我这样一台“见证者”了吧。
虽然有点联姻的味道在里面,但,这不是纯粹的联姻。
希望这番话不会沦为自我慰藉吧……
嗯,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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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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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3时2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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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个的手机放在电梯操纵栏的识别区后,随着「Beep!」的蜂鸣声,已经缓慢关上移门的密闭空间开始前往无法靠按钮直达的地方——28楼。
4月5日,4月6日,4月7日,4月8日……今天,已经是4月9日了。
已经离开学校这么多天了吗……真是有种在不长的时间里刷新自个对世界的认知的感觉。
6号晚上,是扭转了太多事物与心绪的夜晚。在过去一年里与他悄悄靠近的我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背地里后悔过了……如果能在过去多了解一下家里的事情,而不是只把目光放在哥哥这个“极其优秀的个体”身上,每每关心他时,也不至于被那种“不想让你知晓”的守护反伤到吧。
继去年冬天以来,久违的接吻……这么看,真的得好好感谢一直都在对他撒娇撒痴的一夏。
如果没有一夏那控制不住感情的撒娇与求吻……他也不会那么快地跑到我地方来吧。
自然也不会发生后来的物语。一起吹夜风也好,一起接吻也罢,还有那么多他一直都不想让我过早接触到的“残酷而冰冷的历史”。
不过,照这两天闲聊的内容来看……一夏刚开始时也不知道清隆的具体行程。虽然她在入学之初就知道了清隆无法避开,必须为之忙碌的“尾声”。期间也曾帮助过他几次,但后来,应该是月城那边管牢了自个的嘴吧?再加上清隆一直都是那副闷声不响埋头苦干的模样,樱子也一直都表现的像个正常学生,即便一夏能看出樱子有事瞒着自个,但从她们俩对过去共处的一道追忆来看,一夏已经习惯樱子那种“不到最后一刻不随便开口”的个性了……
一夏的确要比樱子鲜活得多,可能,她也有“不能提前知道”的专属任务吧,那种一旦无法控制情绪,便有可能牵一发动全身的任务。
“叮咚~”
唔,到了。
将脑海中同时进行的复盘和有端联想暂停,其实,昨晚的那些话语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反复横跳。我不是在那惧怕,更多的……应该是担心。
「虽然我们俩没亲手夺走过一台人的生命,但因为自个生来要成为一名玩弄权术的“正装精英”,所以……对生命的敬畏与亵渎之心,我们早在启蒙时期就已经被装配上了。」
清隆在几个月前就和我说过,这场互相拉扯二十余年的争斗结束后,他的父亲会先亲自帮他搞定起初的八年,就像为易主后的新生代巩固尚未坚实的基础一样。往后的岁月里,便是傀儡接连上台,人偶之梦循环上演的如影如幻。他们父子俩会继续深化对政、对财的全面控制,当时间的齿轮到达可以从幕后来到台前的日子时,清隆已经在几十年的磨练中作好“接手并改革这片故土”的准备了。
哪怕今晚能在零点之前回到自个的小床上,也已经很难睡着了吧。
在思绪愈发杂乱的无知中怀着不安与兴奋入眠,在接吻的喜悦与接连冲击的真相揭秘中辗转反侧着侧卧床边……还有海滩散心后强撑着精神开始整理历史的原爆点之夜,以及前夜那份后知后觉的惧怕,震撼,担忧……和牵挂。
虽然无法简单的我们注定要做好直面生活与命运的准备,但,其实我一直都没打算目前就做好准备。
所以才会在懵懂的见证中后知后觉,最后变得震惊却无力吧……只能为你,为你们担心,却很难在短暂的时间内机转思考出有用的帮助之道。
我的存在,可能和手里这瓶拿来慰问他们的宝矿力水特差不多。
迈过光影斑驳的悠长走廊,目前的我已经来到这扇门前。
呼……午安,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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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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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猎犬」的人~”
“他们快到了?”
“代号「Alpha」是这么和我说的~”
朝还在气喘吁吁的他们俩摆了摆手机,前辈在点头的同时颇有默契地和一夏一起摘下了护目镜。
“那「神明」呢?”
“就像一开始对这支队伍的定义一样……主张‘秘密行动’的他们应该会跳过与我接触这一步,直接快进到在海神能源的战场上加入战斗。不过也没事,反正我们已经在Missing Ace的系统里共同训练过几十次了。”
“让大脑以更加活跃的速度高速运转,就像放慢了时间流淌的速度一样……如果能将这类应用投放到传统教育领域,人类文明一定会像经历了‘科技爆炸’一样,直接进入打破陈旧教条的新时代吧。”
嗯……的确,如果能让自个的精神世界与那个庞大系统相连,不管是在短暂的时间内掌握一门技巧,或是在几个昼夜里成为精通一门学问的精英,都会成为不再遥不可及的美好未来。
“虽然Missing Ace能够挖掘出人脑的潜能极限,但如果想让大脑一直以极高的速度运转,或是得将身体交给桥接器才行。在搞定那些麻烦的散热、信号接收之类的技术问题前,大面积铺开还得消耗巨额的成本啊。”
哦?瞟到了远处移门的自动打开,与我对上眼神的铃音姐晃了晃手里那瓶超大瓶饮料。
“没那么简单哦,我不觉得上层的人会把教育这条通道打通。虽说解决漫长而复杂的‘教育系统筛选人才’机制会解放更多的优秀脑力,全人类一起推动文明进步的时代也不再是只会出目前科幻作品里的泡沫空梦,但……那也意味着彻底毁灭、重构伴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延续千年的社会结构啊。”
伸出食指来回摇晃着,更习惯站在那个角度思考的一夏给出了否认的答案。
“唔……可是这项技术是从美国人手里拿来的……既然他们肯把这种技术泄漏出来,是不是可以往‘各个大国都已经变相掌握了这种技术’这个方向思考呢?再说,我觉得盖斯不是以前那种美国人……”
“是啊,不要那么悲观嘛,我猜至多五十年,这套能永远改变人类世界的系统就可以得到普及了。”
像是对铃音姐过度乐观的“五十年”言论不敢苟同一般,前辈将手放到嘴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那么接下来需要我们畅想和讨论的就是人类的未来了。经由我们改变后的日本,经由准备完毕的人改变后的世界……一年后的日本、亚洲与世界,十年后的日本、亚洲与世界,乃至五十年后的世界,五十年后的人类群体……这种能够凭空创造出大量天才的机器真是让人心潮澎湃。”
和前辈不同,我或是愿意相信那样的未来的。
“经由我们改变啊……我们即将做的事,真的不是指什么简单的事。”接过铃音姐的宝矿力水特,前辈在旋开瓶盖的同时又将话题引导回即将开始的事上。
“说起来我刚刚复盘了一下大家的计划……借着五十岚前往北京参加‘IMF Asia首次会议’的时机,让自个这边宣布‘日元与美元脱钩,与人民币挂钩’以引发金融震荡,并借机引导我们这边的财团下场击垮五十岚,与此同时,开始攻击、清洗庵野派……对于发生在日本的事,全部都很好理解。但今天要去参加的那个宴会……为啥得是清隆和一夏负责狙击那位‘天才’呢?那位来自‘辛迪加’的比奈·柯林斯,为啥得让你们俩下场狙击?是为了向那位素未谋面的内森·沃菲斯齐·盖斯展现你们的实力以博取他的信赖……?你们的实力应该在之后的斗争中得到展现,进行评定吧?这种更应交由AGENT的行动,真的没理由让你们来执行吧。”

其实,铃音姐说出了我内心的迷惑。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将前辈和一夏安排进这个宴会呢……明明是一件很难用逻辑去推理的事。
“似乎也只有大人们的恶趣味能解释了……宴会也好,德州扑克也罢,这些都不该是‘击垮某个组织’的最高效的方法。不过,目前的我们也只是任大人调用的棋子而已,做好本职工作,推进局势向前,就已经足够了吧。”
“是啊……前辈说的没错,也只能这样接受了吧。就算背后藏着什么隐情,也不是指什么都不知道的我们能立刻弄明白的。”一夏颇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后做出一副双手摆开的样子,看来她已经将这种事当作再正常不过的安排了,就像习惯了给出命令和服从指示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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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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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女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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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吗,艾希?
将手里这捧伯利恒之星放在倒映于眼中的石碑前,与她最后一次相见的季节,我还清晰地记得。
与挚友一同度过的春夏秋冬,一起迈过的路途与旅程温柔得像春天的风一般,让人止不住地回味那段时光,止不住地发出衷心的微笑,做出衷心的感谢。
我们年轻时最美好的笑容也好,各自成家后,看着还在牙牙学语的清隆和一夏互相调侃也罢……
可惜啊。
我们都看不见自个的孩子长大成人,收获最普通却又最真切的情感,过上幸福生活的模样了。
伸手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石碑纹路。如果这位挚友还在的话……至少,我们会选择一台更好的时间点吧?
至少得先看到一夏长大成人,为生命中的各种邂逅烦恼却又着迷的样子,才能善罢甘休,心满意足地面对这躲不开的命运吧?
哈哈,说是命运,其实是我自个的选择。
虽然在那时选择与他分道扬镳,可最后……或是回到了他所注视着的道路上。
但这并不能算是对他的观点感到认可吧,人类应当选择的道路什么的,我之所以背弃年轻时的选择,也是因为这份疲倦已经超过了原有的期待和坚持。
以及……我一直都爱着他。
一夏…
妈妈对不起你哦。
再让我任性一次吧。
艾希,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能不能同我们希望的那样。虽说这只是那时嬉笑打闹般的互开玩笑,但……也挺好的吧?挚友与挚友的孩子喜结连理。
请再等我一下。
人生中最重要的选择,我已经决定好了。
-
(绫小路司视角)
-
“成为母亲?她居然已经在想这方面的事了啊。”
向我强有力的伙伴阐明他拜托给我的那个女孩的近况后,他没有给出不解或反对,只是颇为玩味地感慨这句“成为母亲”。
他果然不会阻止这种事情。
“可能这就是那孩子目前最大的愿望吧,热切地期待着回应,祈祷自个的感情能得到期望的结局……”
“如果比奈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司君,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也谢谢你……将她培养,伴她成长到这种程度。”
“这是我应该做的,盖斯先生。”
与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将后背托付出去的存在进行着这样一番谈话,他就像某些残存下来的微小愿望快要实现一般,颇为欣慰地露出微笑。
而我也不可避免地再次回想起那趟纽约之行。
所乘车辆正行驶在闹市区的道路上,景色缓慢倒退,我们的对话因为那份注入了血缘的纽带而陷入短暂沉寂。
身为父亲的思考,作为父亲,应当作出的反思吗……
那种东西,离我太遥远了。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把它们丢光了。
人很复杂。
我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不会成为那样的父亲。
这便是我的态度和答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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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
离我们出发还有段时间,可对樱子来说,已经到了弓弦紧绷的时刻。
陪同着换上TPP作战服的她,三女一男的四人团体走进电梯。
按下“LG”层键钮,提示音伴随关门的动作出现。作为机构里唯一一台被当作正式AGENT培养的少女,椿樱子,等待她的是一场真枪实弹的交锋。
“其实我有一种预感。”
电梯不紧不慢地下落着,一头米黄色短发的少女目视前方,围在她身旁的我们只是安静地等她说出下半句话。
“桥接头盔,是我作为指挥官最为重要的道具。只有通过桥接头盔,我才能将自个脑海中的沙盘直接家用投影到GOD那群孩子身上。我将与DOG的成员一道行动,与他们之间的交流也纯靠手势、短句、专业用语解决。GOD……这种纯靠脑海间的沟通,精神上的链接和交流就能下达指示的小队——”
“叮咚。”
电梯到达了指定楼层。
“GOD的孩子们,看来已经没用了啊。虽然和我们一同苏醒了情感,但由于他们并不是接近完美的个体……留在世界上,只会徒增风险和隐患。因此,作为和我们一起从White Room出来的‘同辈’,他们已经被放弃了。”
和我的猜测一样吗……
四人一起走出电梯,那辆属于“代号Alpha”的奔驰G级越野车已经停在了不远处。

“所谓的精神链接,其实就是将那群最没有价值的孩子改造成傀儡,然后通过巨大的海上平台,链接到各个桥接器吧?作为同样参加过Missing Ace实验的你,获得了通过桥接头盔将脑海里的思绪散播给其他实验体的能力。樱子,你的思绪会被精确地传达给某几个分配到这类虚拟考试内容的,躺在桥接器中的学生。然后……与他们进行精神链接的,被抛弃了的“White Room失败作”们,又会精准地反映出那些受你指挥的学生所需作出的操作。”
与我持有相同猜测的一夏在表达语言的同时,抓住了即将离开的少女。
“总感觉很乱来,GOD这支小队的运作体系……樱子。注意安全。”
到了真正出发的前夕,反而没有先前那般惆怅与害怕的氛围了。
迎头赶上,硬着头皮去做,相信自个一定能给出完美的答案,这便是我们被培养好了的,屹立在思维深处的东西。
还算明亮的地下停车层中,一直背对我们的后辈转过身来。在她的眼里,我看不见一丝害怕。与那对富有力量的紫色瞳孔一一交换视线,一夏松开了抓住手腕的动作,而铃音则拍了拍樱子的肩。
“注意安全,樱子。”
“嗯,谢谢大家。这毕竟是我最擅长的领域。”
然后便是颇为潇洒地抬起手,挥挥,背过身离去。
身着TPP的少女一改往日慵懒颓唐的模样,仿佛穿上这件衣服的她才是完全体一般。奔驰越野车亮黑色的车漆倒映着安装在地下层的点点光源,冷红色LED尾灯照亮了樱子的身影。
隶属于起源财团的海神能源……
难以捉摸的‘辛迪加’……
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宴会,以及同样无法用逻辑去猜测赴邀原因的比奈·柯林斯……
神秘的大型组织,神秘的人们。
如果没有足够的信息,不论我们作为“天才”如何优秀,也只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吧?
除了整理已知的东西并作出猜测外,只能乖乖做好一颗棋子,走上棋盘。
沉闷的引擎发动声在这一刻响起,我决定放下无谓的猜测,目送后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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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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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4时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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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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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烦恼地盯着眼前那块巨大的“到达航班信息显示牌”,“LHR 伦敦希思罗T2 ➡ HND 羽田国际航站楼 —— 全日空NH212 ”的信息明明已经停留在那儿有一段时间了,他如何还不出来呀……
忍不住想要小声嘀咕让我一直等在这边的学,却又想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直接冲上去抱住他。
上一次见面已经是1月份的事情了,已经,有三个月没见他了哦?
今天……他将第一次见我家人。
虽说不是意味着订婚近在眼前的登门拜访,只是受邀参加自家附属公司的新型能源技术发布会,但,他将见到爸爸妈妈的事实是没错的!
要不要叮嘱他什么呢?第一次见家长,应该注意的事——
嘻嘻,我在想些什么呢!学才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男人~
老实说,之前也曾有过各种心生嫌隙的瞬间,像是为啥不在春假期间回来啦,为啥宁愿跑去伦敦也不想回东京啦,为啥念书期间也三天两头跑伦敦,是不是在和花梦酱偷偷约会啦,之类的。
不过,既然他向我解释了在伦敦四处奔走的缘由,目前肯定不会这样想啦~
咳,当然了,比欧元、英镑乃至或将消失的卢布更加重要的肯定是“花梦酱一到假期就已经坐上欧洲之星跑去巴黎”这件事。
情敌的近况自然是最重要的,比在脱欧与不脱欧之间挣扎的英国和欧元集团的最新动向什么的重要多了哦?

像是想给等待中的自个找点事做一般,我拿出手机,以被熄灭的屏幕充当镜子,好好检查了一番脸上的妆容。
嗯……如果拿来当镜子的话实在是太暗了啦,检查妆容什么的,或是往后退一步吧。检查检查发型就够了。
把头发扎成一台简单的丸子……这种简洁干练中又透露着可爱的感觉,的确同时受我们俩的喜欢。
诶?
学!
学过来啦!
唔,在打电话吗……
虽然还有手边的电话要忙于应对,但我的男友在发现我的瞬间或是立刻高举另一只手,使劲地挥了挥。
我的脸上一定也挂着和他那边一样明媚的笑容。
小跑着来到他的身边,帮他拉过尺寸不大的行李箱。就这样,我让自个攀上了他的左臂。
“呼……看来以后或是要多和爸爸你打打电话,如果我早点问你这些事,就能省下不少在伦敦东跑西跑的时间了。”一边这样说着,我和学一边慢慢走向更靠近航站楼出口的方位。
原来是在和爸爸打电话呀~看样子,哲平叔叔有在和学分享自个对欧洲近况的理解呢。
“嗯?铃音?”
铃音?为啥会提到铃音?
“……居然是这样的吗?”
诶,好像有什么情况……
“唔,这些东西,你真应该提前告诉我,爸爸。”学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和他一道停下步伐,我松开挽着他的胳膊,也进入了严肃认真的状态。
“……好,今晚我就回来。”朝电话那端的人点了点头后,学挂断了电话。
今晚就回去嘛……
“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说,铃音暂时离开了学校。和绫小路一起。”
“铃音和后辈君一起离开了学校……嘿诶诶诶?????那,那叔叔有说原因吗?”
听着好奇怪哦,那个和别人陷入三角恋情的后辈君和小铃音一起离开了学校……
“他说是因为,绫小路先生的安排。而这个以前爸爸从未提起过的绫小路先生,绫小路司,和我们家是合作伙伴……听爸爸说,你们‘起源’也和绫小路先生颇有渊源。”
啊……?
“哈啊…?说实话,我不是很明白。”
有些迷惑地看向学,他的严肃中也确实透露着一丝搞不懂情况的样子。
“我也一样……嗯,要不,趁今天的机会问问叔叔阿姨?”
问问爸爸妈妈?好像也只有这个方法了。
“嗯嗯,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哦。”
又经过了愣在原地做出思考的数秒,我们决定暂时跳过这个话题。毕竟回家问问父母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重新推着行李箱向外走去,“说起来……你猜我昨天碰到了谁?朝比奈荠。她也进了东大法学部。”
“朝比奈?…看来她有安稳地从那里毕业啊。也不知道南云的近况如何……有时候我还挺怀念他的,就像他是那篇高中故事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一样。”
南云雅嘛……
“昨天有和朝比奈坐下来聊几句,不过我们没提起其他人。只是互相寒暄几句,然后她作为后辈向我询问几句东京大学这个平台能够提供的机会罢了……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去联合国或者新设立的IMF Asia(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亚洲分部)实习一段时间。”
“联合国?我对去年七月新设立的‘全人类和谐互助示范署’挺感兴趣的。”
唔喂……那个和谐互助示范署的首个试验区可是被放在了非洲啊。
与男友君进行着在大层面与日常生活来回切换的闲聊的同时,我们已经一道走进了通往停车层的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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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比奈荠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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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决定好接下来的道路吗?”距离上一次见阿雅,已经过了大半年。今天是自去年六月,他从高度育成退学以来,我们俩的首次见面。
与我在高中毕业前夕写下最完美的故事,迎来难忘的毕业典礼并随后一头冲进东京大学,开始在更大的舞台上寻求自我价值的实现道路不同,那时的他虽然在离校前夕说出了一番衷心的话语,可从他此时此刻的状态来看,那时说出的,不服输中同时带着无奈和释然的东西,已经被真正的生活磨平到只剩下无奈了。
有在退学后立刻转入八王子高中继续念书,也有去参加几所帝大的入学考试,可却差点放弃了入读京都大学的机会。
最后或是靠伯父伯母苦口婆心的劝说才勉强接受了入读京大的未来。可听他刚才那番话里的意思,目前的他还没有将自个的心调整到“去念大学”这个方位上。下周,他要做的只是前往京都,进入校园,登记录入新生信息,随后立刻申请一年GAP Year。
未来的道路……出身普通的自个在见过那些群星般闪耀的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以后,在向他们发起挑战,紧接着被轻轻松松击败后,在被那样闪耀的,“天生的领导者”随手抽空所有支持自个的力量以后……
在自卑中长大,好不容易在青春期开始拥有扭转性格的契机的他,在被真正强大的“上层精英”戳破泡沫后,难免会变成目前这副样子吧。
“是啊……目前的我或是那样的孩子气。或是不愿意接受不同阶级出生的人之间必然存在的鸿沟……荠,我心里当然是明白的,在那种大开大合的极端心境中成长起来的自个,虽然一直很扭曲,可却也强迫着自个掌握了远超同阶层同辈的能力……只要我愿意接受事实,脚踏实地,我的未来一定是颇为光明的。可是……该说自个心灵深处的自卑和自负或是不曾有过成长吗?只要想起堀北学,想起坂柳有栖,想起高円寺六柱,想起他们所欣赏的绫小路清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会反复出现,把我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懦弱完全揭开,使我再也迈不动前进的步伐。更不用说橘茜和彩华花梦那种存在,那种光靠出身和可依靠的对象就已经拥有极高起点的人……我爱着那么努力,也让这份努力获取回报的自个,可我也恨这样的自个……到目前还没接受世界运转的规律,还没真正接受‘出身普通’,空有被锻炼出的能力,却不敢开拓未来的自个。”
我是知道这样的阿雅的。
就像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我的态度一样。
虽然我们互为青梅竹马,可出身却不尽相同。
我当然不会在意这方面的事,可他……却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某种因我而起的自卑下。
获得这样那样的实习机会也好,来趟说走就走的出国游学也罢,虽说我肯定不会拿自个去和潜伏在高中里的“他们”,那群继承者们相提并论,但得益于比“一亿总中流”更高的层次,其带来的机会和平台,我或是可以享受的。
在他看来,他的起点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吧?所以才会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别人看出自个想要藏起来的“脆弱之处”。
所以才会在完全败给清隆君之后,一蹶不振,就此迷失方向。
从小时候起,他就喜欢着我。
一直都追随在我的身后。
天生敏感却又好强的他听不进我的声音,一心想要成为能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却在后来,将这个愿望的意思曲解成“想要成为各个方面都能与我相辅相成的男人”。
过早地察觉到运转规律,却又对天生注定的东西无能为力的他,最终变成这样的性格,陷入这等程度的迷茫,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可我也已经开导过他太多次。
多到让我明白,这种程度的心结得靠他自个解决的地步。
所以……我会做的也只是陪他聊聊天罢了。
“好嘛。那,先去把这个GAP申请下来,再做其他打算吧?”
拿起手边的馥芮白,对于和毛线球一般自我纠结的他,我知道自个说再多鼓励的话都是徒劳,因此,我只是让他‘Follow His Heart’,让他把一直憋着的话说出来。
阿雅,我所中意的舞台,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哦?
再这样下去,你可是要被我甩得越来越远,最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大到你自个都不敢再迈进一步哦?
可能对你来说那的确是件好事吧,最后的最后,终于从我地方毕业了什么的。
但我还挺不习惯的……以后的生命里,可能会失去你之类的。
毕竟,你就像我看着长大的弟弟一样。我们之间实在是太熟了,熟到彼此的成长轨迹里一直有对方的身影。
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你追逐你心中的我,然后,我看着那样的你,看你别扭地成长。
你的生命里充满了我的身影、我的影响,可我的生命……从来就没被你影响过。
对我来说,你是很亲密很熟悉的存在,可却也没那么重要。
所以,我只要继续做好自个,继续追逐我所期待的东西,然后渐渐和你拉开距离,最后你不再主动来找我,我也不来找你,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一直以来,我最想做的事,最热衷的事,就是实现自个的价值。
目前的我,要去自个梦寐以求的舞台了。
快点振作起来吧,阿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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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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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4月9日 14时5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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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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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送樱子离开后,我们回到各自的房间,开始准备出席宴会必不可少的礼服。
当然了,前去赴宴的路上需要穿的是另一套服装。
检查一番事先由人准备好的礼服后将其装进收纳箱,接下来便是换上这套看上去还算日常的黑西装。
剪裁和版型自然是很到位的,肩型和腰线也都落实的很合身。
看起来和影片里那些AGENT没什么区别。
我如何有种要将现实生活过成邦德片‘Casino Royal’的感觉…
收了收脑海里那些无谓的东西,准备出发吧。
在我想要拎起收纳箱往外走时,属于我的这片空间被人打开了房门。
“明明是男孩子,动作却比我们要慢呢。”
“唔,你们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啊……”
拎着相同的皮箱的铃音和一夏从门外走了进来,该说她们很好地贯彻了穿衣自由吗?不同于我那依旧严谨的“便服”,她们各自选择了颇具设计感的黑色套装。
“没想到居然有给我们准备山本耀司的套装……虽说都不是最新款。”一边说着,一夏拉了拉自个的衣摆,仿佛下一刻的动作就是原地起舞,让这身飘逸的时装随风韵动一般。
“而且还有女码的男款套装,我可真是太喜欢这种中性的风格了。”话茬由打扮地的确颇为男性化的铃音接过,如何说呢,虽然叠穿的时装是这类颇有空气感的剪裁风格,可她或是很好地诠释了“精明干练”一词。
有种聪明、精干到让男人不敢接近的感觉呢。
“嗯……看上去的确很不错啊。那,一起走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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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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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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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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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到了。
与两位少女一起走出电梯,我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把钥匙,朝一夏那边摆了摆手。“SLS和DB11,你想选哪一部?”
“所以已经决定好了是嘛……前辈和铃音姐开一部车,我自个开另一部车。”
看上去似乎有点别扭呢,这幅女孩子在耍小脾气时会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来的赌气感。
“对啊,毕竟铃音还没有驾照,虽说她也会开车。”
歪头看了看依旧让我挪不开眼的,着装中性化的黑发女孩,她回以我一道难被捕捉的微笑。
真是有种相当新鲜的感觉啊,这副打扮的铃音。
“那就DB11吧,把SLS留给你们…”拿走那把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一夏颇为可爱地做了个鬼脸,朝我们俩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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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按下解锁的键钮后打开行李仓,放入我们二人的收纳皮箱后再把门关上。明明是第一次和铃音坐同一部车出门,第一次载她奔赴同一台目的地,可那些动作,却有种我们已经颇具默契地生活在一起很久了的感觉。
各自拉开两边的车门,坐进去,然后把门关上。启动引擎,这台SLS虽然不像那台DB11一样还有迎接主人的提示语音,却一样被加上了极具仪式感的东西。
伴随着引擎发动的轰鸣声一并而来的是副驾驶座手套箱的自动打开。被改造成上下两层的电子手套箱依次划出,以向我们展示其搭载的装备——上一层配备了超小型心脏起搏器和四支解毒剂,下一层则配备有一把搭载消音器的M92F以及四个弹夹。
大概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东西的缘故,铃音的眼神里充满着难以名状的认真。
“如何了?……是害怕了吗,铃音?”
温柔地问出这番话,铃音将那对流转着光芒和心绪的玫红色双瞳对上我的双眼。
“清隆,在男装和女装之间,我选择能让自个显得更加中性化的套装的原因,就是为了让自个看上去不再像个花瓶……虽然这也只是我的自我慰藉而已啊。”
清冷却又饱含温度的话语从被拜托了“请注视着我”的铃音嘴里说出,她伸出左掌,将其覆盖在我的右手上。
用那样的小手,抓住了这样一只大手。
“害怕吗,清隆?”
温暖的掌心摩挲着我的手背,害怕和迷茫什么的吗……
“说实话,除了为你的安危感到担心外,害怕也好,迷茫也罢,都已经被某种心情盖过了——那种只要勇往直前,就能…或许就能拥有属于自个的生活,拥有继续与大家讴歌青春的自由的心情,已经完全打败那些负面的东西了啊。”
将右手翻转过来,我握紧了铃音细腻而可爱的左手。
然后,十指交叉在了一起。
“我会保护好你的,铃音……还请继续这样矛盾着,思考着,陪我一起走到最后,然后,一起回到学校吧。”
我真的很喜欢铃音的笑容。
只要看见这样的笑容……就会拥有无穷的力量。
回以她同样明媚的微笑,她歪了歪脑袋,随后松开同我交缠的五指,并在离开掌心前调皮地挠了挠。
那么,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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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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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6时5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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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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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导航的指引缓慢驶上山顶,在比成田机场还要偏远的山区里穿梭着的我们即将到达此行的终点——史高治&三井友好山庄。
夜色已经伴随过载的日落纷至沓来,清澈的晴空正一点一点由橙变粉。转过最后一台小弯,就这样,在与令人神清气爽的满目翠绿山植告别后,我的DB11和前辈所驾驶的SLS一同驶入这座半开放的山庄。
看样子,能停车的位置就只有这个位于入口的巨型喷泉的周围了。
圆形喷泉的四周方方正正地停了一圈车辆,随便扫上一眼,绝大多数都是像雷克萨斯LM、丰田世纪、迈巴赫普尔曼、幻影、慕尚之类的“精英专座”。
唔……比起慕尚,我更喜欢飞驰。
和后来居上的奔驰跑车一同驶入两个相邻的空位,踩下刹车,挂好档位,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熄火,而是将藏在手套箱里的M92F取出,连带着补充弹夹还有那些小型医疗器械一同装进事先由片桐先生准备好的爱马仕柏金包内。
呼,这样才算做好了准备。
关闭引擎,下车。我的前辈已经和他身边的女孩一起拎着小皮箱,站在一旁等我了。
“是在整理装备吗?”
“是啊,如果等下进去的时候发现没有安检机,再绕回来拿包就行了。”
“嗯,两套装备一套带进山庄,一套留在SLS里。”
虽说只是这种程度的“小道具”,如果情况真的变糟的话还得指望先生事先安排在山庄内的装备或是直接抢过别人手里的东西,但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
打开行李仓并取出装有礼服的皮箱,我看着铃音姐,开始情不自禁地想象同时身着礼服的我们站在一起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思绪跳跃在前辈和铃音姐之间的数十秒内,我们已经同前来迎接的助理们打好招呼,并将自个手里的箱子递了过去。
嗯,不是服务员们,而是助理们。
同前辈和铃音姐一道迈进主体建筑的大门,如何说呢,明明是由史高治和三井联合开发的物业,建筑风格和内部装修却完全走的是老派的欧洲风。
“这是三位的房卡。先生将三位安排在了同一间大套房里。”被引领着来到服务台边,眼前这位女助理递出三张门禁卡,向我们这样解释道。
唔……大家住在一起,嘛。
同前辈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又看了看铃音姐,从她眼里同样的不解来看,这样的展开的确有点出乎意料呢。
由前辈接过房卡并分给我们俩,就在这时,藏在口袋里的特制版掌上终端发出了震动。
“除去前往私人沙龙的通道上设有安检机外,其他地方均未安排那样的器械……就在刚才,我已将参与这次宴会的所有成员的名单发到了三位的特制终端上。”在用压低的声音传递消息的同时,看上去只是在为我们浏览房间信息的女助理依旧保持着原来那副模样。
“啊,前辈!我突然想起来自个的包还放在车上!等我一下哦!”
“啊?去吧去吧,或是一如既往的丢三落四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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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背着这只闪电蓝Birkin35回到算不上宽阔的大厅时,前辈已经检查完终端上的名单,将其放回了口袋。
“我回来啦!前辈!”
“动作还挺快的嘛,那就先去房间安顿一下,换身衣服吧。”
“嗯嗯!”
在助理的引导下走到不远处的“入住电梯”附近,铃音姐按下了键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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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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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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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套房给人的感觉或是很不错的……
当然了,这不是当下的重点。
“前辈,能从名单上看出什么端倪吗?”
如温室里的花朵般的铃音姐很自觉地走到了沙发边上,在倚靠着沙发背面的同时,几天之内被塞进了海量“故事”的她开始注视我与前辈的对话。
“会场来宾鱼目混珠,既有悄然归化于我们‘弘池会’的旧‘水日会’、旧‘昭和研究会’成员,也有背后拥有高円寺和三菱支持,一直都游离在‘弘池会’和‘清和明治研究会’之间不做选择的‘近未来路线研究会’成员。至于已经完全倒向‘清和明治研究会’,与其一道组成‘大庵野派’的‘日照会’,则没有任何一台成员到场。不过,该说是被他们预设进宴会的牌局起了作用的缘故吗,名单上居然有天津伟和小泽水三郎的出现。”
天津伟……自七年前,庵野进二郎领导重组后的自民党重新赢得执政党地位的那一刻起,便
一直担任着庵野的内阁官房长官。
而小泽水三郎则是天津伟的旧友兼恩师,已故众议院议员小泽彦八目的儿子,下一任横滨市长的竞选者。
虽说小泽最近有在为那项‘在横滨开设赌场’的主张饱受困扰。不过,那也是庵野自身过度灵活下,作为庵野的追随者不得不随声附和的无奈之举。
为了迎合史高治总统的多次施压,推进日本赌场的法律整备,以此为史高治的强力盟友拉斯维加斯热沙集团助力,想要继续在这般需要‘平衡多方势力’的情况下领导日本的庵野自然需要灵活应对,积极迎合史高治那没有触及日本核心利益的要求。而迎合要求的代价,则被随手丢给了倒霉的小泽水三郎。
“该说天津伟和小泽水三郎是在病急乱投医吗?我们这边,也早就为推自个的人上台竞选横滨市长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啊。”
前辈在过去一年里不断奔走忙碌的事……其中有一项,就是帮助我们这边的人,横滨市立大学前任教授山下智春竞选横滨市长。
虽说从表面上看,山下是立宪民主党推出的候选人。
不过嘛……除去参与自民党内部的权力争夺外,先生早就完成了对其他党派的“统一战线”工作。
他的目的,与其说是目前正有条不紊地推动计划继续前进的“成为首相”,倒不如说是更加根本,更加彻底的,“全面掌控”。
“嗯哼……除去上面这些自民党内部盘根错节的各路派阀人物外,其他的赴宴人员看来只有比奈·柯林斯、内森·沃菲斯齐·盖斯和我的父亲了。看上去就像——”
“就像事先准备好了什么一样。先生在一开始时和我们说的只是‘狙击柯林斯’,目前来看,这场颇为刻意的宴会还被安插进了紧接着要发生的事的元素……”
4月12日,伴随着五十岚莲介作为私营企业代表,同财务省和金融厅的选定人员一同前往北京参加IMF Asia的首次会议,我们这边将正式开始拔除庵野进二郎与五十岚莲介的势力。
由我们安插在大阪地检特搜部的人已在昨晚开始秘密强制搜查“小岛学院事件”,以庵野的夫人庵野敏惠作为突破口来进行里应外合的“弹劾”。
虽然对于需要扳倒的主体,我和前辈都对击垮他们的方法心知肚明,且前辈已经协助着先生做完了全部的准备,但除了明确的目标——“大庵野派”核心成员以及“五十岚”外,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该如何应对,如何处理,如何……杀鸡儆猴,我们并不知道先生的具体安排。
基于“狙击柯林斯”,且柯林斯隶属于那个只有靠捕风捉影才能察觉到存在感的危险幽灵“辛迪加”来看,我们在“狙击”的过程中必将遭遇不可避免的武力冲突。而“武力冲突”这一点则能为……字面意义上的杀鸡儆猴提供便利。
将宴会的举办地点选在这个山庄的原因,也变得愈发清晰明朗了。若是能靠“武力冲突”使这个曾象征着日美经济高度合作的存在遭到破坏的话……早就被我们掌握了的媒体自然可以借机开始添油加醋了吧?
“嗯,虽说我们对这场宴会的安排,以及即将同我们见面的存在都不甚了解。但嗅到其中潜藏起来的危险气息并做好保护自身的准备,或是可以做到的……那就,稍作整顿,然后换上西装,去见大人们吧。”
对着那样认真的前辈点点头,我将背在右肩的爱马仕放下,然后递给了靠在沙发旁的铃音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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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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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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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女孩子们需要在换上礼服前化妆的缘故,安装有补光灯的盥洗室正被她们征用。因此,很快换好了衣服的我只是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一夏带进来的AED(自动体外除颤器)和M92F。
今天,很可能会发生亲手夺去他人生命的事故。
而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则与名为“辛迪加”的存在息息相关。
辛迪加……
这个出现频率远低于活跃在国际间的PMC的神秘组织……如果不是日程表上突然被塞入这个宴会的关系,我甚至不会对其做更多的了解。
与这个组织有关的事,说实话,处于更高的层面。
处于一台高于我们所在的,名为“日本”的层面。
使那个男人重新掌握强大力量的源头——盖斯,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能从他在这三年内办成的事中窥探一二。
自去年起开始推动美军撤离日本,并在上个月完成了这个目标;随手给予那个男人自个拥有的资源以帮助他完全掌握量子、起源、三井、住友、富士、三和,使他在聚拢文官和其他党派的事上事半功倍;推动IMF设立亚洲分部,推动联合国设立全人类和谐互助示范署并将首个试验区放在了非洲;通过制造争端并引导争端的方式使欧洲迈向一体化,最近的俄罗斯和英国也正在为欧盟提出的新概念“The Great Europe”反复权衡;还有美国国内最近正在发生的事,美军内部开始不断出现从全球撤军的“收缩主张”也好,美联储开始放出“停止量化宽松”的声音也罢,这些事都在反应,他正推动美国将步伐缩回南北美洲与大洋洲以内,并让全球走向天下三分的局面。
与抱有理想的盖斯相对立的“辛迪加”,自然是一台位于全球层面的组织了吧。
而那个男人之所以能和这样的盖斯站在一起,一定也是因为他于盖斯而言,日本于盖斯而言有着颇为重要的作用。
正如东亚这番越来越明朗的局势一般,只有在没有外部势力干涉的前提下拧成一股绳,才有让亚洲成为世界岛的可能。
那,这次宴会……
“嘎哒。”
门被解锁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看样子,她们已经做好准备了啊。
从大盥洗室离开的女孩们已将妆容整理完毕,我看着与往日形象大不相同的她们,心里那种被新鲜的美惊艳到的感情在无声中翻涌。
上次见到身穿礼服的铃音已是去年六月的事,那时的她……才刚察觉到自个对我的感情。
宛若婚纱的礼服吗……
今天的她不同以往,在选择一身紫色长裙的同时,她将自个的长发盘在了一起。
至于妆容……似乎是画了画眉毛,并在眼睛那作了点线条。
以及那副烈焰红唇。
首饰的话,只是简单地围上了一条钻石项链。
如果可以,真希望以后的自个还能看到这幅模样的她啊。
不同于铃音正展露出的,颇为大方的笑容,虽然我也已经习惯了一夏的存在,可目前的她却正用一副我从未见过的害羞姿态望向这边。
那种羞涩中带着期待的眼神,就像在说……
“前,前辈……”
就好像在说,「这样的我…漂亮嘛?」一样。
“原来这就是放下头发的一夏啊……这身黑色礼服,和你很配。”
相比只选择一条项链便已足够的铃音,一夏还给自个搭配上了一对耳饰。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游离于两人的配饰之间的目光,一夏有些磕磕绊绊地将脑袋转向铃音那。
“唔哇,今天是我第一次戴Harry Winston的配饰……感觉自个在选择合适的配饰方面远不及铃音姐熟练呢,这条GRAFF的经典蝴蝶,和你今天的装扮真是太契合了……”
诶,诶……就这样把话题带到了我不熟悉的领域嘛。
“其实我也是更喜欢Harry Winston多一点啦,尤其是他们的蓝宝石系列……不熟练什么的,没关系哦?以后的日子里总能找到自个的风格的……而且一夏你长得很漂亮,对于漂亮的人来说,就不是契合珠宝的风格,而是让不同的珠宝来契合想要表现出不同自我的自个了啊。”
哦,哦……原来选择珠宝是这么一回事吗?
就这样让自个也不懂装懂般的加入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我像个笨蛋一样点了点头,仿佛我也听进了铃音的话一样。

“哦对了!一夏,那个手表收纳包还放在你地方吧?”
“对对对!你不提我差点忘了,前辈,等一下哦,你还有块表要选呢。”
诶……
说起来也是,前天和一夏一起去帆波家前,片桐还递给我一块那个男人曾戴过的劳力士。
今天出门的时候反而忘了要戴表。
看来或是对这种事不够熟练呢,为盛装出席做好准备什么的。
很快,一夏重新离开盥洗室,拿着一台像圆筒形眼镜盒的东西朝我走了过来。
将那个收纳器打开,三块手表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唔,一块就是前天戴过的古董劳力士可乐圈,另外两块……这块是OMEGA的潜水表吧?最后一块则是造型颇为奇怪的……这叫什么来着?Richard…Mille……?
虽说选择OMEGA会让我显得更像詹姆斯•邦德,但我却更想选这块可乐圈。
那块造型张扬的RM,肯定不会想选的啦。
取出这块经由那个男人之手传到我这一代的劳力士,母亲在消失前也曾戴过这块表的记忆,我还能模模糊糊地想起。
“我们俩也都觉得这块可乐圈更适合你。”
“当然了,如果是以后,以潇洒的身姿活跃于日常生活的前辈的话,这块RM也很帅哦。”
仿佛一夏在为那个,在可能到达的未来里重获自由的我高兴一般,将收纳盒重新合拢的她是笑着说出这番话的。
“那这块RM,就等以后再戴吧?”将可乐圈戴入左腕并扣牢后,我从沙发边起身。
站在我身旁,与我轮流交换着眼神的,正是这样两位永远会让我感慨她们的美丽和可爱的少女。
“目前就去宴会大厅吧?”
“等等……我想…我想先和大家拍几张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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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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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夏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大概,是想把这段难忘的经历记录下来吧。
用照片记录下这样的我们?……记录下笨拙,懵懂,却又切实体会到青春美好的,风华正茂的我们。
“好啊,那,先给你们俩合影吧?”
欣然答应了一夏的请求,在清隆还没给出回应前,我已经退到一旁,从放在桌边的手袋里翻出自个的终端。
有种自个突然变成了家长般的角色的感觉,我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壁炉边移动。
在正对着大落地窗的壁炉前找好位置,我看着被洒进房内的橙金色光芒打亮的清隆和一夏,举起手机。
“有什么动作上的要求嘛?”
“这种事应该问一夏吧?”
“唔,前辈做出自个想做的动作就好了哦~”
于是,清隆只是笑了笑,然后伸出左手,比了个“Victory”的手势。
而一夏则在挽住清隆胳膊的同时,用另一只手比出相同的手势。
真是个爱撒娇的妹妹呀……
“来,三,二,一,嘻——”
“嘻~”
“嘻——”
“咔嚓!”
看着被定格在存储介质里的照片,她希望永远铭记的东西,有好好记录下来吗?
“如何样如何样?”
将终端递到了颇为兴奋的学妹手中,看着她的表情从期待转向认真端详,我看出了那种满意和欣慰的感觉。
就像他们俩一直以来的关系那样,照片里的二人,也很好的表达出了那种亲密的,互相照顾着彼此的兄妹的感觉。
似乎清隆也对这张照片颇为满意呢。
“嗯……拍得真好呀,铃音姐……接下来就是给你们俩拍照了哦!”
轮到我们俩了。
和这个早已习惯彼此的存在,了解彼此的全部的男人走到正对着明媚日落的位置,我们只是互相靠近,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站在彼此的身旁。
“果然是这样……”
嗯?一夏是说了什么吗?
虽然捕捉到了她模糊不清的低语,但一夏很快摆脱了那些思绪,开始像我刚才那样,倒数着准备按下快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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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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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除了各自与我拍照外,铃音和一夏还让我给她们俩拍了张合影。
想要三人一起合照的愿望,我们都有,却因为诸如没有手机支架这类工具的缘故暂时作罢了。
三人一起合影,一起将这副模样的自个永远定格下来……
类似的想法,我也早已有过无数遍,想要一起合影的朋友,也实在是太多太多。
我们都有在积极地拥抱自个的青春啊。
伴随着这样的想法,目前的我们正在助理的引导下来到大宴会厅。
马上就要见到他们了。
“请往这边走,先生已在那头恭候三位多时了。”
拐弯离开略显拥挤的淡黄色通道,光线明显黯淡下来的前方突然变得宽阔了起来。
继续迈在通向更深处的阶梯上,像是要将即将抵达的大宴会厅与地上建筑的那部分室内空间区别开来一般,越往内部移动,满目沙黄色石壁的景象就变得愈加强烈。
从教堂到万神庙吗……
“没想到大宴会厅被安排在了地下……这明明是个山庄吧?”
“的确……唔,看样子,已经到了。”
拐过最后一台弯,走下楼梯的我们就这样撞上了眼前这幅光景。
昏暗宽阔的室内空间回荡着由人群间低声交流组成的混杂声响,作为与会人员里年纪偏小的我们,自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快速将眼前的人脸扫过,看样子并没有游离于名单外的人出目前这里。
然后……我便找到了在人群的另一端的他们。
我的父亲,和一台身着灰色套装的白发男子。
像是提前打过招呼一般,在我们缓慢迈向大宴会厅的另一端的同时,周围人都停止了交流,开始将目光投向我们,并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脚下的路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漫长。来到起先的彼端时,我能看出,盖斯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一夏身上。
“盖斯先生,初次见面。”
我想,我和他并非初次见面。
“我们俩并不是初次见面,清隆君。在你还只有那么小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一次了。”
伸出手回握住我的右掌,日语说得异常流利的盖斯重新将目光凝聚到了我身上。
他的眼睛……也是金色的。
“难道是纽约之行的那一次吗?抱歉,那个时候的我实在是太小了,已经记不清孩童时期发生的事了。”
“也是啊,那时候的你还得让艾希抱着呢。”向我展露出一台难以解读的微笑,来不及处理盖斯自出现起便表露出的各类复杂信息,我就已将同他相握的手松开。
艾希……
我那在生命里存在感稀薄的母亲……
与自去年起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的我不同,早在十多年前,盖斯便已经同我们一家有过颇为密切的接触。
“盖斯先生,您好。”
“天泽一夏小姐……对吧?您好。”
虽然先前的盖斯有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一夏身上,可当下的他只是走个过场般的握了握她的手。
“您好,盖斯先生。”
“您好,堀北小姐。”
没有重复铃音的全名吗……
在做完最基本的社交礼仪后,重新回到我身边的女孩们就像刚开始时那样,悄悄来到了我身后的两侧。
“司君,能帮我一下吗?”向那个男人说出这番话的同时,盖斯的眼神里正慢慢填满玩味的感觉。我的父亲极其自然地接过他的话茬,“堀北小姐,你有什么想知道,却又无从探索的东西吗?”
唔。
“嗯……盖斯先生,辛迪加到底是指什么?我们没法从网上找到任何一条有关辛迪加的信息…”
虽说辛迪加应该是远高于那些在中东地区活跃的组织的存在,但……如果连能够调用日本公安的情报网络的樱子都难以查询到有关辛迪加的信息……
“辛迪加,与其说是某种隐藏在暗处操控全球的组织,倒不如说它更像一种……信念,一种如同空虚的概念般难以捕捉实体的幻影。虽然这个世界上曾零星地传出过与辛迪加有关的消息,但实际存在的辛迪加更像一种,路线分化下待人选择的信仰。可以这么说,世界上本没有辛迪加,Cold War结束后,面对未来的道路,不同理想的人开始做出不同选择。正是因为那些抱有各异理想的人找到了各自的归属,才有了被具象化,被……用来指代某一类群体的辛迪加。辛迪加,其实是一种能够将阶梯顶端的利益群体具象化,并且省事给这样一类群体定罪的,概念般的存在。”

虽然拥有存在的实体,却更像一种虚无缥缈的概念……
路线分化下的某种选择……
将阶梯顶端的人具象化,并省事给这样一类群体,定罪?……
虽然盖斯并没有继续往下明说与辛迪加有关的事,可我们却得到了自个想要的那个,朦胧的答案。
“那么,盖斯先生,在您与辛迪加决出胜负后,您所期望的那个未来里……人类会以怎样一种方式继续前进?我们的世界,会更加平等吗?”
出于对日本的爱,一直都在关心着“平等”、“阶级”、“对抗”、“人类的未来”这类话题的一夏迫不及待地抛出了自个的疑问。
“世界的未来可能离当下的我们太过遥远,司君,在你计划好的未来里,日本会变成什么样?天泽小姐关心的‘伟大的命题’,有出目前你的规划里吗?”
在缓慢推进中,一步步改掉日本当前的结构,并在最后实现权力高度集中的他。
已经下定决心与中、韩合作实现“大东亚共同体”的他和他们,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至少从我同他有限的交流,以及帮他筹备的事中,我看不出他在这方面的努力和思考。
这颗星球上的人能在盖斯的设想和操控下走向三分而立,最后一同合作,一同前进的未来,便已让人欣喜和感动到为难以置信的东西流泪的程度。光是人类能够团结在一起,一同迈入太空时代,便已是不敢叫人去想象的,太过美好的未来。
如果对那样的未来还感到不满,还想探究所谓的平等的话,会不会太叫人难堪了一些?
“绝对的平等肯定是痴人说梦,光是将日本变成我所设想的未来,就有太多需要妥协的地方。我能够试着去做到的,也就只有更高水平的‘一亿总中流’,以及在‘亚洲元’的形成和推进过程中,给那些还处于下层却拥有能力的人创造更多机会而已。”
“先生……Missing Ace作为能使教育过程高效运转的,近乎完美的存在,就没有被您规划进我们所努力迈向的未来吗?让每个人都接受近乎完美的教育,让每个人都拥有最最核心的竞争力,然后——”
“天泽小姐,请容我打断一下。你所提到的,全人类接受极高水平的教育的未来,是与人类能否一同迈入太空与深海息息相关的。只有人类齐心协力迈向崭新的领域,一同开发未知却又蕴藏了庞大财富的自然与宇宙,才足以反过来支撑我们大规模建设类似Missing Ace的精神链接平台。但在那样的未来里……需要代替底层劳动力支撑社会的智能机械,我们开发出来了吗?推动世界迈向三分,只是通向伟大未来的第一步。如果在这第一步里就开始期盼着人类穷尽全部都很难达到的社会结构出现,只能说实在是太心急,也太愚蠢了。”
“进入那所学校后,你的思维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和那群参差不齐的人呆在一起,时间一久,你已经连你接受过的教育都忘了吗?”
“我……对不起,先生,我只是一时间太上头了……前,前辈——”
“一夏,虽然我也很珍视和大家成为朋友的经历,很珍惜同大家一起写下的故事,但只是出于这样的心,便希望所有人都能够来到自个所在的层面,获得同等的幸福和资源……那实在是太过理想了。你的确不应该说出这种话,甚至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想法。”
“是啊,一夏。与朋友们一起讴歌青春的小我,以及身处这个层面,需要领导,需要做出重大选择的大我,是要分开来看的呀。”
我也没想到一夏会在抛出“平等”后,紧接着提到“Missing Ace”。
樱子总会在不经意间提到一夏和坂柳的相似之处。
一台是经由后天培养而成的爱国者,一台则是心系着所有孩子的教育者。
想要讴歌青春,热切地想要写下故事的小我,自然是值得肯定的。
但被那样的小我影响了本该理性思考的大我,就是一夏没有调整好心态的地方了。
甚至可以这么说,坂柳可以抱着那些崇高的理想生活下去,哪怕她最后抱着那些理想溺死,也绝对可以称作浪漫。
可社会层面的身份是“受过精心培养的爱国者”的一夏,则应该认清现实,认清趋势,然后保持理想,做个现实派理想主义野心家。
就像……眼前的盖斯一样。
思维进行到这,我突然发现盖斯和我的父亲仿佛是在循循善诱地引导一夏表达自个的想法并及时予以改正一般。
一夏在思想方面的动向,自然有月城和樱子随时向那个男人报备。
可连同盖斯一起“修正”一夏偏离航道的思维……为啥偏偏是盖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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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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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是知道的,不管是所谓的“平等”,或是先前就已经对其未来抱有谨慎态度的“Missing Ace”。
在已经深切地信任,期待,认可先生替盖斯向我描述的那个未来的前提下……出于自个一直以来的立场,向他们询问能够让日本更加健康地发展下去的“平等”,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吧?
可是,基于自身立场所导出的对“平等”的期望,却被他们定义成了颇为幼稚的东西。
幻想的和平、幻想的平等吗……
看来我之前的结论果然没错。
「没那么简单哦,我不觉得上层的人会把教育这条通道打通。虽说解决漫长而复杂的‘教育系统筛选人才’机制会解放更多的优秀脑力,全人类一起推动文明进步的时代也不再是只会出目前科幻作品里的泡沫空梦,但……那也意味着彻底毁灭、重构伴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延续千年的社会结构啊。」
可能盖斯的确同樱子所猜测的那般,不是以前那种美国人,不是……被冠以“辛迪加”之名的那群人。
但先生也已经在刚刚提到了,为了达成自个的目的,需要妥协的地方有很多。
哪怕能在之后慢慢拔除先前需要做出妥协的对象,在一开始就想做的事,也要因此推迟很久了。
所以他们才会在第一时间反驳我的观点,在打太极的同时指出“就算能够实现,也是在颇为遥远的未来”了。
不过,明明从没和前辈说过类似的话语,却已经被他发现并直接点明了呢——
我对“平等”的期待,起源于不成熟的,对友情的珍视,并延伸于体验过滋味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青春篇章”。
因为自个是作为“爱国者”被培养起来的,因此,流淌在我思维深处,支撑我作为一台人活跃在世上的思维基底便是“爱国”,便是“注视着日本的未来”。
以前的我还不懂,到底该进行怎样的思考,才能算作一位合格的“爱国者”?是基于我们的综合国力,在找准日本于地球的定位的同时努力博取“大国”地位,或是单纯的将目光放在身边的每一台人身上,努力让每个人都过上更好的生活,让马太效应下的社会变得更加“平等”?
在以追随前辈为目的进入高中后,在切实地体会过与同龄人一起挥洒汗水,分享笑容,在明媚的阳光下竞争,一起说笑着,迷茫着,着迷着前进的感觉过后,这颗心,已经从早年的“综合国力就是一切”,变成了今天的……想让每个日本人都能在更加平等的环境下过上更好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产生这种想法的我是没有好好思索过“大小我之辩”的我,所以,就算是对未来抱有颇为积极的态度的铃音姐,也会在刚才提醒我,要基于自身在社会层面的那重身份再做出思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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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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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一夏的思考时间留白后,面面相觑的我们本想再向眼前的白发男人问几句有关过去的事。
“时间差不多了。还请三位同我和司君一起,前去迎接这场宴会最为关键的嘉宾。”
结果,掌握了话语权的盖斯在抬腕确认一番时间后,就替我们做好了决定。
也正是在此时此刻,我的父亲从怀里拿出了那台闪烁着绿光的通讯装置。
“This is Specter.Arriving shortly at LZ.”
“看样子她到得很及时啊。”
等等……
“她是如何过来的?坐战自的直升机吗?”
“没错,她是乘坐‘辛迪加’寄存在战自的直升机过来的。所以能直接用同一套系统接收到那几架直升机发出的讯息。”
“几架??”
像是要打断我这番看起来颇为咄咄逼人的反问一般,盖斯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接着,便按下了手中的小型遥控。
挂在面前这堵高墙之上的亚麻巨幕因为盖斯手中被按动的键钮缓慢张开。伴随着徐徐拉开的帷幕,本应浑然一体的沙黄色石墙也开始出现上下分离的开口,最后,往上开启的石门移动完毕,面向我们的是一道直接通往地表的宽阔阶梯。
“来吧,三位。”
奇怪的是,面对被打开的“隐藏机关”,反而没有人将目光投向这边了。
于是,我与两位少女开始跟在大人的背后,一同迎着紫橙相间的黄昏色天空迈上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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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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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色的天空……”
鞋跟踩在石制阶梯上的声音回荡在与外界连通的空间里。往那道淡影一般远去的光芒向上迈进时,我听见了盖斯的低语。
恋色的,天空……?
为啥会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呢,
果然,人很复杂吧。
哪怕是这个层面的人,也有着经由蹉跎磨练的,曾经柔软的东西。
与其说“辛迪加”与“狙击柯林斯”是突然被安插进计划表的超展开,倒不如说,那是一种早就被定下来的,用来揭示真相的关键一环。
同时也是重要到不能让人提前发觉,提前思考,提前推理的一环。
盖斯一直都有在仔细端详一夏。
他们俩……总觉得有种眉眼间的相似感。
恋色的天空吗……
随着我们离阶梯的顶端越来越近,远处搅动空气的声音也变得愈发明显。
唔。
被正对着的夕阳晃了一下眼睛。
虽然无法从正在消逝的光芒中感受到实质的温暖,但,或是感觉好温柔啊……
这样的天空。
迈上最后一层阶梯,此刻的我们重新站立在了地表之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无比宽阔的绿荫,以及,远处同黄昏融为一体的绿植屏障。
而在不远处传来声响的直升机群,则正以颇具压迫感的速度朝我们降落。
“五架?”
“看来是把寄存在战自的飞机全部拿到我们这来了啊。这么看,海神能源那边,至少不会有直升机出现了。”
“……一架黑鹰和四架雌鹿?为啥会是雌鹿?”
“这种USSR解体时西方随随便便就能搞到的东西,转运到日本很麻烦吗?唯一花了点力气的也就只是改造机电设备罢了。”
“…也是,如果是战自自个也在用的主流直升机,能让辛迪加寄存并随意调度才会显得奇怪。”
USSR……
“This is Specter.On station at 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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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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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台矛盾的存在。
明明能让公安提供“比起日本,更多在欧洲地区活跃”的情报,却也只有那一句情报。
除了那句刻意到仿佛是人为添加进去的话以外,就没有任何一点详细的信息能在信息库中找到了。
明明强大到在战自拥有自个的战机,在中东拥有自个的油田,在俄罗斯拥有自个出资建设的输油管道,却被盖斯表示更像一种虚幻的存在。
而除去眼前依旧滞留空中的“雌鹿”米-24武装直升机外,油田也好,输油管道也好,这些信息均来自受樱子转述的,我的父亲口中。
如果遍布全球的操纵网是存在的,散落在全球各地的PF、资源也切实属于“辛迪加”,在这个基础上,再去思考盖斯的那句“道路分化下的选择”、“信仰一般虚无缥缈的存在”……
能不能解读成,很多人在这个世界原先的大趋势下,只要做了某些身居高层的人才能做的,能够谋取天大利益的事,就算自动加入辛迪加?
只要加入那样的利益网络,与其中必要的“节点”打通关系,随后极其自然地与人交换彼此的把柄,就算被动地成为“辛迪加”的成员……且是在本人尚不知情的情况下。
代号“Specter”的黑鹰直升机缓慢降落在这片被人精心打理过的草坪之上,原先疯狂搅动着气流的螺旋桨似乎也有了要停下来的趋势。滑门自动打开,出目前我们眼前的是……
身着一袭纯白人鱼礼裙,将一头红色卷发精心盘起的女性。
红色的头发……
一夏说过,她天生的发色,就是红色。
眼前的人就是比奈•柯林斯。
她就是我们要“狙击”的,隶属于辛迪加的智囊。
时间流逝的速度像是突然被按下了快进键一般,“好久不见啊,司。”
“好久不见,比奈。”伸出手回握住柯林斯的手,我看不清背对着我的,那个男人的脸。
紧接着便是同盖斯打招呼。
“……内森。”
“比奈。”
唔,是一台大大的拥抱吗……
看起来是要贯彻成年人应有的点到为止,两人的拥抱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宣告结束。
虽然是要铲除的,与我方对立的组织,却在个人方面私交甚好。
然后便是将目光转向我们这边。
“你们好,我是比奈•柯林斯。‘辛迪加’的联合创始人之一。”
“你好。”
我代替身后的两位女孩向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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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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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天生红发?
我…是不是见过她?
好奇怪的感觉。
明明极度陌生,却又觉得与自个有所联系。
明明有种,比任何人都要陌生的感觉。
好在这种令人不适的“被打量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她便将目光转到了前辈和铃音姐身上。
而我也在此时将交错的视线移到不远处,那四架正在缓缓降落的“雌鹿”附近。
雌鹿。
辛迪加。
PF.
海神能源。
樱子。
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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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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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4月9日 17时4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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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我们从已经停下五架直升机的山顶绿地来到了这幢与主体建筑遥相呼应的独栋建筑,在功能上被划分为“私人宴会厅”的“朗道厅”。
围着一张圆形餐桌坐下的六人,正在上演一场主角更偏向“他们俩”的“餐桌谈话”。
“内森,从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来看,你做的很棒嘛。目前的我们已经完全无力扭转被改变的历史趋势了。啊~早知道当年就该像你一样,找准能够造就New Money的新型赛道。”
“New Money也好,互联网、新媒体与尖端制造领域也罢,都不是最最关键的东西。关键的是用这些工具去支持别人,去支持那些能让世界走向多极鼎立的人。而不是像‘辛迪加’所代表的那群人一样,盘踞在全人类头顶,在很大程度上拖延人类迈入太空时代。”
“所以说,终究是我们在信仰方面相差太大了吗?不过,事先声明一下,哪怕我已经对自个起先所坚持的路线感到疲倦,希望看到与之不同的未来,也不代表我信仰的东西从‘Capitalism’转向了……其他任何一种东西。”
“我一直觉得这就是你们的问题所在。冷战已经结束二十多年了,不再延续那一套捆绑了意识形态的东西来让自个无序扩张,才是对自个最好的结局。我在那个时候就看到了目前这般的未来,伴随着USSR的轰然倒塌,无序的崩溃将以欧洲,尤其是东欧为起点,扩散到整片亚欧大陆,最后影响整个世界的未来。
被称作“旧欧洲”的老牌列强也好,世界单极霸主美国也罢,又或是当时还能在亚洲提出‘雁阵理论’的日本,富裕的国家及其所庇护着的各路资本必将冲入USSR的残骸,通过各类手段低价获得他们留下的尖端科技与自然资源。然后,在通过那种‘飞来横财’,以极快的速度强化自身后,正式迈入由币缘政治主导地缘政治的时代。一台全球贫富差距将因为某种货币的潮汐化生态而迅速拉大,造就一大批富人,却无法创造出全新的财富的时代。”
的确,冷战之后的世界,几乎再也没有产生过能够引领人类迈向崭新时代的科技。
但是……
“但是冷战时期人类之所以能迎来科技的爆发,正是因为那种将人类整体摆在毁灭边缘的‘全面对抗’激发了两大阵营的军备竞赛啊。而且,能让目前的你掌握主导权的其中一台关键因素,新兴产业与尖端科技,正是冷战下放的技术。如果没有冷战时期的阵营对抗,后来在美国迎来爆发的‘新经济’是不可能在不用平摊初期巨额研发成本的前提下诞生出来的。内森,你的成功就是建立在吃了冷战技术下放的基础上,你自个是再清楚不过的吧?如果以往那种程度的两极对抗不复存在,人类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拼了命地推动科学研发。如果摒弃了冷战思维,支撑你成功来到理想面前的‘关键因素’——新兴科技,可就显得太尴尬了。”
“不,这种事并不重要。不管冷战后的人类有没有以往的动力去研发,去推动全新的科技,都对原先的世界趋势无从影响,毕竟最尖端的科技与最雄厚的资金都掌握在美国,及其控制不住的跨国集团手中。关键的应该是将这些东西掌握以后,及时分给其他人,放弃自个的技术优势,让其他巨头也拥有如此的能力和科技以平衡人类内部的发展步调。于我而言,科技只是一项用得相当得心应手的工具,有了这些东西,正好能加快人类共同迈向未来的步伐而已。”
“……或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宏大叙事呢,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过。”像是被盖斯说服了一般,坐在我斜对面的柯林斯叹了一口气,伴随着如释重负的语气,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唯一有所变化的……就是目前的我终于有了比以往充足许多的底气来进行这番宏大叙事了吧。因为,曾经只是‘试着去掌握’的未来,目前已经被我们抓在了手里。”
柯林斯和辛迪加所代表的,是原先的世界中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资本”。
是一项会自发流向世界各地创造、争夺财富的,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基本元素”。
以及被那样的东西充当外壳和保护伞的“旧美国”。
而盖斯所代表的,则是人类生来就有的“探险基因”。
想要迈向新领域的那颗心,想要世界逐步走向大同的,每个人生来就有的朴素愿望。
“探险基因”和“资本”,都是这个世界的构成元素。
曾经还有一种名为“意识形态”的东西,但从盖斯这副没法和柯林斯对上电波的态度来看……
在盖斯眼里,意识形态只是工具吧。
没有上升到“基本元素”的层面。
“太空时代吗……如果照你所说,一切都只是推动人类进入太空时代所要用到的工具的话,倒也没那么让人痛苦和纠结了呢……信仰的道路,之类的。”
“现阶段的我觉得‘State Capitalism’的演化改进版是最适合当下的人类选择的工具,未来的话,也自然会产生适合那时候的人们所使用的工具的。我只要一直注视着这样的人类,并在某些时刻伸出手推一把就行。”
“哦?你以前和我提到过的那个,疯狂的想法……已经快要实现了?”
“倒不如说只要我愿意,目前的我随时能转换到那种状态呢。”
一直注视着这样的人类……?
哪怕是百年后的人类,也能够一直注视吗……?
“呼……真没想到呢,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来到无限接近自个理想的地步了。”
“如果没有你的辛迪加,目前的我肯定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谢谢你,比奈。谢谢你为我设立了辛迪加。”
诶……?
什么叫“谢谢你为我设立了辛迪加”?
“因为我觉得,就算不是自个所期待的道路,也应该要有能够萌发的基础才行啊。虽然不是我所相信着的东西,但我想帮你,想要……给你一台能够看见自个所期盼着的未来的契机。”
两人的对话在这样颇为温情的语句中暂时落下帷幕,却也给我们三个搞不清情况的“孩子”带来了全新的疑惑。
“柯林斯小姐——”
“嘘~目前,还没到向你解密的时候哦,小一夏…”
在我想向她探寻那段完整的历史时,却被她抢先将食指放到唇前,俨然一副‘A secret makes woman woman.’的模样。
唔。
前辈和铃音姐一直在交换着眼神……但不是以前那种没有实质意义,只是出于感情的眼神交流。而是目前这种……像是在交换猜测,并彼此肯定对方的猜测的无声交流。
我童年时的回忆……进入White Room前的回忆……
为啥,一点都记不起来啊。
为啥目前的我……突然急着想要记起那段本就应该模糊不清的回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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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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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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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小姐,学少爷,我们到了。”
“好。”
已经换上宴会着装的我们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离开这辆幻影。今晚的发布会举办地——“狄拉克剧院”正以一副饱含秩序的阵列之美屹立眼前。
这是我第一次来“狄拉克剧院”,上个月才投入使用的泠冽建筑反射着来自横滨未来港的冷白色光芒,看上去颇有一种将人隔绝在外的“圣域”感。
能透过外立面连绵不断的玻璃巨幕看清场内的人来人往,在我们即将抵达入口时,爸爸的助理栗卷来到室外,开始接手引导工作。

“茜小姐,学少爷,代表已经在里面等二位了。请往这边走。”
朝已经相识十余年的中年男人点点头,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穿过一片片被玻璃围墙、清水泥混凝土和纯白空间划分开的区域,来到最核心的位置。
“爸爸,妈妈。荣作叔叔,青阿姨。”
“小茜。”爸爸妈妈向我点头示意,而荣作叔叔和青阿姨则在微笑的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学。
“小茜,这位就是……”
“橘代表,道明寺代表,你们好,我是堀北学,茜的男友。”
像是对我身边的他颇为满意一般,爸爸拍了拍学的肩,以一种让人放松的语气说到,“不必太过拘谨的,学君。一周前,我才和你父亲见过面。”
“诶,家父……”
“我是在向哲平讨教农业方面的一些事,就是去年,你们量子名下的‘小泉农业’和‘巴斯夫’联合研究的新型小麦种子。哲平说这只是量子进入非洲的第一步,接下来‘小泉农业’还会加大与‘巴斯夫’、‘隆平高科’的合作。看来你们对‘试验田’已经有完整的布局计划了啊。”
唔,原来量子已经进入非洲市场了嘛?怪不得学之前说对那个“示范区”很感兴趣。
“是的,家父先前有提过与其他巨头联合开发非洲农业的事,但我也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
大概是对学的回答感到一些惊讶,爸爸微微睁大双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起源这边的话,则是有在考虑和我们的好邻居一起吃下非洲的一部分能源开发项目。沙漠地区的光伏和风能发电站,再加上能在海岸线附近起不小作用的复合型新能源,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广阔市场。当然了,如果是尼罗河水电开发这种能级大到夸张的项目,就不是‘Group’的层面能够承受的了,尼罗河或是交给中国人吧。”
唔……可是这些新能源领域,除了在潮汐能方面我们能靠“海神能源”分一杯羹,其他领域的新型能源如何看都是被中国掌握着主导权的存在。而且“海神能源”在技术上的优势并不足以对其他同行形成降维打击……为啥这样的我们能有和邻国谈合作的底气呢?
“嗯……是通过优势领域的合作,来加快舆论方面的风评扭转吗?毕竟‘起源’还握有‘Yahoo’和‘东京放送TBS’这两张牌。”
“是啊。要想在舆论方面尽快扭转方向,可少不了我们的‘努力’。毕竟就算上层突然掉头转向亚洲内部,大多数普通人还会在原来的惯性下保持前进,一时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向仅有整体力量远超我们,人均生活品质方面却还离我们有不少距离的那两个邻居。要接受精神上追随、依靠的‘一流大国’从太平洋彼岸的国家变成和我们的历史纠缠在一起的邻国,对大多数无法独立思考的普通人来说,还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接受啊。”
“是啊,虽然在国际社会上,日本只是个和德国差不多水平的二流国家,但无论我们如何碰触到自个的天花板,无论我们的产业优势如何被人后来追上,已经占据先发优势的我们至少能将这份每个人都能有的体面保留下来……虽说,说着这样的话,也只是精神胜利罢了。最终的最终,我们或是回到了历史上该有的位置。”
无奈而赞许地点了点头,在爸爸想继续和学聊聊各种天马行空的东西时,助理栗卷捧着手机来到这边,打断了我们颇有“认命感”的谈话。
“代表,是绫小路先生那边发来的讯息。”
绫小路先生?
大家的神情都因此变得严肃起来。
“抱歉,学君。我失陪一下。”朝我们俩摆了摆手,爸爸立刻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啊……”紧接着便是荣作叔叔的手机收到了新的讯息。
“看样子,我们向绫小路先生请求的‘外援’已经开始工作了……发布会,也正好要开始了啊。”
向我们传递着不明所以的消息,荣作叔叔将显示有信息的手机拿到了我们面前——「GOD已就位。DOG已开始反向突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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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8时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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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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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队长。”
哈哈,队长啊……
“好,启动桥接器。”用还没戴上手套的右手按下头盔的右侧,在声纹和指纹的双重作用下,眼前的目镜化作一块能够显示信息的屏幕开始运作。与此同时,已经在狭长的潮汐能运作设施里就位的GOD成员也将他们的桥接头盔所能采集到的信息汇作由声呐组成的网络,出目前我的目镜上。
“精神链接组网实验。测试电流1、2、3——3、2、1。”感觉自个的感官系统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过载般的加强,跨过被平台传输指令的“孩子们”,直接与接口另一端的“同级生”相连神识,我试着让那特殊的15个人听见我的心声。
「如果操作失误,将由我瞬间接管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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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特殊考试出现失误,将由系统第一时间接过操控权并向你展示正确的解决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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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们收到的信息被平台加工成了这样。
好,继续吧。
“神识管控组网试验。测试电流3、4、5——5、4、3.”
接着要做的就是将剩下那80个无从中转的孩子纳入自个操控的精神网络。
能感到自个的视觉和听觉被平台与计算机分流成信息化的声呐反馈网,如同上帝为我开启了审视海神能源的视角一般,靠别样的途径组建出协同作战系统的我已然掌握了狭长建筑的内部动向。
“热源标识组网,开启。”
眼里倒映着的世界暂时变成了黄绿红蓝四色相间的模样,但又在顷刻间恢复了正常。得益于组网后的热源追踪系统,只要有单个个体发现敌方存在,便能将其标记在GOD和DOG共用的目标记录显示目镜中。
“信息扁平化传输,授权。开启声纹二次验证——干细胞、主干、血黑、高喷水柱。”
「CODE IN.」
「TSUBAKI SAKURAKO.ACCESS GRANTED.」
「开启声纹二次验证。」
「细胞。」
“细胞。”
「你是否为其他机构服务过?细胞。」
“细胞。”
「他们将你关在白色房间中训练吗?细胞。」
“细胞。”
「不执行任务时他们是否限制你的行动?细胞。」
“细胞。”
「互联。」
“互联。”
「握着你所爱之人的手是指什么感觉?互联。」
一夏……
“互联。”
「她可曾带给你手指相触?互联。」
“互联。”
「你是否渴望与人互联心境?互联。」
“互联。”
「你是否梦想过互联?互联。」
“互联。”
「将一夏抱在怀里是指什么感觉?互联。」
“互联。”
「你是否觉得得到了一部分的自个?互联。」
“互联。”
「细胞之间互联。」
“细胞之间互联。”
「为啥不重复三遍?细胞之间互联。」
“细胞之间互联。细胞之间互联。细胞之间互联。”
「……」
「链接完毕。」
「授权通过,信息下放。」
「扁平化传输已完成。行动代号‘SEA WALL’。」
“了解,行动代号「SEA WALL」,DOG小队,是否收到。”
“收到。”
看着机舱内已经做好准备同我一起进行“HALO”式跳伞的DOG成员,坐在舱门旁的我开始等待最后的指令。(注:“HALO”式跳伞,即“高空跳伞,低空开伞式”跳伞。)
“即将飞跃青森,当前海拔30000英尺。接近利尻上空。”
“距离到站还有5分钟。”
先把桥接头盔的模式调至“高空跳伞”吧。
「模式转换——功能开放。已解锁高空机能。」
“机舱开始内部减压。”
“正在检查设备。”
“装备主降落伞。”
在无线电另一端的指示下,我们开始整理最后的装备。
“下降区域显示,存在高强气压带。”
“CAVOK!”(注:民航天气电报用语,‘Cloud and Visibility OK.’意思为“晴空万里”。)
看样子快到了啊。各种意义上的。
将氧气软管链接进内部转接器,我戴上了自个的呼吸面罩。
“PLA的高空雷达传来最新消息,隶属于‘辛迪加’的无动力滑翔机已脱离C-130,直奔潮汐能设施。”
行动开始的信号,终于得到释放了啊。
“就算寄存在JSDF的雌鹿没法及时调用,也可以直接靠CIA来提供掩护嘛?真不愧是‘辛迪加’。”先前不曾同我有过更多交流的“代号Alpha”以一副令人意外的“知情者”身份说出了这些极其关键的话语。我转过头,隔着呼吸面罩的彼此似乎都在以一种玩味的表情凝视对方。
“晚点再聊这些事吧,队长。”如同顽皮的孩子般勾起人好奇心的“Alpha”拍了拍我的肩,出于行动优先的原则,我点了点头。
“准备下降。”
紧接在这句语音之后的,便是舱内的指示灯突然由红转黄。
「Beep!」
“减压已经完成。正在检查氧气供应。”
“三分钟后抵达利尻上空!正在打开舱门。”
飞行中的运输机开始缓缓打开尾部的舱门,即便隔着层层防护,天空深处的冷风依然强到足以将人吞噬。
“星空以至。舱外温度为零下46摄氏度。两分钟后抵达利尻上空。请DOG诸员起立。”
遵循无线电传来的指示,我迎着空中消失殆尽的夕阳,在风神的苍岚中起身。
真是妖艳到足以将人心迷惑的光芒。
“你们将会以每小时130英里的速度下降。不要被寒风冻伤。”
“距离下降还有一分钟。请诸位于后舱门待命。”
HALO……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接触过了。
“启用急救装置。”
“等待着诸位的将是一场极为精彩的HALO跳跃。20秒后开始跳伞,准备行动。”
迎着猖狂的气流走向舱门边缘,我能感受到如蜂群狂舞般的气状风刃切过自身。
“无动力滑翔机已潜入海面。我方状态正常。一切准备就绪!”
马上,马上。
“准备下降。倒计时——5,4,3。”
站定。
脚下已是惹无数人向往的天空。
“2,1.”
“展开翅膀飞翔吧!愿上帝与你们同在!”
能感受到自个的嘴角咧起一道微笑,很快调整过来的我开始径直放松,迎风倾倒。
那么——来吧!
告别一直支撑着我的平台,已经做好翻滚准备的我开始下坠,开始拥抱我阔别已久的地心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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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8时26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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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学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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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峰蓝色“海神三叉戟”标志以一种流淌的姿态活跃在黑色背景的巨型屏幕上。在“海神能源”的LOGO之下,是为这场发布会作简要介绍的两行字幕。
「Poseidon Special Event.」
「Paul Adrien Maurice Dirac Theater,Yokohama.」
马上就要开始了啊,这场发布会。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橘代表,不,晃弘叔叔回到了我们这边。
“如何样,晃弘?”
“先生用来设计庵野夫妇的‘小岛学院事件’推进得差不多了,大阪地检的人已经把资料交到大家手中。目前就等着他们喊下开始,然后把这份加工完的新闻丢给TBS,开启我这边的宣传机器了。”
庵野夫妇……?
庵野进二郎和庵野敏惠夫妇吗?
那不是意味着——
“诶!妈妈,刚刚你们说有人要做空‘海神能源’,对吧?目前这个……这个‘辛迪加’突然就上新闻了!”
这么巧吗?是光明正大地宣布要袭击“海神能源”?或是??
立刻凑到茜的边上,我开始紧盯正在播放“紧急新闻”的手机。
「最新消息。法国时间2017年4月9日10时19分,欧安组织宣布已查明跨国犯罪集团“辛迪加”在欧活动轨迹。即将解散的NATO正在紧急调动F35战斗机群,前去“辛迪加”活跃地区执行反恐作战任务。据悉,跨国犯罪集团“辛迪加”为近十余年来扰乱欧洲与中东地区的恐怖主义提供了发源契机。通过依附、买通各国情报机构内部人员,参与干扰能源期货价格、制造恐怖袭击等手段引发地区动乱,进而制造全球金融震荡……」
“爸爸,这个‘辛迪加’到底是指什么来头啊?”
“……这个组织,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出目前公共媒体上的。一直以来都只有潜藏在这颗星球最深处的层面,才能接受到一两条与之有关的消息……”
“哈啊?这个,这个也和‘绫小路先生’有关吗?……爸爸!”
“抱歉,小茜。目前还没到告诉你这些东西的时候。学君,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们照看一下小茜。荣作,青,发布会现场就交给你们了。理香,我们俩先去TBS吧。”
“好。栗卷?”
“车已经准备好了,代表。”
“走吧。下回见,学君,麻烦你代我向哲平问好啊。”
“好的,晃弘叔叔。”一直都紧紧地牵着茜的手,在作出最后的社交辞令的同时,我能感受到女友的情绪正在恢复平静。
这个世界……到底流淌着哪些身为孩子的我们还不曾接触过的真相?
爸爸,铃音为啥会被绫小路清隆带出学校?
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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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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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迪加自行崩溃的前奏,已经开始了。那群老家伙肯定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内森,再一次祝贺你。
也恭喜你,司。如果艾希看到了你所开拓出的未来,一定会很高兴的。毕竟……那孩子只要能看到你的笑容,就会感到幸福啊。”
“谢谢你,比奈……”我的父亲,绫小路司,上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在什么时候,我已经记不起来了。可能是母亲还在的时候,也可能,自我诞生于这个世界起,他就没有向我展露过这样的笑容吧。
至于柯林斯认识我的母亲什么的。既然她能和这两个男人以朋友的姿态聊上这么久,和我母亲熟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过去的事……我有想知道的欲望吗?
好像,并没有。
虽然自个的过去是一片空白,但我却没多少想给那抹人为的白色增添色彩的想法。
过去的事,说到底也只是导致我童年化作白色高墙的原因罢了。
既然自个对那样的童年并没有后知后觉的懊悔和憎恨,那么,发生在更早之前的,“过去的故事”,对我来说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被助理们推到餐桌边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着突然将“辛迪加”的存在暴露于世的国际新闻,一直被大人们晾在一边的我们因为那种无从安放的尴尬,只好让自个的视线在电视机和谈话着的他们之间来回移动。
“要不要换个频道?如果潮汐能开发企业的发布会进行的相当顺利的话,在保卫行动完成前,说不定就能因为NATO对油田的联合轰炸而带动新型能源公司的股价哦。”稍稍伸长胳膊让自个够到放在桌子上的遥控器,柯林斯以一种这个年纪的人不该有的活泼按下遥控,将画面调整到正在直播海神能源发布会的频道。
“比奈。根据战自那边的人刚刚发来的消息,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哦?
这句话……是指什么意思?
没剩多少时间和我们在这边东拉西扯吗?或是……?
“……好。那我们目前就去沙龙那边。孩子们应该知道大人们的安排吧?”
作出起身的姿态,一直让我们有种呼吸不畅的迷惘感的红发女人终于将目光与话语的指向挪到我们这边。
“是陪您玩扑克,对吧?毕竟我们一开始收到的讯息就是‘以设下牌局的形式来狙击喜欢通过牌局展示自个数学能力的辛迪加智囊’。”
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种被大人们挖好坑,一台个排队往里面跳,还被蒙上眼睛不让搞懂当下情况的,怪异感觉。
“是啊……我最喜欢玩扑克了。因为它帮我缔结了人生中最最难忘的几段缘分……如果能在做出人生的重大抉择后,来上这样一局最为中意的休闲活动,自然是最最无憾的啦。”
奇怪的女人。
奇怪的当下。
奇怪到让人无端怒火中烧的……被耍弄感。
一切都是这么的莫名其妙。
从离开学校到目前,我们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很莫名其妙。
铃音被月城钦点着跟我来到校外也好。
一夏那如同被什么东西压抑着的,反反复复的纠结也罢。
还有樱子在未知中奔赴危险的“生来如此”。
以及……计划没有按照我一开始所假设的那般,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我帮这个男人准备的东西不过是大人们计划的“冰山一角”,我……不过是被大人的想法随便驱动的棋子,之类的。
真是让人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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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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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克是眼前的女人最最喜欢的休闲方式。因为扑克帮她缔结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几段纽带。
……
“重大抉择之后”……
“无憾”……?
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这种字谜一般的话语……
她和清隆的父母,她和盖斯,他们俩和一夏……到底互相缠绕到何种程度呢?
如果她真的是一夏的母亲……
为啥要在这个时候出目前她面前?
无憾……
随时赴死……?
“谢谢你为我设立了辛迪加”……
“辛迪加自行崩溃的前奏,已经开始”……
辛迪加,他们对辛迪加的描述……
「一种虚幻的概念。」
「路线分化下的选择。」
「将阶梯顶端的利益群体具象化,并且省事给这样一类群体定罪的,概念般的存在。」
「集合了所有盘踞在人类头顶,阻碍人类一齐迈入太空时代的权力者们。」
一种概念……
谢谢你,为我,设立了辛迪加……
我和清隆的猜测,一定是一样的吧。
我们的猜测都通往那一台结果。
在信仰与爱面前,曾经选择信仰,却在最后,放弃了让自个心力憔悴,难以坚持的信仰,转而选择爱的结果。
为爱迷踪吗……
为爱迷踪的代价,不仅是失落于时光长河的十余年如泡影般湮没,更重要的是……纵身火海,永远消失在天国之扉的彼岸。
不是抱着理想溺死,而是为了爱人的理想,跃入天国之扉。
一定是这样的吧……一定是,为爱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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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溯•2017年4月9日 18时26分0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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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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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流形成的无形屏障中弯曲着张开四肢,将这颗蔚蓝星球的顽强生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的夕阳恍惚了我的双眼。
但,我也只是被这样的美冲击了一瞬。
对于急速坠落中的自个即将穿越云层,重回人世这点,我或是很清楚的。
日落过载啊……
「海拔,25000英尺。」
「隶属于‘辛迪加’的四架无动力滑翔机已分别潜海直奔‘潮汐能设施’。系统已将由PLA反馈而来的声呐追踪信息反馈至诸位的平视显示器。请跟随导航系统分头行动。」
「AGENT SAKURAKO带领DOG-A潜海突破。AGENT ALPHA带领DOG-B空降登陆。」
通过实时反馈的数据进行二次细分?好嘛,看来同我一起被施以厚望的“Alpha”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人。
保持姿势扎进云层,接近模糊的空气摩擦声连同让人心感空灵的四下一同带来冲击。能看见内嵌在桥接头盔里的目镜向我标记出了我所需要追逐的方位,调整状态,我继续下坠。
「海拔,20000英尺。」
也正是在女性化的电子提示音报出此句的一瞬间,我穿出云层,重新回到人世。
伴随着日落早已消逝的,云层之下的天空,被“海神能源”选作首个商业化潮汐能运作基地的利尻岛跃然眼前。
“海上富士”嘛……
有机会的话,以后可以来这里旅游。
以眼前残存在山顶的皑皑白雪作为我们分散开来的标志,转过头去,我能看见那个身影对我竖了竖大拇指。
向“Alpha”回以同样的手势,片刻的会意后,便是他带头俯冲,直奔DOG-B所需抵达的空降登陆点。
「海拔,15000英尺。」
迎着被黑夜与星门扭转的海平面,我也开始向自个需要抵达的终点俯冲前进。
「TEAM DOG-A.已有两架无动力滑翔机潜浮至潮汐能设施内部水艇码头。请调用GOD的力量前去阻击。」
知道啦知道啦知道啦!
「CODE IN.」
「声呐网络启用。MISSING ACE系统接管。」
呼!这样就能正式开启远程控制了!
此时的我正以一种极为巧妙的状态存在于世。感觉自个仿佛突然拥有了无数的大脑与无数双眼睛一般,被排在首位的“自身”正以原来的状态冲向潜海突破口,而已在设施内部就位的“孩子们”则将他们的感官系统完全交给了我,并让我感受、驱动他们的身体进行活动。
海上富士之美似乎已近在眼前,“我”通过声呐网络窥探着八位从无动力滑翔机中脱离而出的“辛迪加”特工,习惯了自由落体的“本我”似乎快要被虚幻的实质所吞噬。
「海拔,10000英尺。」
对,在圆形的通天螺旋梯那就位……等他们突破第一道无人看守的安全门时,就给他们一点惊喜。
「9000.」
「我……我不想这样……」

???
什么情况?!是GOD的孩子吗?为啥被我接管的傀儡会突然产生自个的想法啊?!
「8000.」
强压精神以让同“本我”相连的数十个“我”保持镇定,在我刚想为集合了多道精神的“大我”重新恢复稳定而长吁一口气时,声呐网络突然出现波动。
「7000.」
「EMP!“辛迪加”特工使用了小型EMP!声呐网络的远程传输将因此受到影响!」
几乎是在一瞬间,自HALO跳跃之前便与整个DOG完成联网的声呐网络和热源标示网络陷入宕机。而比这协同作战系统突然下线更加糟糕的是,我与“孩子们”的精神链接出现了更大的波动。
「6000.」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我为啥不在机构里?……我想知道,我想出去,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不想这样!!!!!!快让我出去!!!!!我要出去!!!!!」
呜喂!!!
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的精神伴随着足以将人毁灭、吞噬无数度的恐惧和愤恨向我袭来。桥接头盔的内嵌目镜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甚至彻底模糊了一刻。
「5000.」
马上就要开伞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精通HALO的“本我”在这般断开链接,精神受到冲击的情况下或是成功带领TEAM DOG-A靠近开伞的潜海突破点。也正是在这一刻,我的大脑彻底恢复清醒。
「MISSING ACE系统接管。已同AGENT SAKURAKO断联。」
以彻底断开与“孩子们”的精神链接的方式,恢复了清醒。
「4000.」
断联了啊……系统接管?难道系统里还有能够操控傀儡进行代打的大AI吗?或是说,直接放任不管?
思绪交错的片刻,海拔1700余米的海上富士已如同苍老的守卫者般巍然盘踞海上。
只能先不去管那些孩子了啊。任务永远是最重要的。
「3000.」
已经无限接近海平面的我们若将此刻所处的海拔换算为米,已是跌破一千的九百米。
准备开伞!
「开伞。开伞。开伞。」
开!
伸手拉动绳把,伴随着小型爆破般的连环“嘭!”声,TEAM DOG-A的空降伞被接连打开,我们也因此进入潜海突破前的最后阶段。
「正在靠近水艇码头潜入点。TPP已调至潜水模式。正在排出保护气体。」
在靠近海平面的一片昏暗中,带领着TEAM DOG-A的我抬起右手,示意大家按照标准队形依次进入浅海。
「TEAM DOG-B即将抵达空降突袭点。DOG内部热源标示网络开启。」
伴随着这句语音,即将着陆于地表的B队将他们的标识网络链接到目镜右下角的地图上。借空降伞迎风破浪的我们也抵达至需要放弃伞包的标记点。
「DROP OFF.」
放弃身上的空降伞组件,就这样与依旧像个大号气球般荡漾空中的降落伞脱离。重新恢复速度加速下坠的我调整姿态,精准贯入水中。
「呼吸模组剩余氧气含量,65%。TEAM DOG-B已抵达空降突袭点。富尔顿回收系统开始待命。」
富尔顿回收系统?
任务的目标明明是保卫潮汐能设施并歼灭“辛迪加”特工……如果对敌人的手段是歼灭而非“回收”,那么这个回收系统是为谁准备的?
思考的间隙,我的队员们已接连放弃空降组件,同我一道潜入海面。目镜自动显示出潜水进入内部水艇码头的路线,桥接头盔也在此时激活了海底探照机能。
「当前时间为18时29分03秒,“海神能源”发布会即将开始。预计将于19时左右正式启用能源设施并实时转播。请在30分钟内联同GOD完成“对辛迪加包围战”。」
联同GOD的孩子们吗……可他们才因为突发的精神崩溃而导致协同作战系统陷入宕机。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我决定先将需要花费多余脑力去猜测的,对当下情况无关紧要的东西抛至身后。富尔顿回收系统也好,除去那15个能算作有自我意识的孩子外,剩下的孩子们也罢,都是目前不该多想的东西。
沿着水温逐渐上升的暗流往导航的终点前进,我的首要任务是保卫潮汐能设施,全歼“辛迪加”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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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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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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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消失在演奏厅的另一端,某种自个生来需要承担的重量正在无声加剧身心的负担。
我想,这一定是畏惧吧。
从小到大,虽然一直被家长们严格教育,却也只是在为人处事、接人待物方面被赋予极高的要求罢了。
以前的自个,除了妈妈那句“以后的小茜很可能要和别人联姻”以外,就没有再体会过身处这层阶梯的自个不得不去做的事了。
更不用说是刚才的大人们透露出来的,那种冒险的事。
就这样,在洋溢着青春味道的大快乐与小烦恼中活到了目前。
活到了,在本以为日子会一直平淡而有趣的过下去时,突然接触到大人层面的事的目前。
起先我还没把“家里的公司被做空”放在心上,毕竟商场沉浮,类似的事每时每刻都在上演。目前想来,只是爸爸妈妈没有把这类事的具体细节告诉我,没有当着我的面抵御各种冲击,发起各种掠夺,所以自个才会对此颇为无感吧。
更不用提这次做空的背后竟然藏着……会将危险切实带到自个身上,带到现实生活中的武装冲突事件。
而发动武装冲突的根源,则是一台看起来只有影片里才会存在的,神秘又庞大的事物。
以前的我一直都被爸爸妈妈很好地保护着。以前的我,一直都被他们护在身后。
虽然对过去发生的“故事”模模糊糊地了解,也对身处这个层面的我们需要接触的人是哪种类型有大致概念,但,这一次,我接触到了无限靠近本质的“真相”。
不再是以往那种模模糊糊,听过算数的东西……也不再是在一片悠闲中过着自个的生活,和爸爸妈妈达成默契,在某个“遥远的未来”再慢慢接触现实的一切。
而是直接触碰到了实打实的“情况”与“计划”。
触碰到了爸爸妈妈所依靠的对象,触碰到了他们需要为之奉献,为之从命的,危险的东西。
我在今晚,正式地成为了“大人”啊。
所谓的“迈过阶梯”,不过是在身体上体验过那种事以后,成为了身体上的“大人”。
而在今晚之后……我将彻底明白自个的社会身份意味着什么。
我,成为了大人。
感觉目前的自个有种呆呆笨笨的感觉,在这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与当下的自个矛盾不堪,不知该先纠结何物时,学已经拉着我走到最前排的座位,并坐了下来。
发布会要开始了啊。
“天堂先生,请往这边坐。”
“抱歉,从东京过来的路上有点堵,差点耽误了。”
诶?目光顺着被压低了声音的谈话朝这排座位的另一端望去,荣作叔叔正极为罕见地亲自引导一位先生落座。
“天堂”……?
唔。除了将在直播时为大屏幕周围点缀白色光斑的氛围灯外,其他灯已开始依次熄灭。
发布会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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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信介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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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巨型屏幕将显示内容从热场阶段的动态“三叉戟”LOGO转换成当下开始播放的,画风颇为‘Light’的演示动画,我甚至有种自个参加的不是能源企业发布会,而是跑进了苹果开发者大会现场的错觉。
不过“海神能源”毕竟是主攻潮汐能的新能源企业,比起美国那些以石油、页岩气为主的传统能源巨头,给人“清洁”“安全”“神圣”感的潮汐能企业自然得把宣传短片制作得往电子产品广告片那种让人亲近和向往的感觉上靠吧。
当然了,我被先生派来横滨的目的,并不是指什么“出席”与“鉴赏”。
我是作为在发布会的最后,“海神能源”向大家远程直播,大大方方地演示完潮汐能设施启用的过程后,以中日经济高度合作协会副会长的身份,向大家宣布这类新型能源设施在面世的一瞬间便已与中、俄两大国签下深度合作协议的“宣布者”出目前此的。
这也是首座潮汐能设施选址于北海道最北端岛屿的原因。
目前的话,利尻岛那边应该正在进行以“栽赃辛迪加”为首要目的,“处理残次品”为次要目的的“演习”吧?
虽说尚不知情的椿小姐会将这个“演习”当作纯正的“特种作战”认真执行。
栽赃、处理残次品……
我真的要好好反思一下自个了,或者说,至少得先想好这样的自个该如何面对已经习惯了普通生活的帆波和奈绪美。
话说回来,听道明寺代表的意思……那边那两个孩子也是从那所高中毕业的。
由先生创办的、帆波与先生的孩子——绫小路清隆都就读其中的那所学校。
坐在那边的两个孩子……堀北学和橘茜,吗……
堀北学,堀北铃音……堀北哲平和堀北隆子的孩子。
在先生少有的,以某种饶有趣味的态度说出一番话的情形中,那一段经历是我久久不能忘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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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堂……你的大女儿叫帆波,对吧?」
「是的,先生。」
「那个时候,她几岁了?我记得你小女儿那时候还没出生吧?」
「嗯……那时候帆波只有两岁,所以她和奈绪美一样,都对我这个父亲没有一点印象。」
「这样啊…月城君最近给我传来了几条很有意思的消息,其中一条就是清隆有在和一位名叫“一之濑帆波”的女孩子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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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波……
我从来没有陪过帆波,一直以来,除了靠先生的帮助秘密得到花怜寄给我的照片,一点一点看着帆波长大,看着帆波和奈绪美一起长大外,我从来就没有以一台父亲该有的样子陪伴过她。
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帆波的生命,除了让她在生命最开始的阶段就被迫经历一团糟的东西外,我从来就……没有参与过帆波的生命。
那段时间的变故,以及最后那场大火,彻底打散了我和花怜,打散了我们一家四口。
这也是花怜在后来变得那样“正直”……正直到仿佛不曾同我结过婚,生活过的原因。
正直到像是个专门被推出来作积极宣传的,社会榜样。
正直到帆波和奈绪美被后来的她影响,慢慢地也变成那样。
然后,在接近那个阶段的同时,由于物质上的窘迫与精神上的矛盾,帆波犯了个小错误。
明明只是个小错误,却被花怜以严肃过头的方式拉去贯彻她后来的“自我”,并因此给帆波留下了自责到无以复加的阴影。
这一切的源头……这一切在原本的我们看来应该显得太过好笑又太过渺小的错误的源头,都是我。
她们本可以避免被打落底层的生活,帆波也本可以避免在成长的过程中经历这样一种……可笑到,让我这个父亲深深自责的错误。
我和我的孩子们,到底有多少思想上的不同?到底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相互理解?
在我,以及同我一起活跃着的“我们”看来,体面地达成自个的目的就是最高的目标。
体面,就是唯一奢求的东西。
至于各种“错误”与“本不该”,只要别被法律的框架限制住就行。
这样的我,该如何和我的孩子们好好相处呢?
就算花怜还能因为“过去曾拥有过的东西再次回到手中”而慢慢剥离掉后来那个“矫枉过正”的她,但被后来的她影响,被后来的她抚养长大的,我们的女儿……又该如何办呢?
先生说,根据校内各路眼线的推断,清隆少爷之所以会喜欢上帆波,就是因为他被那样“帅气”、“正直”、“美好得同天使一般”的帆波深深地吸引了。
我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帆波呢……
呼。
唯一不会让这些面对女儿们时自然产生的思考影响到的坚持,可能只有那一句“只要她们幸福就可以了”吧。
只要她们幸福就可以了。
只要帆波和奈绪美幸福就可以了。
只要帆波幸福就可以了。
先生的孩子到底情归何处,我并不是很在意。
如果他在倾心于帆波的同时能给帆波带来永远的幸福,那自然是很好的。
但如果他……目前更倾心于别的孩子,倾心于“量子”的那位千金的话……
只希望,他能尽早让我的女儿得到解脱吧。
思维延展到自个与后代身上的同时,眼前的屏幕已将发布会开场时需要播放的短片演示完毕。在等待“海神能源”CEO山下真也上台,笑着同与会嘉宾,同全世界观众说“Hello”之前,我接过思维的惯性,将目光投向坐在另一端的那两个孩子。
没想到,他们也正好看向了这边。
那就点点头吧。
于是,我对他们微微点头以作示意。他们也有些搞不清情况地朝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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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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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浮。」
已经沿着导航系统进入设施内部的我们借着头顶传来的点点光亮再一次确认方位,就这样,在系统的标识下,TEAM DOG-A全员上浮。
两架折叠机翼后便能激活潜水机能的无动力滑翔机正静静地停在码头一旁,我们依次翻身上岸,将装填完毕的弹夹嵌入HK416步枪。
「正在加载潮汐能设施内部构造图。」
「加载完毕。」
虽然“辛迪加”特工用EMP暂时破损坏GOD的孩子们靠桥接头盔上的生命探测仪组成的声呐网络,但那并不会影响我们了解设施内部的空间分布。
从EMP奏效到目前已经过去了131秒,就算敌人能单刀直入,一路无阻地抵达下沉核心设施层,开启设施自主报废程序也需经过十分钟的倒计时。在这十分钟内,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伸展拳脚。
「感应到敌方空间绘制雷达。」
空间绘制雷达?看来“辛迪加”特工也已经掌握设施内部的构造了。
我带领着TEAM DOG-A剩下的七人一同迈上楼梯,本就无人看守的第一道安全门已被打开。
「爆炸物与镭射能探测器正常运作。生命探测器暂无反应。可以前进。」
扭过头朝我的队员们点了点头,以我为首,我们朝着头顶有不明白光洒下的通天螺旋梯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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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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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朗道厅走回主体建筑“普朗克楼”的路上,铃音一直颇为担心得看着我和一夏。
嗯……其实不用太担心我的,更需要注意的或是一夏。
毕竟我这边只是愈发愚蠢的自个因为逃脱不了大人的安排和掌控而无端怒火中烧,无能的……感到些许不满而已。一夏那边,可是实打实的会对自个的身世感到迷惑乃至迷茫啊。
不过,话说回来,从进入高中到目前已经过去两年了。
在这短短两年里,我居然变成了以前的自个绝对不会相信的,目前这副模样。
以前的自个是绝对不会因为命中注定的事无法逃避而感到愤怒和不甘的。只会在机械点头的同时,麻木地想着,能不能再拖一会儿,再逃避一会儿。
那时候的我知道自个的未来已经被决定好了,但也只是“还不想这么早回去”。
那时候的自个可不会像目前这样,天真到真的觉得那个男人说的话都会实现,只要帮他部署“日本”以内的事,他就真的会去考虑,允许我遁入普通。
获得了在童年时期就被抹除的,最最珍贵的宝物后,重新拥有了情感的我居然变得那么天真了啊。
虽说这份天真是被迫的。如果不帮他做一些事,就会被势力日益膨胀的他直接强硬带走,帮他做一些事,反而能让他“考虑考虑”。
我除了被动的天真外,也没有别的抵抗方法。
不过,话说回来……目前的我依旧在追逐的那份“遁入普通”,到底是指什么?
和一年前那个春假所期盼着的东西相比,肯定已经不一样了吧。
让人感觉身处欧洲的神殿长廊回荡着一群人整齐走过的声音,除去我们外,跟在我们周围的还有分别从黑鹰和雌鹿上下来的辛迪加特工。
大人们事先设下的局,大人们抱有特殊目的的“超展开”,大人们分发下来的安排只是庞大计划的冰山一角……
除去“天才”之名外,我也不过是个活在信息茧房里,对一切“真相”无从得知的“棋子”罢了。
目前的自个,正在为这种生来就该知道的东西迟来的不解着,恼火着。
在我为目前的自个想要遁入的普通到底为何物而迷惑不已时,我们已经回到了普朗克楼。
那就……准备去私人沙龙?
“先生,天津君和小泽君希望能耽误您两分钟时间。”
唔,之前他们一直都没找到机会向他表明脱离“清和明治研究会”的意愿吗?
我的父亲点了点头,在向柯林斯和盖斯示意一下后,他暂时脱离了这个小团体。
“那我们几个先进去吧?”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向我们这些“孩子”说出这番话,盖斯用大拇指比了比从大厅分支出的一条走廊。
“请等一下……!盖斯先生,能先把清隆借我用一会儿吗?我们马上回来!”
“嗯?……好,你们去吧。”
当然了,早在盖斯还没给出具体的回应前,铃音就已经牵住了我的手。
牵住了,在无端的恼火中有些走神和迷茫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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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在她的“拉动”下来到了远离大厅,能够乘坐电梯直达客房的此处。
“唔……如何了,铃音?”
这么突然地把我拉到一边……把大人们晾在那边可是很麻烦的哦?
面前的黑发少女转过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只是迫切地捉住我的眼神。微微振动着的玫红色眼眸里,她毫不遮掩那份名为“关切”的情绪。
“清隆,先不要为那些事烦恼了……冷静一点点。”
一边这样说着,她用双手捧住了我的左手,像是想给陷入无端情绪的我提供一点慰藉一样。
“铃音……”
我想追逐的,“普通人所能拥有的,最最吸引我的事物”,是那份被他否定了的东西吗?
那份会为之脆弱,为之变得拥有软肋的,名为“真情实意”的东西。
没有去看铃音眼里倒映出来的自个,我只是在让思维无序拓展的同时,跌进了深深吸引着我的玫红色深渊。
铃音的手,永远都这么温暖而细腻。
“为啥你能看出来……?”
为啥你总能读懂我的各种想法?
我当然是知道那个让人振奋的答案的。因为我也像她熟悉我,了解我那样,了解她,懂她,知道她每时每刻的每个想法。
只是交换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猜测的东西通往同一台答案。
只是交换眼神,就能知道她想做的事,就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她的心。
“因为我一直都有在好好地看着你,看着桌子上的每个人啊……孩子也好,大人也罢,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看着你们。”
明明是一番表明自个也有在努力思考的话语,脸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红了一些呢。
笨蛋。
“哦?一直都有在努力思考着被大人们藏起来的真相吗?”
“嗯……虽然比起你和一夏,我只是个局外人,但我会让自个努力思考,努力观察,努力结合自个知道的一切来让自个起作用的……清隆,先不要因为那种被大人安排的感觉而生气啦。你————唔呀??!!”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紧紧抱住了这样笨拙而努力的,最可爱的她。
“不要再那么说自个了……我和一夏也只是随大人差遣,被大人设下的信息茧房耍的团团转的‘局外人’罢了。只是我和她直接受到大人的管辖而已……”
铃音……
你真的好棒。
依依不舍地离开缠绕在鼻尖的发梢清香,我重新对上眼前这幅倔强而绮丽的瞳孔。
“不,不对啦……我就是为了让你先暂时的,别为这种事烦恼,才把你拉过来的…如何突然就反过来变成你安慰我了……”
安慰嘛?
“如果是为了让我冷静下来,为了安慰我的话,喏——”
左手依旧搭在她的肩上,我将右手放到了自个唇前。感觉自个相当的坏心眼呢……这么捉弄一直关心着我的铃音。
“唔喂……我可是很严肃的。”
“我也是很严肃的。就是因为我知道这样的安慰和鼓励能最大程度消除那种负面状态,所以才会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呀。”
“真是拿你没办法……”
就这样,本应在关切的情绪中流淌着一些严肃的当下,被注入了某种温馨的东西。
她无奈而怜爱地将吻轻轻覆盖到了我的唇上。
而我看着慢慢闭上双眼,将各种心绪交织到这个吻上,与我的身影重叠在一起的铃音,也终于明白了我所追求的“普通之物”,到底是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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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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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过道灯正在为链接了混凝土保全层的密闭空间提供最低限度的光亮。
通过螺旋梯后,目前的我们已经来到了L型拐角的一端。经过这个拐角,便是直通首层空间的第二道安全门。
「生命探测仪已探测到生命体。正在反馈于声呐网络。」
「已将带特殊标记的GOD成员标识完毕。」
信息更新完毕的声呐网络上显示出了95个带GOD标识的生命体,以及……5个不带任何标记的,生命体标志。
而那5个隶属于辛迪加特工的生命体标志,都出目前了狭长室内的另一端。
看来他们留了5个人来紧戒广阔空间内,眼前这些一动不动的奇怪存在。
真奇怪啊……为啥GOD的孩子全部都保持着静默的状态……
嗯?
「镭射能警告!」
我也注意到了!
就在我们即将来到L形拐角另一侧的此刻,突然有五道镭射瞄准器特有的激光标识从第二道安全门的入口那传来。伴随着头盔里传来的警告声,五道镭射标识齐刷刷地打在了我们面前的墙壁那。
同时,已经在声呐网络里保持静默十余秒的95个生命体突然一齐做出了反应。
「CODE IN.」
CODE IN?我没打算链接海上平台啊?
「MISSING ACE系统放弃接管。正在下放精神链接组网权限。神识管控组网权限已被限制。」
什——唔!!
能感觉到80个先前由我完全掌控的“孩子”已于此刻再一次将神识之海同我相连,而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只是向我开放了精神上的共享。我能大方地了解他们的动向和打算,却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延伸自个的“精神触手”,直接操控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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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新指令——歼灭入侵潮汐能设施内部的空降部队DOG。」
「已将空降部队DOG成员标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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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被与GOD相连的那一部分系统标记成了敌人?刚刚的EMP没有毁掉GOD的设备吗?
「已更新指令——歼灭由White Room残次品组成的小队‘GOD’以及来自CIA附属攻击部队SAD的“辛迪加”特工。」
唔……突然就变成了这种展开。
之前还有在为精神同自个相连的,曾经的同期生们感到惋惜,并在心里暗暗决定,要尽可能地保护好他们。虽然那些经过层层筛选后被淘汰至最底层,被做成“傀儡”的孩子们就算在实打实的武装冲突中存活下来,也会在最后迎来逃不掉的结局,但至少……不要让他们消失在我的眼前,不要因为我而消失。
没想到连原来那份小小的执着都无法实现了啊。
先生……这么安排的原因,是为了把我经由一年放松而产生的懈怠和仁慈重新抹除吗?
“队长。”
桥接头盔内部集成的通讯模块传来了“Alpha”的语音。
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台词,但我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TEAM DOG-A,准备强袭混凝土保全层。请同我一起将出目前声呐网络上的100个目标全部歼灭。”
“了解。”“了解。”“了解。”“了解。”“了解。”“了解。”“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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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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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铃音那获得暂时的鼓励和安慰后,我和她姗姗来迟地回到了私人沙龙的入口处。
等待在安检机边上的是两名助理,以及一位负责看管同僚们随身携带的西格绍尔P226和UMP-9冲锋枪的辛迪加特工。
算上柯林斯自个,那五架辛迪加的直升机共带来了40个人,摆在私人沙龙门口桌上的则是五人份的装备。
呼……大人们的安排吗……
与辛迪加有关的事,与柯林斯有关的事,与盖斯有关的事,与我的父亲有关的事……
21世纪是指什么的世纪?是生命科学的世纪吗?从接受了基因强化工程的樱子那来看,好像的确能这么说。
但如果是和代表着“辛迪加”的柯林斯和代表着“迈向新领域”的盖斯坐在一起,我想,这句话会被他们纠正成“21世纪是金融的世纪,至少在盖斯介入前是金融的世纪”吧。
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向的他们……代表着实体财富与虚拟财富两种互相交融,难以割舍的“财富”的他们;所在的层面甚至高于那个男人,高于单个国家内部的派系斗争,上升到人类未来应当选择的道路的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大费周章的给我们这些孩子设下信息茧房,让我们被动地陷入这般让人迷惑的境界呢?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夏的,父亲和母亲……
为啥不直接和一夏说清楚呢?为啥要这么麻烦而扭捏的,像小孩子过家家一般计划这类蒙骗了我、一夏还有樱子的超展开呢?
是为了往普通人的感情上靠吗……为了让一夏以某种更容易接受的方式,接受自个突然有了父母这个事实……?
真的吗?位于比那个男人还要高的层面的他们,位于比那些我所接触过的大多数人还要高的层面的他们,反而比大多数所谓的“精英”……更加“贴心”,更加笨拙,更加想抓住真情实意吗?
遁入普通……如果这样的盖斯和柯林斯,这么不普通的他们也抱有普通而笨拙的情绪的话……
感觉脑海里净是些未成曲调,如空中楼阁般没有事实依据的胡思乱想,我决定将目光先聚焦回眼前的拐角,先把思考的东西从那种伟大到有些空虚的层面回退到……简单的,做几个大人的“陪玩”上。
多亏了身边这位能陪我将思绪由远至近来回切换的存在……铃音和我一样,笨拙甚至有些可笑地猜测着这几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大人到底藏起了多少深刻的东西。可她也会和我一样跳跃思维,从“辛迪加”的意义直接跳脱到,柯林斯可能是一夏的母亲这点上。
如果此时此刻没有铃音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定还得花上更多时间,才能让自个先不纠结于同八卦般的现实相比,过于空灵的“宏大叙事”吧。
就这样,我看了看身边的铃音,她只是向我点了点头。
那就进去吧。
依次通过安检机器,我们来到了富丽堂皇到有点显老的这片小天地。以白金色为主基调的沙龙内,各类基于中世纪艺术作品进行创作的墙绘静静地奠定着空间以内的庄严肃穆感。除去四位辛迪加特工外,这里只剩下围着牌桌坐成一圈的他们,以及我和铃音。
“堀北小姐,来这边坐吧。牌局只有他们四个人。”我的父亲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对扑克不甚了解的铃音同他一起坐到桌子那端的“观众席”上。
“好的,绫小路先生。”就这样同我分开,走向稍远处的铃音将单纯的鼓励和支持打包进让人沉迷的醉红色双眸里,传达给了我。

而我则在回以她“放心吧,没问题”的同时走向为我预留好的位置,坐到了一夏身旁。
一夏看上去似乎相当的疲惫呢。
不是明显的黑眼圈和止不住的哈欠,而是那种无力处理过载的信息与过度碰撞的思绪结合在一起,所导致的疲态。
以及,那份需要自个时刻压抑的恋心。
那份至少在这个全是大人的场合,需要好好控制住的恋心。
感觉自见到盖斯的那刻起,我和一夏就没有好好地用眼神交流过。在我们短暂交错了目光的此刻,她暗金色的瞳孔似乎在向我闪烁着求救的光芒。
说“求救”似乎有些言重了,但至少,那份希望我能拉她一把的情绪是很明显的。
“咳,女士们,先生们。”若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盖斯在此时接过“主理人”一般的身份,开始有些刻意而诙谐地主持开场白,像是希望靠着这几句多余的话来增加点仪式感。
“欢迎你们。”一边这样说着,他的目光慢慢扫过这边的三人以及不远处的铃音和他。
“如大家所知,我们要玩的是无限注德州扑克,五张公共牌,两张底牌。我本人将代表自个名下所持有的瑞士索利达斯银行提供并保管赌金。因为这场牌局是由我一时兴起,邀请了一夏小姐、清隆先生以及比奈参与进来的,所以我会提供所有的资金,并且,以此资金为本场牌局的基础赌金。我设想的是分给我们每人各5000万美元作为基础赌金,即总资金为2亿美元。获得最后胜利的人自然可以将这笔金额全部电汇至其指定的全球任何一台账户。一夏小姐?我们按姓氏的字母顺序来,请你先输入自个所设想的账户密码吧。至少六位字母。”一边这样说着,盖斯从一旁的桌子那打开了便携式提款机。
(注:比奈•柯林斯 —— Hina Collins,
天泽一夏 —— Amasawa Ichika,
绫小路清隆 —— Ayanokouji Kiyotaka,
内森·沃菲斯齐·盖斯 —— Nason·Wallfisch·Gas)
“清,隆……”似乎是第一次听见一夏以我的名字呼唤我。将依赖的目光凝聚在我身上的她,在紧盯着我的双瞳的同时,刻意咬字清晰却又放低声音地念出了我的名字。
以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
K-I-Y-O-T-A-K-A吗……
嗯……
看着一夏起身走向那台如笔记本电脑般的便携式提款机,我也开始准备起自个的密码。
我所设想的密码,应该是她吧。
S-U-Z-U-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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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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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P启用的时间已经从“199”迈向“200”,显示在目镜左下角的这串小数字在无形中激发了我那被紧张局势推动的潜力。
“重装甲更换完毕。”
由于我们只是空降部队,因此八人的小队只携带了能供两人完成重装甲化的机枪兵防具。不过,如果只是从这道狭窄的入口冲出去的话,两个换上重型装备的装甲兵已经足够。
“GHOST,MARE,你们负责在换上重装甲后手持M249打头阵吸引火力。
TIM,RALF,JEASON,NEO,你们负责在开始突破安全门的瞬间精准投掷破片高爆雷和闪光弹,然后联同重甲机枪兵一起和GOD展开火并。GOD的装备配置没有我们这么面面俱到,他们除了全员配备西格绍尔P226和UMP-9外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火力和能力上我们都能对他们产生压倒性优势。
LABEL,你和我一起以最快的速度通过混凝土保全层。我记得你的动态射击能力被‘Alpha’称道超一流水准,突破安全门之后,我们俩先以最快的速度敲掉那五个辛迪加特工,虽说也可能在开启冲突的一瞬间,他们五个就被GOD的孩子们集火。以上。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
虽然此刻的我依旧和GOD的孩子们共享着精神之海,但由于神识感官上的共享被系统作出了限制,所以……目前倒不会像进行HALO跳伞时那样,能同时感受到80个人的生命律动,同时操控80个人的行动,以及,同时承受80个人可能遭到的痛苦。
不过,还真是平静到死气沉沉……目前的孩子们是已经被完全剥离掉之前造成失控的“自我”了吗?
在完成8人小队的部署与自身抵御精神冲击的准备后,我举起手,向我的队员们示意——
开始行动!
「行动代号SEA WALL,正式启动。已开始记录DOG与GOD双方的全部数据。」

随着行动开始的号角被我和系统一同吹响,四位负责投掷战术手雷的队员先是在系统的计算下投出会被墙壁反弹至不同方位的闪光弹,暂时夺取位于前列的“敌人”的视野。在四颗闪光弹的爆炸声出目前空间的彼端时,GOD收到的系统指令传达到了我这边。
「开始无差别攻击DOG与辛迪加特工。」
那反而会给我们降低点难度!
紧接在闪爆后的是远近各有不同的凌乱枪声。之前一直在我们面前的墙壁制造紧张感的镭射激光迅速摇曳着离开了原先瞄准的方位,判断出近在咫尺的孩子们依旧受到闪光弹影响,无法睁开双眼扣动扳机予以还击,我们一同拐过L型通道,在GHOST和MARE的重火力掩护下向前突进。
声呐网络上,代表着辛迪加特工的标识点已减少至3,倒在M249枪口火焰下的傀儡也在顷刻间来到了4个,我看着声呐网络上数字不断减少的“歼灭目标”,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思考为啥此刻的我感受不到一丝生命逝去前必有的恐惧和哀伤。
GHOST和MARE已经在沉重装甲的保护下顺利弹开所有朝我们这射来的9mm子弹,正式攻入由数道钢铁“天桥”与地面空间组成的混凝土保全层。而在他们俩的重火力压制下,TIM,RALF,JEASON,NEO也在来到更广阔的空间的一瞬通过系统的计算援助投出破片高爆雷。
按照既定轨道来到落点的破片高爆雷依次爆炸,四位负责用突击步枪精准歼灭敌人的队员也正式加入了如被点炸的火药桶般顷刻引爆的现场。目光追随着保全层内仅剩的2名辛迪加特工,我可以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同我分头行动的LABEL已经举起他的HK416,在队员们的火力掩护下准备远距离射击那个身处狭长空间另一端的钢铁天桥上的辛迪加特工。
繁杂轰鸣却又如同某种后现代音乐的交火声伴随着忽远忽近的回音游荡在我的耳边,目前的我正端着步枪快速突进。接受过基因强化的超感官系统能让我天生具备常人难以理解的预判能力,虽然我的视线没有实打实地聚焦到某处枪口,但我却能靠一瞟而过的余光精准锁定那些方位并作出预判。与极度灵活的大脑一同协作的神经和四肢自然很好地执行着思维给出的指令,在空气中泛着幽幽蓝光的密闭空间里向前冲锋的我一直都在危险降临之前便抬手转动枪口,扣下扳机以排除敌人。若是遇到枪口实在无法调转的情况,我也能像目前一样迅速钻到庞大的混凝土柱后,通过声呐网络与系统的计算结果得出最高效的结论,以此直接抛出自个携带的破片高爆雷。
300!
距离声呐启动已经过去了5分钟,而此刻的我也在全靠战士的意志与本能支撑自个行动的情况下突击到无限接近下沉核心设施层的位置。
虽然靠近墙壁的单边过道已被我清理完毕,但大部分留在中间的敌人还在和我的队员抵抗。通过声呐网络了解到LABEL也来到了接近我的位置。先前那五名辛迪加特工已被大家歼灭四名,剩下一名则在我们向前推进的时候翻身躲进了通往下沉核心设施层的通道。
“LABEL,接下来要开始读秒作战了!争取20秒内打进通道!”
“了解!”
取下挂在身前的一枚闪光弹,我在计算好能使其发挥最大作用的抛物线的瞬间将其投掷出去。伴随着背对混凝土柱也能感受到光亮与震感充斥前方,我立刻探出身,将暴露在视野里的两个敌人射倒。
快!快!快!再快一点!
能明显感觉到自个愈战愈勇的斗志正伴随着不断上升的肾上腺素爆发出来,被基因调控过的超感官系统甚至在此刻来到了更让人匪夷所思的程度——只是听见枪声,瞥见敌人的位置,就能迅速调转枪口,一台接一台地扣动扳机,并且同时保持高速移动。
来!来!来!
LABEL!动作给我快起来!
“LABEL!”
“我来了!队长!”
枪林弹雨声倾泻在由混凝土浇铸而成的空间里,听着墙壁或支撑柱被流弹打碎击飞,钢铁天桥被破片高爆雷的爆炸波及发出金属与冲击的灵魂共鸣,我能感觉到目前的自个已经完全进入了离去已久的那个状态。
最后一点了!
一台翻身扑进通往下沉核心层的幽白通道,迅速起身的我在给HK416装上最后一台弹夹的同时,取下了之前一直挂在背上的巷战利器——全自动霰弹枪AA12.
这种使用了12号口径霰弹,每秒射速能来到6发/秒,且载弹量达到32发的近距离火并利器,真是再适合最后的处决仪式不过了!
“LABEL!换短剑冲锋枪!”
最后一段了!最后一段火并了!为了迎接最后的巷战,给我好好地换上那种射速快到1200发每分的冲锋枪啊!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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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寺荣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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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正在台上生动活泼地介绍着清洁能源对“碳达峰”大背景下的全球有如何重大意义的山下君,我不由对花了自个近两年的新型能源,及其背后的“碳达峰”、“碳中和”等国际层面“上层建筑”所作出的呼吁产生流水般的思考。
能源霸权永远是“上层国家”必不可少的一张牌呢。
从早年的石油、天然气到今天的清洁能源……
如果说石油、天然气乃至页岩气等传统能源的价格可以简单视作美元潮汐化生态的一种体现,那么所谓的“清洁能源”、“新能源”自然是比与能源锚定的霸权货币更加简单霸道的……“强买强卖”。
与碳达峰、碳中和捆绑挂钩的“碳排放税”将在不远的未来成为上层国家永远锁死下层国家发展道路的“智子”。欠发达国家若是想让自个迈入发展的序列,必将以我们“东亚模式”为标准,大力发展出口外向型经济。而每个正经国家的产业都是在高污染、高耗能的低端制造业与重工业中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若是将来的世界流淌着名为“碳排放税”的强力制裁底策,那么那些需要发展低端制造业与重工业起家的国家该如何降低自个产品的单位碳排放量,以使自个不必被征收碳排放税?
答案很简单,既然生产过程中的碳排放难以避免,那就从根源上的“工业电”动脑筋,若是生产产品所需的工业电均来自清洁能源,自然不会给自个的产品加上一笔不小的单位碳排放量。而没有资金与技术发展自身清洁能源,发展此类高端产业的落后国家,又该如何做才能拥有清洁能源设施?
喏,向有这类技术的国家技术进口,乃至直接购买“清洁电”就行。
法国的核能、中国的光伏能与风能、日本的潮汐能,等等等等……都将因为跨洲电力输送组网的步步推进、最终落成而收获极其广阔的市场。这也是先生向我们透露过的,非洲被设立为第一台“试验区”的一大原因。
从广阔的非洲大陆到动乱逐渐被扑灭的中东地区,从一望无际的撒哈拉沙漠到风暴肆虐的好望角……在新能源领域占领高地的“我们”将因为石油资源的日渐枯竭而获取新一杯羹。
哪怕是被描述的颇为美好的,全人类一同向太空迈进的新时代,也或是会存在明显的“上层”“下层”啊。
呼……
真不错。
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此刻正发生于自家公司设施内的“保卫战”,因为我对先生的安排拥有绝对的信心。我对20多年前,自90年代起便同我们有所接触的先生拥有绝对的,基于互惠互利的信赖与支持。
先生的孩子也在那所学校就读啊……曾在过去一年里,以“另一位绫小路先生”的名义同我们“起源”名下的媒体公司有过些许接触的,绫小路清隆先生。
或者说……清隆少爷?
听月城君说,辉为之执着的入学目的——那个曾被他意外发现并及时救助的少女,可是和清隆少爷有着不小的渊源。
而这条信息,也通过小茜得到了进一步确认。
真是有种让人哭笑不得的感觉……虽说辉也好,清隆少爷也好,都是可以被列为“继承者们”的存在,可却因为还都是“孩子”的关系,所以他们自然会在成长过程中遇到这种似乎已离我们远去的有趣事物吗。
真是的……
「滋——滋——滋——」
手机。
取出被调至静音的手机,我看了看来电人的姓名。
是晃弘。
“喂,晃弘?”
“荣作,我已经让手下的人提前将类似匿名爆料的资讯上传到我们自家的社交网络上了。”
“提前吗?唔……如果只是匿名爆料之类‘捕风捉影’的东西,的确能在炒热舆论的同时把握住度呢。”
“是啊,所以我就那么安排了。这两天我和理香都得待在东京,我们需要TBS随时待命。横滨的事,以及关西地区的例行会议就交给你啦。”
“放心吧,常规的那些事务我会全部看管好的。对了,说到提前进行匿名爆料……你记得提醒手下那群人,要让他们的爆料和‘另一位绫小路先生’在过去一年里散播出来的各类舆论操控型爆料串联起来。”
“我就是这么指示他们的。”
好嘛。
对着电话那端的人叹气般浅笑一声,我们颇为默契地挂断了电话。
马上,就要开始了啊。
先生为之准备近半生的事。
真是,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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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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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探测仪已探测到生命体。正在反馈于声呐网络。」
与LABEL一起奔跑在狭窄而曲折的白色过道里,核心控制终端的位置就在迷宫般过道的尽头。得益于声呐网络,在不断地拐弯中穿梭的我们知道了下一台敌人会以本应多么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目前眼前。
绕过这个L型拐角,就是他躲藏的位置!
他就在下一台弯道的墙边!
能感觉到自个往前冲刺的速度已经快到无暇取出挂在一边的闪光弹,在以最灵活的身法快速贴墙跑过拐角后,我看着目镜一端的声呐网络反馈出来的敌人动向,直接在加速跑的过程中向下滑铲——
果然会侧身射击呢!
“嘭嘭嘭嘭!!!!”
抓住敌人将身子从墙壁那端探出来的一瞬,在地面上高速滑行的我扣动枪口早已对准敌方身形的扳机。
被霰弹枪连续击中的辛迪加特工以一台极不体面的姿势倒飞了出去,紧跟在身后的LABEL在我即将靠惯性滑至墙壁那端时跑到我的身前,保持着高速移动的他伸出手拉了我一把。
“LABEL!最后三个了!”
“步枪用榴弹发射器挂载完毕!闪光弹装填完毕!”
好!
冲冲冲!
只剩下最后两个拐角了!
「地图探测完毕。跑姿纠正完毕。发射点与发射角度计算完毕。」
这系统真是太棒了!
甚至已经毫不顾忌快速奔跑造成的脚步回荡,犹如两支锋刃短剑般向前突进的我们就这样冲到了最后一台拐角,脚下已是系统建议发射闪光榴弹的位置。
“嘭!嘭!嘭!”
“闪光弹!!!”
能听见敌人那伴随着音爆与顷刻间昼如白夜的光波一道传来的紧急呼喊,目前就是我们冲出去的最佳时机!
通过声呐网络上反馈过来的三个方位,我在倾身离开最后一台拐角的墙壁旁的同时做好了预瞄射击的准备。和我一起冲向通往核心控制终端的LABEL颇有默契地同我往两个方向奔赴,他左我右。
来了!
冲出端口的一瞬间,我和他各自抬枪射击眼前两名还在避免受闪光弹影响的敌人,伴随着在高速移动中扣下扳机的动作,围在控制终端两侧的敌人就此倒下。
只剩最后一台了!躲在终端后面的那个!
就好像自个已经靠超感官感受到了最后一台敌人的行动一般,右手还握着枪把的我在跑步前进的同时俯身摸出别在大腿旁的军用刺刀。单手扣动扳机胡乱开枪以扰乱他的节奏,绕着圆形通道倾身冲锋至其所处位置之前的我已经能看清他抬起的枪口——
直接刺!
刺入要害!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最后一名敌人在发现我的瞬间开枪射击,而我也靠提前调整好的身位躲过了他的攻击,并在无限接近他的时刻将刀刺出,使其直接贯穿敌人的腹部。
同时,LAEBL来到了与我交汇的圆环端点。向着还转不过身的敌人扣动扳机,20发.45ACP子弹在顷刻间全部倾泻到眼前这名连续遭遇多种苦痛的,最后一台辛迪加特工身上。
“哒哒哒哒哒哒哒!!!”
迅速扭过头查看敌人的状态,看见他如无声的布偶般沉沉倒下,再起不能后,我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生命探测仪探测完毕。已全歼设施内敌对目标。」
呼……
结束了啊……
好久没这么疯狂的行动过了。
尤其是这种狂野到让人害怕的,不要命的冲锋打法。
呼……
那就先……
看了看眼前正对着我的终端显示器,我将战衣内集成了芯片感应功能的左腕抬到终端附近。
「自毁程序倒计时——300,299,298,297——已链接最高权限。」
「自毁程序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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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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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自个一直被那些问题困扰着,无心陪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大人玩牌的我在桌上没撑过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跟注。”
“收牌。”
“跟注。”
“还有三位玩家……”充当着荷官的助理中村将他面前的筹码与牌一一整备完毕,两张J,一张黑桃K,一张梅花A吗……桌上的牌有点大啊。
在这种谁都是好牌的情况下,谁都会叫的很大吧。
“盖斯先生?”
“三十万。”回应着中村提示般的询问,盖斯将手里的筹码随手丢到桌子中央。
“下注,三十万。”
轮到前辈了。
嗯……随手丢个小筹码出来吗。
“跟注。”
和这两个奇怪的人带来的各种怪异感比起来……桌上的游戏真是显得过于无聊了。
我在进入White Room前的记忆……
不管如何努力,都回忆不起来呢。
与父母、身世有关的讯息,我只记得先生含糊其辞地说过一句“不同于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你的父母在各自的领域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这里的实验体们是在挑战‘以最快的速度成为人造天才’,而你,生来就是天才。”
但那时的我只是将其当作一句接近无用的话,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去找到自个的亲生父母。
自小时候起便以特殊的存在活跃于White Room与先生身边,虽然前辈是出身于White Room的,最为完美的作品,但若是抛去“纯粹的White Room出身”这一限制条件,可以说,我是能与前辈相提并论的,同样名为“顶级天才”的存在。
自打有记忆以来,我就以“White Room里最为特殊的三大存在之一”活跃于这个时大时小的世界。在机构运转的框架下表现完美的前辈,唯一一台被灌输全套特工训练的樱子,以及唯一一台自一开始便被宣布“无法洗去情感”,因此被当作“爱国者”培养,在White Room与先生身边的广阔世界同时接受双向教育的,天泽一夏。
“跟注。”将先前就捏在手里把玩的两个小筹码放上桌后,柯林斯又直添一台小筹码。看着她颇为认真地移出三枚彩色小圆饼,前辈有在很严肃地与她对视。似乎这两个人真的有在好好玩牌呢。
比奈•柯林斯……她会是我的母亲吗?
母亲?妈妈?虽然我自个也想通过「Project Gene & Meme」成为母亲……虽然我有名为“想要孕育我和前辈的孩子”的愿望,但,最近有在试着体会成为母亲的滋味的我可不知道,自个到底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妈妈”。
呼……
至于盖斯,不同于一直以来都在White Room里接受封闭训练,直到逃出机构进入高中后才慢慢了解先生的前辈,自小时候起便被先生带在身边的我在很久之前就听过盖斯的名字。那时候的我只是觉得多亏了这位“盖斯”,先生才能在他想要达成的事上如有神助。我从来就没去想过盖斯的事,因为光是先生注目着的日本,就已经庞大到需要消耗我几乎全部的脑细胞了。在笨拙地探索名为“友谊”的纽带上,过去的我有且只有樱子,而名为“少女心”的那部分自我则全部用在了注视前辈,注视他身边的帆波姐、铃音姐、轻井泽惠、坂柳有栖等少女身上。这样的我,光是活在这片时大时小的世界里,就已经用尽了全部心思,给出了所有的思考与真情实意,我如何会去揣摩和自个八竿子打不着边,十余年里只闻其名未见其身的盖斯呢……
真是奇怪啊。
盖斯……可能是我的父亲。
突然就有了父母亲什么的,如果他们能以常人的形式,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将我揽入怀中的话,在高中度过整整一年充实而完美的“平淡生活”的我应该也会像个“普通孩子”那样,试着在迷茫的欣喜中作出名为“接受”的尝试吧。
可目前……
他们俩连向我表态的意愿都还没显露出来。
虽然“父母亲”只是猜测,但毕竟我是此刻最为核心的当事人,如果连当事人都不去仔细思考,当真相无端袭来时,一定只会剩下手足无措吧。
所以目前的我才会这样迷茫地挖掘自个那如同被精心设定好了的过去,并不断思考,已经将前辈和樱子视作家人,并将先生视作三分之一台家人的自个该如何去面对生理上的,血缘上的“家人”。
一台是为了名为“辛迪加”的存在而放纵野心,另一台则是为了听起来要光明不少的“迈入太空”而暗自奋斗……
这样的他们,这样两种对立的庞大存在,这样……无法维持爱恋的延续,无法一同生活,一同抚养一台生命的存在……
完全处于对立面的他们做不到一起生活,一起抚养我长大成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习惯站在这层高度思考的我其实在猜测产生的一瞬间便对应着给出了“原谅与理解他们”的思考,但……
或是会,很迷茫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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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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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助理中村将柯林斯的小筹码挪至身前,一边说着“还有三位玩家”的他一边洗出了一张新牌。
方块K。
“两条对子……”
虽说我不是很懂牌局的规则,但从绫小路先生的低语来看,似乎牌桌上的五张牌已经来到了相当麻烦的程度。
果然,盖斯在往这边看了看后,选择摆摆手。
“让牌。”
嗯……接下来是清隆。

在检查自个所拥有的两张牌后,清隆的手往五十万筹码那伸去。就在他想拿着筹码往桌前放时,一位辛迪加特工走到了柯林斯边上。
耳语一番,接着便是她向盖斯眼神示意,随后点了点头。
唔……
“诸位,根据最新消息,海神能源的保卫战已圆满落下帷幕。出身于CIA附属攻击部队SAD的16位辛迪加特工已被DOG小队全部歼灭。”
嗯……好奇怪,为啥是柯林斯来宣布这个消息。
“一开始,司应该是这样向在场的三位,以及当下正身处利尻岛的椿小姐解释的——出于协助内森以某个事件为突破口击溃名为‘辛迪加’的跨国组织的目的,需要设下牌局吸引那位有在为‘辛迪加’服务的数学天才前来赴约。同时,由于掌握了这位天才为‘辛迪加’做空海神能源的情报,你们需要派出自个的PF小队来抵御将对海神能源进行武装突袭的‘辛迪加’。倘若在新型能源公司的发布会当天,你们成功击退‘辛迪加’对设施的进攻,那么本次做空将会失败,那位数学天才将需要在牌局上赢回海量资金以对‘辛迪加’的损失及时补充。
说实话,虽然这段叙述存在着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东西,而且‘辛迪加’‘牌局’之类的东西也从未出目前司与清隆君同时定下的,范围为‘日本以内’的计划表中。但正因为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超展开,被司催促着要赶紧做好准备的,你们这群孩子们,自然会因为情报的不透明度,在不知道‘辛迪加’到底为何物的前提下开始自行脑补一台‘比奈•柯林斯被辛迪加组织放来日本的原因’。
你们会觉得事出蹊跷,会觉得这样的超展开使人迫不及防,但就是因为你们接触的资料实在是太过有限,且你们作为‘孩子’,能做的只有在‘大人’设下的框架里活动,所以……这样稀里糊涂的你们就以一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走到了目前。”
柯林斯居然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这番话。
接下来的她是打算向我们开诚布公,解答我们一直以来的迷惑了吗……
“柯林斯小姐?所以说……能麻烦您向我们介绍一下,所谓的辛迪加,到底是指什么吗?”
大概是在思考中得出了某种结论,一直陷在纠结中难以自拔的一夏终于抛出了自个的直球。
“嗯~……”我看着柯林斯以某种饶有趣味的眼神射向一夏,这种眼神,这种认真而玩味的眼神……
“好吧。事实上,辛迪加由我和几位美国私人银行家联合创办。辛迪加自创立之初便代表着‘在全球范围自由流通的金融资本’,我们以世界范围内不断超发的各类货币为基础,通过寻找机会、制造机会、寻找纷争、制造纷争的方式操控全球市场,以美元为根本武器收购全球优质资产,并通过自身运作使其快速提升价值,实现低买高卖,以此不断加强自身的财富积累。然后,再用这样的庞大财富进行赛道投资与收购并购,力图将全世界的优质资源集中到自个手中。”
哈啊……?照她这么说,所谓的“辛迪加”其实就是美联储?
“听起来和美联储高度重合,对吧?其实不然。美联储是直接控制美元发行的机构,而辛迪加则是一台操控美元流动趋势的组织。如果没有辛迪加,哪怕美联储背后的银行家们依旧牢牢掌握庄家位置,他们也无法通过共享‘创造出来的争端’,实现自身所在群体的利益最大化。
上世纪90年代的亚洲金融风暴也好,自小布什上台后,决心以‘反恐战争’彻底打垮欧元的决策也罢,这些都是辛迪加这个操控流动趋势的组织推动的决策。当然了,其实致使‘反恐战争’爆发的起因——911事件,是由我一手推动的。
我之前说过吧?想要看见内森所期盼的未来……虽然那时的我并不希望未来的道路通向那里,但我希望内森能有让自个的期盼获得实现的基础。所以,借着自欧元诞生以来便被‘辛迪加’核心成员即其附属操控和引导的中东战乱、欧洲局势,我稍微点了把火,让世界出现名为‘反恐战争’的巨大转机。
也正是因为辛迪加是一台操控美元流动趋势的组织,所以,只要将这个组织的根本暴露于直撒这颗星球的阳光之下,那些受辛迪加创始人,即各位私人银行家的指使,去制造争端,去谋取利益,去依附并寄生的人,也可以被一并称作‘辛迪加的成员’。毕竟,辛迪加做出的决策,都是由他们去执行,去推动,去实现的啊。这也是内森向你们强调……辛迪加可以用于定罪的根本原因。”
唔……
“只是这种程度的话……还不足以给一群人‘定罪’吧?毕竟——”
“不,资本是自由流动的。地区争端是恐怖组织制造的。恐怖组织是获得了某些人与某些机构的背后支持的,这本就是一条完整而隐晦的链条。一直以来,只是缺乏将这样的链条包装成实打实的‘罪恶’,使其变成‘出目前新闻节目里的邪恶存在’且有能力去真正造成打击的人罢了。很多事实都是大家知道,却没人会去挑明的‘世界运行规则’,倘若出现了将其摆在明面上并造成实质性的攻击的人,那就说明这条‘运行规则’已经过时,新的掌控者即将出现。”
话说到这里,柯林斯似乎是觉得可以让大家自由联想一会儿,所以,她将目光投向话语末尾所代表的人——盖斯身上。
嗯……所以盖斯才说,与其说辛迪加是某种实打实的操控着全球的组织,实际成员只有柯林斯和几位私人银行家的辛迪加更像一种「一种虚幻的概念。」
「路线分化下的选择。」
「将阶梯顶端的利益群体具象化,并且省事给这样一类群体定罪的,概念般的存在。」
「集合了所有盘踞在人类头顶,阻碍人类一齐迈入太空时代的权力者们。」
刚刚柯林斯有提到,袭击海神能源的所谓“辛迪加特工”其实来自CIA,来自其附属攻击部队SAD。
辛迪加并不是一台庞大到从美联储委员到CIA特工,皆有容纳其中的利维坦组织,而是一台除去核心成员外,其他人只要与其有过利益关系,便可以被“指认”、被“咬定”其也是该组织成员的……一台如幽灵般活动于世,靠“无人了解”而反过来向所有人设下圈套的存在。
所以才会有那句,谢谢你为我设立了辛迪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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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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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海神能源的做空又是如何一回事呢?以及与樱子他们展开火并的……CIA SAD?”
“毕竟我是辛迪加的核心成员,站在那群人的角度思考,我给出的不过是他们习以为常且能大方接受的一台建议罢了。所以,他们就用了一点钱去做空海神能源,并让SAD帮自个干这件事……SAD本来就很擅长各种脏活,如果能和PMC放在一起搭配使用,拿来颠覆一台小国的政权或者搅乱一台地区都是很简单的事,更不用说所谓的‘突袭某个能源设施并安静地造成破坏’了。”
“当然了,CIA本身就是一台和辛迪加、和所谓的‘美国利益’高度捆绑的存在。”接在柯林斯后的盖斯适当补充道,“这次,SAD被真田先生带领的小队打成这样还不够,还会被新闻媒体加工一番后在全球滚动播放此次的‘不义事迹’……之前就和史高治不太对付的CIA内部体系,也会因此摔个大跟头。”
和史高治不太对付吗?也是……以史高治的风格来看,他本身就不太像“辛迪加”所代表的全球金融资本……他更像一台通过博得民粹欢心以满足自个“商人思维”的家伙。
等等。
“真田先生?真田先生带领的小队?”
一夏比我更快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啊,就是前几天把‘深海沉冰’买走的那个真田贺胜啦。虽然是个日本人,却一直活跃于法国、英国和美国之间……嗯?看来司没和你们说过这位‘真田先生’?”像是后知后觉地感到惊讶,却又同时觉得很合理一般,柯林斯将带有疑问的目光投向我的父亲。
“艾希的事,我都没如何和这群孩子说过,更不用说贺胜了啊。”
艾希……深海沉冰……
深海沉冰吗……
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当下的我不愿回忆的她。
不论是去年春假,或是今年春假,都与我有过太多段缠绵的,曾被我认定为“生命中最最重要,最最可爱的女孩子”的她。

“贺胜就是把椿接走的「Alpha」。在国际上都颇有名气的真田贺胜,你们应该是听说过的吧?其名下那个靠医疗和传统能源企业壮大的「LOUIS XIII」集团和国际间最为闻名的PMC「黑水国际」关系不浅之类的传言应该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清隆,贺胜是你的舅舅。”
唔。
“不,先不用往下说了,这些东西可以等明天或更远的以后再说……”我朝罕见地称呼我为“清隆”的那个男人伸出手,示意他先把这种会让我变成当下的一夏的行为停下。
“贺胜也等了很久啊……终于等到这一刻了吗。”
“如果还能再见贺胜一面就好啦。以前的他可是很喜欢跟在我身后,让我陪他玩各种各样的东西来着……也是哦,那时候贺胜才十岁吧?我和内森也才刚刚认识呢。”
“这么说来,我也已经很久没见贺胜了。虽说一直都有在和他联系,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个的事要忙,就算我们有个共同的执念,终究或是很难找到时间来一场普通的相聚的啊……不过他们马上就从北海道赶回来了,你应该还能再见他一面。”
“但愿吧……”
我看着坐在牌桌对面,同我的父亲一起追忆往昔的柯林斯,之前那种在不明的恼火中反复翻涌的“提防”与“不信任感”正在悄悄溜走……就好像,我对露出这种神情的他们,对这样柔软的父亲很好奇,很……信任一样。
人很复杂……
人果然很复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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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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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溯•2017年4月7日 10时0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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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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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已经喝醉的铃音放下后,我捏了捏她的脸,颇为怜爱地轻吻了一下她的双唇。
哈,我也不知道自个在她难以动弹的当下作出这番粉红过头的举措是为了什么,大概是因为……本来就已经很可爱的铃音,在一副微醺的模样下,显得更惹人喜爱了吧。
“清隆……”
“笨蛋。看来以后不能让你碰酒呢……一杯倒的笨蛋~”
“哼……你快点下去啦。”
“嗯,好好休息吧。”揉了揉最最喜欢的女孩的头发,在又一次蜻蜓点水般地亲吻后,我颇为不舍地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伴随着轻掩房门与走向电梯的这段间隙,马上就要回到楼下的我不得不开始思考即将参与的谈话,以及……即将面对的人。
帆波的父亲……天堂信介。
如果没有天堂,那个男人在邻国方面的事还不会推进得这么顺利吧?
就是这样一位对他来说重要得如同左膀右臂般的存在,居然是帆波的父亲……
一直以来,都被我当作“单亲家庭出身”的帆波,居然是天堂的女儿……
自一年前,帮那个男人开始部署“日本”以内的事时,就已经开始接触和天堂有关的资料。我也是在过去一年里,才慢慢地知道盖斯、知道天堂、知道被人悄然改变的世界格局为何会以这样的步伐前进、知道那个男人除了White Room,其实还有许多筹码,以及……White Room为何能诞生于世,White Room是怎样披上隐身斗篷一般的外衣,避免被人发觉的。
White Room……与东京最为庞大的地下排水设施「地底宫殿」一同修建的,基于冷战时期美军地下基地「The Hub」改造而来的实验机构……
在已经拥有Missing Ace,已经操控高度育成,且原有White Room的路线被证实行不通的当下,他还需要那个白色的机构吗?
可能,「The Hub」即将迎来这场迟到了接近二十载的终点吧。

呼……如何就让思维跳跃到White Room上面去了……
给我好好地想清楚该如何面对天堂,面对帆波的父亲啊,绫小路清隆。
「叮咚。」
像是上天在怜悯着做不出选择的,最最差劲的我一般,直到我扳正这颗差点又逃到一边的心,电梯才适当地来到我所在的楼层。
迈入缓缓移开双门的纵向移动空间,我按下了那个还没整理好心绪去面对的数字。
刚刚已经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将铃音抱起来,抱到楼上去了。
我……
我早就已经,把铃音摆在首位了。
摆在最最最最重要的首位。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帆波,该如何面对……紧紧地抓着我的心,不肯让我跑开,而我也的确不愿意跑开,不愿意放她走,不肯放弃的帆波,罢了。
铃音……是我的。
帆波,也是我的。
是帆波先来的,一切都是帆波先来的……和我交往也好,和我接吻也好,和我一起反反复复的迈过阶梯也好,和我一起许下对未来的祈愿也好……什么都是帆波先来的。
帆波……
我不想和帆波说再见。
哪怕目前的我已经明确了自个的心,明确了这颗心深爱着的是铃音,我也……做不到这么快就和帆波说再见。
帆波……
明明不想在这几天回忆起帆波的……
我们还真是,谁都不肯放过谁呢……
帆波……
我的,第一台女孩子……
我最不舍得的女孩子……
帆波……
「叮咚。」
呼。
到了啊。
深吸一口气,我将所有难以割舍的,独属于帆波的儿女情长抛在了脑后。能感觉到幸运的自个成功调整到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仿佛什么东西都没去想”的状态,我迈出步伐,朝着似乎已经开启话题的他们走去。
“我回来了。”
就这样以一副同那个男人类似的态度加入其中,在走近天堂的时候,我同他对上了眼神。
“您好,天堂先生。过去一年里,真是多亏了您在中国的活跃。”
他知道吗?就在今天清晨,我才和一夏一起拜访了帆波家这件事……
“清隆少爷。”与陷入纠结的我不同,天堂郑重地伸出双手回握住我,此刻的他并没有将“父亲”“长辈”这一重身份放入自个的言行举止中,只是和追随那个男人的其他人一样,将我当作“另一位绫小路先生”认真对待。
于是,我也只是朝他点点头,然后坐到了一边。
“和小岛学院有关的调查将于明天启动。保守估计,最多只需花上一天,就能在计划正式开始的日子,也就是4月9日,整理出一份能交给大型媒体开展专题报道的详尽资料。和你在过去一年有过几次接洽的TBS也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9号那天时间有多,你们应该还能去TBS参与将舆论散播开的‘仪式’。当然了,构成成分更加复杂的所谓‘公共媒体’NHK那边,就得等到12号,五十岚离开日本后再进一步跟上了。”
在计划正式开始的那一天,就能整理出来了吗。
那原定的步伐,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呢?
“虽然整个计划的步伐因为各种微调发生了一点变化,但计划正式开始的时间依旧定于9号,只是,先前在「9号至11号,五十岚离开日本前」这个阶段安排给你们的任务从原先的「监督与确保环节运行万无一失」换成了某些更加重要,也更加严肃的事项。这份安排来自我们的好朋友盖斯,这是他拜托给我,拜托给你们三位的一项任务。”
“唔……突如其来的紧急追加吗?”
“与盖斯的概念相对立的组织‘辛迪加’将于9号晚上突袭‘起源’名下新型能源企业‘海神能源’的潮汐能设施,他们希望靠这种把戏再次复刻几年下来屡试不爽的做空套路。而盖斯也已经做好了通过反击这次做空,以小搏大、以点带面地击溃整个‘辛迪加’的准备。9号当天你们将兵分两路,分别前往海神能源与有盖斯先生在场的‘某场宴会’。”
兵分两路分别奔赴吗?
突袭……看来GOD和DOG要提前起作用了啊。
正当我想继续整理思绪并等待眼前的男人解释下一步安排时,身旁的亚麻发色少女提前问出了似乎已经按耐许久的问题。
“先生……那我的事情呢?我的记忆,到底有没有被Missing Ace抹除过?”
“啊。在你参加完最初的实验后,我们就抹除了与之有关的记忆。毕竟那时候我们还没敲定送进高度育成的学生名单,还得让你回White Room待命。况且,早在那个时候,White Room内部就已经出现了集体苏醒“求知欲”,集体苏醒“情感”的迹象,为了防止你们因为越来越多的因素堆积而引发不必要的暴乱,抹去参加Missing Ace初期实验的记忆是再正常不过的选项了。顺带一提,早在‘量子’收购Neuralink前,我们便在盖斯先生的接洽下与Neuralink公司展开了深度合作,‘量子’在最后时刻下场收购只是为了让已经铺开的差不多的「次世代White Room计划」,即「Missing Ace项目」以更正规,更省事的形式在日本以内推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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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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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8时4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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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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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了,队长。”
与TEAM-A同步调完成空降登陆的TEAM-B在我们强袭设施内部的同时,很好地完成了空降突击欲从外围进攻的另一支辛迪加小队的任务。此刻,“Alpha”已经带领着TEAM-B的成员进入了潮汐能设施内部。
“我和LABEL也快上来了。听你的意思,富尔顿回收系统是给我们俩准备的?”
“是啊,队长。利尻岛的任务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场的收尾工作交给冬马教官来指挥就好了,我们俩还得以最快的速度去千叶啊。盖斯先生和司已经在那边等我们了。”
什么?
“司……?Alpha,你等一下真的得好好和我说明一下情况了。”
“嘿诶……看来司说的没错,你果然已经把和White Room的教官有关的事忘光了。连我刻意提到冬马这个词都不会让你产生反应。”
哈啊?冬马教官?
冬马教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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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是……唉,先不说这个了,说点有意思的吧。这家店的老板叫春纪遥希,感觉生活中这种姓氏和名字读音相同的人很罕见呢。」
「诶!的确哦!……不过我记得,我以前有一台教官叫冬马斗真(Touma Touma),唔,也是个相当罕见的重音姓名呢!」
「你居然还记得教官的名字……」
-
冬马教官?
冬马斗真……?
冬马斗真是谁?
与White Room有关的记忆……?
嗯…?
那些负责授予我们知识的教授,我都还能回忆起来。
那些反复接受训练的经历,我也还能——
我也还能……?
我,我如何好像,的确记不起某些东西……
而且是那种,如果没人提醒,永远都不会去回忆,所以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自个已经忘却的东西。
冬马斗真教官?
对啊……按道理来说,我不应该记不起教官的名字的……
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直以来,我都保持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啊……
如何在那个时候就,记不起来了?
而且到目前也还没记起来……
更关键的是,如果没有“Alpha”提醒,我甚至不会觉得自个记不起教官的名字是个问题……
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自个的脑海被人设下了一道基础指令一样。
不仅被抹除了与“教官”有关的记忆,还被设下了“无法回忆起与之有关的经历”的基础指令。
哪怕听到类似的名字、名词,只要不是刻意引导,就会当作没听见一般,潜意识里直接跳过这个话题。
与教官和训练有关的记忆,全部都被抹除了吗……?
是在什么时候?
这么想来,自去年以HALO跳伞的形式进入高度育成,成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之前,就已经不会去回想与“训练”有关的记忆了。
明明还记得自个完成过的一项项任务,却不曾去回忆在机构里的训练……
嘶。
好奇怪啊。
“队长。”
“队长。”
唔,已经到混凝土保全层了吗……
“诸位,我和小樱子还有山庄那边的事要忙,就先走一步啦。”
“放心吧,贺胜。现场该处理的东西我们都会处理好的……记得尘埃落定了以后,再来找我们啊。这么多年没见了,光是一起出任务可是远远不够的。”
“那肯定的,RALF。不过你们可别抱着White Room解散,自个即将失业的幌子来找我索要工作岗位嗷,那会让我很难做的~”
“真是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或是那副老样子!”
我看着“RALF”颇为默契地拍了拍被他们称为“贺胜”的“Alpha”,一下子就感觉信息乱了套的自个唯一能在顷刻间搞明白的,也就只有“RALF”的名字的确叫“RALF”,而“Alpha”的名字叫“贺胜”了。
贺胜……?
真田贺胜吗?
RALF?冬马斗真……?
“没想到啊,那个我们看着长大的小女孩,目前已经能领导我们完成一次完整的突袭啦。”
这一次是LABEL说出了这番话。
LABEL……你会是冬马斗真吗?
“樱子,你还记得我们吗?听先生的意思,你应该暂时把我们忘掉了吧?”
“够啦TIM,能忘掉这种东西不也挺好的嘛,樱子,我建议你就这样享受‘遁入普通’的生活哦,不用去刻意追逐与我们有关的记忆的。”
“是啊,作为已经过时的「The Hub」时期「White Room」的杰作,你已经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在刀口上舔血的同时还得负责探索人才培养的方向了。好好享受即将到来的普通生活吧!”
“喂,冬马,小樱子姑且或是有最后的一系列任务要做的,我们目前真的有点话多了。这些东西应该留到最后,交给先生来说吧?”
“也是哦……抱歉抱歉,小樱子,啊不,队长,您这一次带领的很出色,现场的保全和整理工作就交给我们吧。贺胜,记得照顾好我们的‘AGENT SAKURAKO’。”
“放心吧放心吧……你们这群家伙,真的可以早点成家了。一台个都和女儿奴一样……”
“先等你把宫野医生追回来再说吧!”
“好啦!C-5已经到我们头顶了,先走了啊!”
“了解!队长!副队长!”
就这样,完全融入不了当下对话的我,木然地在“Alpha”,也就是“贺胜”的牵引下,向通往外部广阔天地的大门那走去。
真田贺胜……那个与「黑水国际」关系不浅的真田贺胜……
教官……?
这群人,可能都曾是我的教官。
对我的态度是这种看着孩子长大般的欣慰,对GOD的孩子们就是,可以随手消灭,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一具具遗体抬到一块儿,全部收拾好吗……
好恐怖。
好恶心……
恶心?
我,我不也是这样的吗……
不对,恶心的是我吧。
下令将GOD全部歼灭的,不就是我吗……
而且,我也只是假装自省一般,在这边说别人,说自个恶心而已。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恐怖的感觉,也没有多少恶心的感觉。
我并没有因为自个在顷刻间夺取那么多人的生命,就对这样的自个感到害怕,感到……忏悔。
我只是在用经过一年普通生活后习得的东西,来给出一台“需要在第一时间表明”的态度罢了。
普通的生活……?
在行动开始前,我一直都想着要好好享受普通的生活……
可这样的我,真的能普通吗?
一夏……
回六本木以后,去找一夏吧。
抱抱我。
一夏。
抱抱我,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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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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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一开始的我们虽然半信半疑地顺从了大人的计划,但直到进入山庄后,我们才在慢慢的不对劲中察觉到自个被耍了。
“总感觉……过去一年里的自个就是因为太过渴望‘通过达成合作来获得可能的自由’,所以最后竟然到了这种来不及作更多的思考,只会乖乖听话的地步。”
被大家默认牌局已经暂停的当下,三位大人依旧沉浸在追忆往昔的氛围里。在他们无声的思考下,我以呛言自个的方式重新开启了话题。
不过……居然是以呛言自个的方式吗?在那个男人面前这么做……大概是第一次吧?
是因为他向我展现了与自个曾见过的他截然不同的另一台“自我”吗?让我看见了他不同以往的另一面……
绫小路清隆,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如何会变成目前这副模样?只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对别人流露温情,就在这边像个渴望得到父亲认可的笨孩子一样自顾自搭话。
真是扭曲啊。
“来不及做更多思考吗……?”我的父亲在听完这番笨拙的发言后,缓缓说出了让人听不懂语气的反问。“就算你们思考再多也没用,毕竟信息都是我们给的。
有用的信息会被我们封锁,处于始终无法查询的状态。一直以来,你们都生活在信息茧房里。
尤其是你,清隆。”
啧。
如何到了我这边,就是这样一副惹人讨厌的态度。
这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能感觉到之前好不容易靠铃音的安慰强压下去的无名恼火又一次开始在心中翻滚,笨拙的我就这样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呼吸的力道,仿佛这么做能让自个尽快冷静一般。
好恶心。
这种实打实的,会让我有种想干呕的感觉的压迫和自以为是。
“为啥要这么麻烦?为啥不能在一开始就把所有东西告诉我?你明明是有数的吧?已经走到这一步的你是无法被人轻易撼动的。同理,我也做不到在一开始就知道所有东西后尝试着通过泄密来击垮你,因为你已经……太强大了。”
真是丑态百出啊,这样的我。
这么不体面的向他龇牙咧嘴着,向他……如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哀怨地蛮狠着。
“你真该找面镜子好好看看你目前的样子。松雄那种社会渣滓果然自焚无数次都显得死有余辜,进了那所学校的你没有被各种竞争锻炼出野兽般好胜好强的心也就罢了,目前的你居然变成了这种满脑子全是妇人之仁的东西。你除了在这边像条可怜虫一样红着眼睛问我‘为啥为啥为啥’,还能做点什么?我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让你长大。当然是为了让你接受自个生来就无法逃避的那一重社会身份,明白吗?”
你!
突然就有了想要站起来同这个男人对峙的冲动,如他所说,目前的我只是丑态百出地坐在椅子上,竭尽全力压抑着这股成功被他挑起来的怒火罢了。
“前辈……!”
能感觉自个的手突然被远在一旁的另一只手抓住,机械地转过头,此刻的一夏正以一种毫不体面的滑稽姿势,将身子靠到离我近一些的地方,以省事伸出手抓住我,安抚我。
“中村,给清隆调杯「银色子弹」吧,目前的他需要好好静静。”
“是,先生。”
银色子弹?我记得是一种靠金酒、利口酒和柠檬汁调配而成的鸡尾酒……
在恼火的余温依旧滚烫的此刻,我正尝试着平复自个的心情。明明也有让自个的脸朝着一夏,可我却做不到将目光凝聚到她的双眼。
同样的,我没去看铃音。
目前的我只是……像个小丑一般坐在这边罢了。
在意识有些朦胧的此刻,我听见了铃音挪椅子起身的声音,也用余光瞟见了身边的一夏离开座位,来到我的旁侧。等我真正鼓起勇气重新凝聚注意力时,她们俩已经来到了我的两边,并像两个安慰小朋友的大姐姐一般,一左一右地蹲了下来,以保持我们交汇的视线在同一高度。
什么啊……这种笨蛋一般的行为。
这种,温柔又无声的支持……
“铃音小姐?麻烦您让一下。”
“啊,抱歉。”已经调完鸡尾酒的中村来到了这边,我看着从托盘中取出的酒精饮料,微微泛黄的底色还充斥着少许气泡。
“喝了它,至少你能睡个好梦。”
没有多看那个男人注视过来的目光,我只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呼……
“所以,要不要继续玩牌?”
如虚张声势一般将自个尚处青年的目光洒向三位大人,正当我想作进一步的动作时,突然感觉身体的某处正有缓慢而激烈的异样传来。
唔?!
心,心脏?!
是刚刚端上来的银色子弹……?
“我说了‘祝你好梦’,对吧?酒里面加了点树眼镜蛇毒素。堀北小姐,麻烦你带清隆回去休息,只需一支预备好的「西格玛」型解毒剂以及一次AED主导的小型心肺复苏即可让他重新活蹦乱跳。”
树、树眼镜蛇毒素……
意识……
意识开始远去了……
意识……
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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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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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为啥您要这样……!中村!快点给我拿瓶盐!铃音姐你先等一下!先让前辈喝杯过饱和盐水!”
乱了套了乱了套了真是一切都乱了套了!这可是你的亲儿子啊!!!你到底在干嘛啊!!
“天泽小姐,私人沙龙里没有盐。”
“够了中村,不用理小姑娘的胡闹。清隆姑且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对他下那种程度的死手。堀北小姐,麻烦你目前就动身扛他走吧。至于天泽,你负责代替清隆坐在这里,替他打完剩下的牌局。”
什么啊?!
“先生!!!!!”
“一夏……我,我没事的……”
前辈!
我看着半个身子靠铃音姐拉住,半个身子耷拉在我身上的笨前辈,他明显是在用最后一点意识挤出这些话……
啧。
啧啧啧啧啧……
啊!!!!!!
冷静!呼!冷静!
当下最重要的是让中毒的前辈回房间扎一针解毒剂!
呼……
毒性没那么强吗?
也对啊,姑且或是你的儿子啊!
呼……
“铃音姐……那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尽快带前辈回去啊!”
“嗯嗯!放心吧一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都是指什么乱七八糟又突如其来的意外情况啊?!
我强压着各种感觉汇杂在一起所引发的恼火,在帮铃音姐扛起已是满头大汗的前辈后,先搀扶着他一起走下了筑起台阶的牌桌中央,再三确保铃音姐自个一台人也能扛住前辈后,我才难掩烦躁地回到这里。
“愈发趋于普通的他如果连最基本的保持警惕都做不到,可没有什么资格选择‘遁入普通’。永远不能轻信别人,永远不要觉得自个是个胸有成竹的大人。清隆目前……还不过是个爱耍脾气的,任性的小孩罢了。”
哈啊?!
这都是些什么让人火大的,自以为是的话语啊?
先生……
“所以您要通过这种打击他的方式来让他认命吗?……真是,很有先生的风格呢。”
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冰冷的态度同先生说话。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个的眼神里,正有名为“怒火般的杀气”快速凝聚。
先生。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可以。
不管是「Project Gene & Meme」,或是帮前辈承担命运,都可以。
但我不许你……这样对我的前辈。
这样对我的,清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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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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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5正在飞跃利尻岛上空。靠近回收气球!即将进行富尔顿空对地回收!”
“了解。”
“了解。”
能清晰地听见庞大的运输机正以极低的海拔高度向我们飞来,我和真田一起牢牢地抓住眼前这个能将我们一举带离的高强度绳索。
“真田先生!”
“如何了!”
轰鸣的引擎声预示着我们马上要被空中飞过的巨型铁鸟“牵引”着离开,我将心中仍有许多迷惑的话语层层剥离,最后只向他抛出了一台问题。
“White Room真的要覆灭了吗?”
“倒也不是覆灭!只是「The Hub」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是「Missing Ace」的时代!在有精神链接设施的大背景下,已经不需要那种冷战时期传承下来的人才培养机构了!”
“这样吗——唔!!!”
在之前的经历中也只尝试过两次的富尔顿回收系统于此刻发挥了空对地回收的职能。被绳索带离地面的我抓紧手里的牵引之物,夜空的海风似乎有种能让我就此弥散的空灵感。
暂时脱离引力影响的美妙感觉果然永远都不会厌呐。
「富尔顿回收系统已成功抓获目标。正在前往横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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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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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跌跌撞撞地扛着清隆离开私人沙龙,我搀扶着已经完全瘫倒的他,心里剩下的声音只有“快一点!再快一点!”
或是去房间吧!从这里到车上还有不少距离!
虽然对一直有在锻炼的我而言,扛着比自个重的青年男性快速移动并不是指什么吃力的事,但此刻的清隆毕竟中了毒啊!因此,我能明显感觉到自个的额头也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而一路走来,这些助理们就像被人提前下了命令一般,只是呆在原地看我们吃力而步伐错乱地往电梯间移动。在平衡两人重心的同时,我还得保证有段时间没穿高跟鞋的自个不会因为这样的考验而突然摔倒。身边的人愈发粗重的呼吸与周围光怪陆离的背景音混杂在一起,我只知道目前的自个终于快到电梯厅了,以及,不在沙龙里的辛迪加特工,似乎都呆在外面的喷泉附近。
辛迪加特工?他们是SAD吗?如果不是的话——
目前也没空去想这种东西吧!
呼!终于到了!
本该让人放松身心的道道光影在此时只显得更令人头晕目眩,电梯明明就在离我们不远的楼层,却又感觉它下降的时间是那么漫长。
「叮咚。」
“清隆!再坚持一下下!”
“唔!……嗯……”
3楼!
解毒剂,解毒剂,西格玛型解毒剂……应该是静脉注射……脖子那边的静脉……
伸出手摸了摸清隆的脖子,在找到那个位置后,我连忙将手缩回,开始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做。
AED……AED的使用方法……学校是有教过的,嗯,我记得如何用AED。
「叮咚。」
马上到了!
在扛着清隆离开电梯的同时,我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房卡。
324,324……
到了!
「Beep.」
「咔哒。」
“清隆!我们到啦!再稍微等一下就好了!坚持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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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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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红心A和一张红心K吗。
3K-2A。
怪不得前辈会想直接丢个五十万的筹码……说实话,我都想直接梭哈了。

虽然桌上的牌局依旧保持在某种被压抑的很好的氛围里,但我有注意到中村给先生准备的那台平板电脑。
估计上面正显示着和前辈的健康参数有关的各项指标。
铃音姐……我可以信任你吧?
你从来就不是指什么笨拙到需要悉心呵护的人……目前的你,一定可以帮前辈脱离困境的吧?
“天泽小姐?”
嗯,我相信你。
“下注,五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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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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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清隆放倒在床上后,我先是从爱马仕里翻出四支解毒剂。
埃普西隆……克西……伽马……这个!西格玛!
静脉注射啊……
没问题的!虽然是第一次,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来吧!
先把衬衫扒开……
嗯……用点力…
呼!
衣线爆开的声音伴随着四处飞散的纽扣传入视觉系统,我没有再犹豫什么,只是直接拿过西格玛,扎进清隆的静脉。
「噗呲!」
海蓝色的解毒剂在圆柱形容器扎进静脉的一瞬间便开始自动向内注射,来不及装模作样地看看这样的清隆有没有“更好受点”,我已经从茶几那一把拿过先前被他翻出来的AED。
将电极板贴在胸前后插上通电导线,代表除颤器正在快速充能的蜂鸣声伴随着渐进的橘黄指示灯层层递进。
「滴—滴—滴——叮」

充能完毕?
按!
「呲——DOOM!」
“嚯哦!!!”
醒过来了!
我看着在一声震荡后立刻清醒过来的男人,他眼神里的迷茫与不解似乎也因为这次小小的突发情况一扫而空。
好透亮的金色瞳孔。
与此刻依旧大喘气着凝聚意识的清隆牢牢对视,满头大汗的他在对我发呆了好几秒后,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你还好吧,铃音?”
诶?
“我?我没事。你感觉如何样?”
“原地满血复活了。呼……多亏了你啊。”
“唔,那就好……”
有点想就这么倒在床上休息会儿,但刚刚恢复过来的清隆已经在很快地收拾身上的AED,准备换件衬衫了。
“一夏是在替我进行牌局吗?”
“嗯,可能也是出于某种‘亲子目的’吧。”
“这样……这样……”
本来还有些风风火火的他在脱去衬衫后慢下了手中的动作,我趁势帮整个上半身都汗迹斑斑的他拿过已经湿透了的白衬衫,“先稍作休整一下吧?洗个脸,换件衣服,再回去?”
“嗯……好吧。”
就这样以一副高效率工作狂的模样接受我的建议,整个上半身都直接倒映在我眼里的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
“铃音……铃音。”
“先去洗脸啦……”
感觉自个在下意识间低下了脑袋,真是的,妆都要花掉了…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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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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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4月9日 19时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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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茜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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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演示圆满的结束了啊。
看着在潜水艇的驾驶舱内进行实时转播的纪录小组,我由衷地感慨着负责这一次演示环节的导演,的确是花了很多心思在各种空间的镜头上呢。最为核心的动力扇叶部分也好,用来负责联动操控所有设施的下沉核心层也罢,还有从旁观的潜艇角度来看,开始运作的设施以怎样一副状态活跃……
那么,接下来就是天堂先生的致辞时间了。
学还在认真翻阅与这位“天堂信介”有关的,来自荣作叔叔的详尽文件,虽然被人刻意抹除了私人生活的那部分资料,但从他的出身,到后来被迫远走中国,再到后来受那位“绫小路先生”指示进一步推动两国民间的资金与技术交流……如何看都不像一台简单的人。
在我将注意力集中到自个和学这边,来回思考着演示片的运镜切镜和天堂先生颇为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时,山下已经做完了对天堂的介绍,开始将舞台让给今晚最后的“重磅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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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小路清隆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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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最后一粒纽扣扣上后,我对着镜子前的自个背过身。
“嗯……看上去还行。”
“以后出席类似的场合得多带几套礼服呢。”
“是啊……”
大盥洗室里,我和铃音一起站在被补妆灯带点亮的浪漫氛围中,两人只是这样相互靠近着,依偎在一起。看着镜子里的自个和黑发少女,过去一年里,我们有这样站在镜子前多少次呢?
好像……只有那一周吧?
铃音对我的感情慢慢无法克制,而我也只是任由自个靠近铃音,偏向铃音的那一周。
在我们俩开启首次正式约会前的,最最迷茫却又最为明媚的那一周。
虽然绝对不想回到那段那么纠结的时光,但,目前想来,或是会觉得很……庆幸,很幸福啊。
突然的,铃音就抬起手,朝镜子那边的自个打了个招呼。
“诶?如何了?”
“突然想起了一年前的事……去年五月份的事。”
“是五月末,六月初吧?”
心里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段明媚到让目前的我极为愉悦的时光,在那一周的周末前,我和铃音一直都颇为默契地互相靠近着彼此的心,互相将爱恋的心倾注到对方身上,互相的……注视着彼此。
但那时的我还没意识到吧?自个已经喜欢上铃音了。
“对哦……那时候我们可是每天都会腻在一起,一起起床,一起吃饭,一起讨论各种各样的东西,一起睡觉呢……”
“还有一起洗漱,一起洗澡……以及,一起生活。”
不知不觉间,铃音的左手已经缠上了我的右臂。镜子里的我们就像一对即将出席重要宴会的年轻夫妇一般,已经重新整理过着装的我们虽然依旧青涩,却也有种经过时光沉淀的甜蜜与风华正茂。
“一年前吗……”已经能看见镜之彼岸的我们一起展露出像是要私自定下未来的笑容,曾经迷茫的我们似乎也在镜子那边换上了校园制服,以鼓励目前的两人继续走下去的模样回应铃音的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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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回溯•2016年6月3日 20时5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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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穿高跟鞋吗?”
“嗯。毕业舞会那晚是如何穿的,目前就如何穿吧。”
替黑发女孩拉上礼服背部的隐藏拉链,过去两个月的记忆不断回潮。还留着一头惊艳的长发的堀北铃音,将头发毅然剪短的堀北铃音,以及眼前,头发重新长到肩膀附近的堀北铃音。
转过身,女孩扶着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脚伸向高跟鞋中。我看着她细长的睫毛,双眸眨动宛如闪蝶振翅。
“呼……穿好啦。你也该把制服外套脱掉了吧?”
“嗯……”
听进女孩的请求,我利落地摆脱掉了这件红色制服外套。她抓起我胸前的领带,施加的力道只够将我轻轻的拉至她的面前而已。
“铃音……很漂亮哦。”
“嗯……你也是,非常非常的英俊,你的脸……我很喜欢。”
接下来自然是双唇轻触。
已经是六月了啊……
没过多久就是暑假了。
和春假一样,可以让学生放飞自我的暑假……转眼就要到了。
这样下去……我们一定会同居的吧?
就像重蹈了春假时期的经历一样。
我和铃音……暑假的时候一定会住在一起吧?
哈,是这样啊。春假的时候和帆波住在一起,暑假的时候就换成铃音了吗?
然后,寒假的时候,是铃音,下一台春假,或是铃音,下一台暑假,最后一台寒假——
难道我和铃音……会在未来交往吗?
如何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过去的纽带突然就崩开了,我和铃音,则奇妙地缠在了一起。
我喜欢堀北铃音吗?
我对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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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音。”
“嗯?”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面对面地,将包含了所有情绪的目光投射到彼此眼中。
再如何对曾经的人不舍,我也已经给自个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啊。
“我不会让你的心意化作沉冰的。还请,让我在烦恼中最后挣扎一下吧,我们马上就能迎来那个结局了。那个……我们可以永远凝望着镜子的彼端,一起笑着感慨时光飞逝的结局。”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未来的自个能每天看见这对……一直以来,自入学以来,便同我注视着的玫红色双眼。
我想和铃音在一起。
我想……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和她一起回到学校,一起给曾经的故事画上句点。然后……正式写下独属于我们二人的故事。
依旧会继续执笔最棒的青春,但,故事的主题,已经从曾经的“大家一同前进、一同成长”变成了定下方向的,“携手同行”。
“哼……光是让人再放纵你烦恼一会儿,就已经显得你很花心了哦……”不同于曾经那个总会将苦恋带来的委屈与难过无声下咽的笨蛋铃音,目前的她,一直与我心意相通的她在知道我做出的选择后,已经变得会这样向我撒娇了。
但有一点是一直都没变的。铃音她……一直都是个笨蛋呀。
“笨蛋。”
“花心…!”
虽然嘴上依旧说着不饶人的词汇,她却在这般让人感到治愈的当下悄然闭上了双眼。
那就,接吻吧。
与铃音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一起度过的成长故事,我都还清楚地记得。
并且,我知道,这样的故事将被我们继续书写下去。
与唇瓣和舌尖一同交换的,还有我们擅自倾注了余生的爱意。我品尝着独属于铃音的味道,我知道……这就是我最最喜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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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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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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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整理好心情准备下楼时,时间的齿轮已经拨至19时15分。
“嗯……紫色的礼服和蓝色的包果然不是很配。”
颇为明亮的电梯内部,暖白的灯光从我们的头顶洒下。LED光源在照亮我们全身的同时也过度强调一般地加强了身上各种颜色的反光。
“说实话,我觉得这种礼服本来就不太适合背这种偏商务风格的包啦。一身轻松的加入宴会才是王道。”
“是哦……不过毕竟这次有东西要带进来嘛。当然了,只是单看包本身的话,这个颜色或是很好看的。”
“毕竟是电光蓝嘛。我觉得爱马仕常规皮质所能选择的颜色里,就属电光蓝最漂亮……诶,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本身就偏爱蓝色饰品的关系?如果有的选,我一直都更倾向于能和蓝色珠宝相得益彰的穿搭……”
虽然以前的自个并没有去仔细思考过自个最喜欢的颜色是指什么,但当我们顺着话题讲到这时,我突然发现了自个一直以来都更为倾心的颜色。
“诶……蓝色吗?怪不得铃音有那么多蓝色的内——”
「叮咚。」
“哪有嘛……那个的话,蓝色白色红色绿色黑色都有不少哦……”
什么嘛,这个坏家伙。
很久没有进行这番轻松到能直接跳脱到荤段子上的话题了吧?真是的……
和清隆一起适可而止地将这类更适合在日常生活中进行的对话掐停,我能感受到走出电梯的自个在顷刻间调整回了较为严肃的状态。
“也不知道一夏和他们如何样了……真是两个喜欢捉弄人的长辈。”
“或者说,他们没有很好地把公私分开…?也不对,但,一边是在和‘辛迪加’有关的事上遮遮掩掩当谜语人,另一边则是总让人觉得有名为‘亲子关系’的纽带却又不去触碰和挑明,的确让人很难受。”
“只希望所有奇奇怪怪的谜题能和‘辛迪加到底为何物’一样,到了时间后自动揭开谜底吧……虽说柯林斯给我一种要——”
“无暇赴死的感觉。”
“对,就是这种一切都已命中注定的奔赴感。”
就这样将状态调整回本应如此的严肃,在我们交换观点时,脚下的步伐已经回到了入户大厅的位置。似乎聚集在外面的辛迪加特工有不小动静,而通往宴会厅的通道那也有与会嘉宾不断出来。
“清隆少爷,堀北小姐。”
唔,是之前那名女助理。
“请先看看这个……”
她递了一台iPad过来。
“这是最近一小时内,朝日、产经、读卖、NHK所播报的新闻。后面还有世界各地主流媒体所播报的紧急资讯。”
嗯……
「海神能源发布会结束!天堂信介宣布潮汐能设施将引领中日俄在新型能源合作方面开启新时代。」
「NATO组队轰炸‘辛迪加’油田?辛迪加到底是指什么!」
「不止是油田,俄罗斯与欧洲各国的输油管道遭遇不明爆破。」
「雷曼危机或将卷土重来?自‘辛迪加’出现以来,美欧多个大型银行股价跳水!」
「美军已于上月撤离日本?C-130与C-5再次进入日本领空。」
「史高治与CIA的恩怨或将画上暂时的句点?史高治对CIA的反制措施有了新进展。」
「及时抛售以便跑路?这些人在NATO宣布执行特殊行动前便已出售股票。」
唔……
“充满了泼脏水的味道啊……或者说是,给别人定罪之类的。”
我看着清隆在发出低声感叹的同时继续翻看世界各路主流媒体正在进行的报道,在这方面还只是个初学者的我不得不让大脑保持飞速运转,以让自个能及时察觉到一句句被放出来的News背后,隐藏着哪些被“新的掌控者”精心布置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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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泽一夏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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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步了。
盖斯已经因为用光手上的筹码而退出游戏,柯林斯则在不断的Raise后,一举选择了All in。
All in吗……
不管她有没有在唬人,我都需要跟着All in才能拆穿她的伎俩。
那就All in吧。
“All in.”
一边这样说着,我将面前堆成小山一般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诸位,请摊牌。”
来嘛。
“Full house.Kings and aces.(满堂红。三个K加上一对A。)”
我是最大的满堂红,所以,All in,没有问题。
眼神对上了在刚刚的风波后便开始用某种柔软的眼神看向我的红发女人,明明长相非常的西洋化,却取了个日本名字,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你到底是谁?
在我的思绪被她牵引着无序碰壁的当下,与我对视着的柯林斯翻开了自个的牌。
Oops……
黑桃J和梅花J。
4个J啊。
“Four Jacks.(四个J。)柯林斯小姐胜出。”
正好是比我大的一组牌……
好吧,反正也到了可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那就稍微休整一下,去看看前辈如何样了,再回来准备最后一局吧。
“比奈。我们得先走了。”
诶?
有些出乎意料的,在本应由中村宣布“本场结束,请诸位休息片刻。下场开始时大盲注增加为20万”的当下,先生直接站了起来,向我们宣告他和盖斯的提前退场。
“……也是啊,已经到无限接近那个阶段的时候啦。好吧,司。那就麻烦你……先把一夏带出去?我想和内森说几句话。”
我读不懂她藏在这些话后面的心海沉浮。
我只能看出某种……奔赴宿命的感觉。
伴随着辛迪加的“溃灭开始”,除了名字和大人们的口头叙述外对她一无所知的比奈•柯林斯……到底会走向怎样的未来呢?
又或者说,怎样的结局……?
“天泽。先和我过来吧。”
虽然很想就这样驻在原地,将目光保持在关系不一般的他们上,但我也有种预感。在那种感觉的推动下,似乎自个已经极为接近真相的幻觉让我听进了先生的话,只是乖乖地跟着他离开了沙龙。
和我们一起离开这的,还有助理中村以及现场的五位辛迪加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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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奈•柯林斯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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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我们的女儿在司的带领下乖乖离开这片空间,耳边能清楚地听到内森发出的,极为细微却又蕴藏着真心的笑容。
“一夏已经到了会为明媚青春里的各种邂逅陷入迷茫,却又为此着迷的年龄了啊……”
“也可能是因为她一直在背后默默注视着清隆君的关系吧?对她来说,清隆君可能就像最完美的,如同半个青梅竹马一般的重要存在那样,一直占据着心里最柔软的那份真情实意。”
“嗨……能够这样长大,真是多亏了司呢。”
“是啊,如果是我或者你来抚养她……或许我们连抽出时间陪伴她的机会都很难挤出来吧,更不用说赋予她近乎完整的人生了。”
“我们俩目前的对话还真是相当奇怪。只是在如空中楼阁一般的‘血缘亲情纽带’里,说着我们对女儿的各种感慨……我们一点都不像,也不该被称作是她的父母。”
“可她很像你年轻的时候。在真正见到她之前,我也会反复问自个,只是看着照片与录像带度过这十来年的自个,到底会在真正见面,正式开始相处后对她产生怎样一种态度?是能靠爱情的延续来将她当作那段美丽感情的结晶,天然地将自个摆在父亲的位置上,或是……因为如空中楼阁一般的感情基础太过脆弱的缘故,而在真正见面后对她无感,紧接着退避三舍……目前看来,似乎是出于某种更让人欣慰和暖心的原因呢……我很喜欢一夏。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陪她长大,注视着她的成长,只是让她在脱离襁褓后便飞离纽约,来到东京……但,目前的我或是有那样的勇气的啊。单方面的……再一次肯定自个名为‘父亲’的那重身份,并告诉自个,我有个女儿,她叫作一夏。”
哈哈,我们俩真是一样扭曲呢。
不过……毕竟你背负着实打实的,可以看见未来的理想呀。
可以看见未来的理想,以及,可以看见理想的未来。
内森……我本以为这么多年没见,我们俩会有些不适应,没想到只是我这么觉得啊。
毕竟那时候,已经算永别了吧。
为了让你见到那样的未来,我选择用从父辈手中继承过来的东西组建辛迪加,并将“辛迪加核心席位”所能带来的东西利用到那种地步。
早在我们相爱,相互靠近之前,我就背叛了你,背叛了一夏。在一夏只有那么大的时候就抛下了她,我因为那样的“信念”背叛了你们。
但……
终于能,让这颗一直都欺骗着自个,催眠着自个的心苏醒过来了。
自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你深深地吸引了。
被同样出身自,由工业资本来到金融资本阶段的家族的你,所抱有的崇高理想给吸引了。
我一直让辛迪加走在自取灭亡的道路上……也一直都在通过自个能做的事,让你在自个的方向上畅通无阻。
终于敢这样告诉自个了呀……但,在心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们已经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因为我要走向我们都知道的那个终点了。
在已经知道我即将迈向的道路尽头后,你的第一反应是指什么呢?
可能,理想大过全部的你,已经无暇为这迟来的东西感到悲伤和懊悔了吧。
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一夏的我,马上就要去见艾希啦。
我是个很棒的大人吧?一直都,很好地控制着自个的情绪,乃至控制着自个的心。控制到了目前,控制到了……生命的终点前。
“比奈。”
“嗯?”
“我的爱会不会太宽了一点?”
“那样的感情,是爱吗?……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希望自个的手能伸到全世界的任何一台角落,你的愿望,一直都那么的庞大。”
“被你发现了啊……那是不是对世界的爱,还很难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是我作为一台人所拥有的,极为庞大的愿望。”
我一直都注视着你。
我希望……你能够拥有自个所期盼着的未来。
“内森。”
内森。
“如何啦?”
“能帮我实现最后的愿望吗?”
“…你说吧。”
嗯……我看见了一夏眼里无法藏住的,让人熟悉而怀念的东西。
我在我们的女儿眼中,看见了曾经的自个,以及……目前的自个。
“给一夏一次追逐列车的机会吧。让她……真切地体会到那份真情实意。在你为了那样宽阔的大爱化作某种意志之前,好好地把目光聚集在我们女儿身上,好好地,以自私的形式,帮助她吧。”
“这件事……司有和我说过。他说,一夏不想只是交出自个的遗传因子,以和清隆君的基因结合的方式培育一台生命。她想,身体力行地尝试成为母亲的滋味。”
“母亲吗……她已经自顾自地,喜欢清隆君到那个地步了吗?”
艾希,我的女儿已经自顾自地喜欢你的儿子到这个地步了呀。
明明从没有和一夏有过母女般的相处,如何会那么像我呢……
不止是基因上的传承,明明我们之间不曾有过传播流动的介质,可她却连那份模因都继承了过来。
自顾自地,喜欢啊……
“我们都能从她的眼神和举止里看出来吧?那个孩子……已经被艾希和司的孩子迷到那种程度了。”
“嗯,那就帮她实现这个愿望吧?毕竟这是目前的她最想实现的愿望……”
一定是的吧。
得到他的爱,和他走向未来。
或者是……短暂地得到他的爱,在朦胧与对自个的蒙骗中,告诉自个两人能走向未来。
然后,以温情的方式,孕育出属于两人的生命。
孕育出属于那段美好爱情的结晶。
“……好啊。虽说,好像也不用我们去推动什么……”
“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就叫天泽英嗣吧?女孩子的话……唔,一时间还没想好。”
“说不定那个孩子会被我接到美国去呢,到时候就用我给他想好的名字啦。”
“也是啊……孩子们的未来都还没定数呢。我们只要以‘卑鄙的大人’这重姿态,为了达成自个的夙愿而伸手推他们一把就可以了。”
“的确是很卑鄙的大人啊……就像我们年轻的时候,对彼时的大人们进行的控诉一样。”
“好啦,内森……”
好啦。
从你的嘴里听见那句“我的爱会不会太宽了一点”后,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就已经有答案啦。
但是,我不悔。
爱你一直都只是件孤单心事吧。
一直都不愿意去猜你真正的想法,也一直都希望你对我诚实。
我和我们的女儿……居然这么心有灵犀吗。
得到过你,看着你露出最为真心的笑容,为你开拓未来,以及,让那段感情的结晶能够诞生于世,这些事我已经,全部都实现了。
所以……我不悔。
谢谢你,内森。
谢谢你……
然后就是。
再见啦,内森……
永别。吾爱。
-
(绫小路清隆视角)
-
正当我想进一步检视我们的好邻居所播报的新闻时,那个男人带着一夏走向了这里。
“前辈!你如何样啦!”
“哦,已经没事了!”
嗯……虽然我是笑着对她摆摆手说出这番话的,但一夏或是会小跑着来到我的边上啊。
唔。
这副踮起脚尖仔细端详的模样……
“没事就好……多亏了铃音姐呀。”
身边的铃音只是浅笑地看着她,让我们的气氛进一步保持在这种令人舒缓的感觉中。
诶?那边过来的是天津和小泽吗?
两位少女注意到了我视线的偏离,在我想看懂那两位至少当下还归属于“大庵野派”的人在同我的父亲说什么时,他们已经结束了简短的对话,并在鞠了一躬后快步走向出口。
“是在换个队伍站边吗?”
“估计是的……好歹这么做能让他们好好地活下去啊。”
“看来或是得问问他,参加宴会的‘精英’们分别达成了什么共识……”
“嗯……”
在我们交换着这些稍显空洞的猜测时,迟来一步的盖斯和柯林斯也从通往沙龙的走廊那端出现于此。
“清隆少爷?请您把这个收下。”
哦?是他们一直都会拿在手里的直升机通讯设备。
“This is Queequeg(奎奎格).Arriving shortly at LZ.”
看样子是要提前退场了啊。
不止是他,盖斯也将一起离开这里。就像在我检视手里的Pad时,不断往出口那走去并坐上自个的专车的“精英”们一样。
嗯……当下真是有种莫名的尴尬。
“清隆君?你的父亲要提前走了,我们一起去送送他们吧?”
没想到是柯林斯上前帮我们串联了起来。
没有等我作出答复,她便直接自顾自地向着出口走去。和身边两位少女交换一下眼神,她们秉持的态度似乎是“那就去吧”。
那就去吧。
-

-
随着电动舱门的缓缓合拢,只有盖斯和我们挥着手说了声“明天见”,除此之外,便是螺旋桨高速搅动空气的呼啸声。
由柯林斯带来的五架直升机依旧安静地停在广阔的山顶草坪上,代号「奎奎格」的黑鹰盘旋而起,开始挣脱引力束缚。
在无声的注视进行到飞机远离视野的此刻,气场悄然发生改变的红发女人转过身,向我们提出了一台匪夷所思的请求。
“清隆君,小一夏,能把铃音小姐借我一会儿吗?……我有些话想和她说。”
唔,话里充满了希望我们回避一下的意味啊。
身为当事人的铃音很快接受了柯林斯提出的请求,既然她这边没问题,我自然也是一样。
“嗯,行。”
于是,我点了点头,然后把一夏带到了不会妨碍她们交谈的地方。
-

-
“唔!……”
已经在远离草坪的长廊走上一会儿的当下,一夏突然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
“前,前辈……”
抱得很紧呢……
我之前就不止一次地这么想过吧?这孩子在过去一年里真的变得有女人味了很多呢……
唔……
“如何啦,一夏……”
潜藏在声音里的微微颤抖,到底是指什么呢?
“前辈,前辈……清隆……”
诶。
“所以说,到底如何啦……”
我有让自个的语气同一夏软嚅的低声渴望温柔契合。我听出了她话里的迷茫……与渴求。
“嗯……清隆……”
原来听见一夏叫我的名字是这样一种感觉。
就好像自个的妹妹突然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是来向我索取勇气吗?希望我给予你,面对接下来一切未知而庞大事物的勇气……”
请给予我勇气?
铃音……
“嗯,嗯……应该是的哦……我抱住前辈,抱住清隆的目的……”
从背后抱住的话,的确只会像是妹妹呢。
我看不见她的脸,听不清她的声音,闻不到她的味道,可她却能将我的全部好好感受一番。
从背后抱住的话,一夏依旧只是那个,妹妹般的一夏吧。
“总感觉有点肉麻啊,一夏直呼我的名字什么的……”
嗯,听着或是会感觉奇怪的哦。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一夏能一直称呼我为“前辈”,而非我的名字。
“可是也不能真的叫你哥哥嘛……清隆又不是我的哥哥……”
唔,是把脑袋全部靠在了我的背上吗?感觉靠近肩膀的地方,增加了不少重量。
“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可是要得到我的认可的哦。一夏有什么非要改掉称呼的理由嘛?”
明明除了她们仨以外,还有很多人直接叫我清隆。为啥我会不希望一夏这样叫我呢……
“又不是直接把前辈这个称呼放弃了……只是在称呼你为前辈的基础上,再追加清隆这个称呼哦……”一边以朦胧到难以听清的调调低声呢喃着,一夏一边还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背,就像一只怕被人丢弃的小猫一样。
我真是个傻瓜。
我……
“前辈已经是会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叫法了,不用担心……只有一夏想这样,想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对你撒娇的情况下,才会叫你清隆哦……”
只要低头,就能看见一夏那对擅自将我缠绕住的双手。和铃音的比起来,的确不是一台风格呢。
铃音会把指甲修剪的很干净,而一夏则在保留指甲“少女气息”的同时涂了点指甲油。
“那,我该如何给你那份勇气呢?”
转移一下话题吧。
“Kiss……可以吗?”
“那是绝对不行的哦。”
“面对面的拥抱呢……”
“也有点想说不。”
“呜,不要这样,清隆……”
唔喂!
“那,那先让我好好想想吧……在那之前,要让我一直这样抱着你哦。”
真拿你没办法。
“呼……好吧。”

-
(堀北铃音视角)
-
“那我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哦……你和清隆君有情定终生的意愿吗?”
诶,诶……!
“情定终生什么的!……”
真是一下子就把我问住了。
“至少我知道,司很认可你……你和清隆君的母亲有很多让人直呼怀念的相似之处。并不是说你们俩长相十分相似或是在性格上高度重合,而是你和清隆君呆在一起时给人的感觉,就像司和艾希两人同时出现那样。清隆君不是司,你也不是艾希,但只要你们俩单独呆在一起,就会让人有种穿越时空的感觉……如果是你的话,应该会和清隆君很般配,很幸福地走下去吧。”
不仅仅靠着开门见山的直球一问让我愣住,还通过阐述这样的……故事,来让我沉迷其中嘛。
我真的和清隆的妈妈很像吗……?
桐生艾希(Kiryu Acey)……
Missing Ace……Missing Acey……
人很复杂……
人很复杂……
人很复杂。
被点名着陪伴他,注视着他完成这场冒险,到底是爸爸的意思,或是绫小路先生的意思,或是两者兼有之呢?
目前还很不明朗啊。
但我能确定的是,自个的确被她这番无法确认真伪的叙述给吸引住了。
“柯林斯小姐,其实我也有事想问你——”
“只是,如果你和清隆君命中注定着要走向未来的话,不知道一夏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了啊。”
-
(椿樱子视角)
-
在巨型运输机C-5从北海道飞向东京的这段短暂时光中,我并没有找到询问真田任何一句有用信息的机会。因为自我们被回收进机舱以来,除去一起更换装备外,其余时间他一直都在部署着某些我从未听说过的东西。
似乎是由他领导的,分散在欧洲各地的PF。
在法国境内活跃的「Antimatter(反物质)」小队、在巴尔干半岛神出鬼没的「Paradise Butterflies(天国之蝶)」小队、以及在东欧各国皆有部署的「Diamond Ocean Force」(钻石之海机动部队)……总感觉眼前这个长相英俊却又显得过分沧桑的年轻男人也拥有创造大新闻的能力啊。
「正在着陆。已抵达横田基地。」
稍微调整一番当下的身姿,平稳的着陆并没有带来什么麻烦的影响。按照真田的说法,在这架极为庞大的运输机抵达指定位置后,我们得立刻移动到等待起飞的黑鹰和支奴干直升机上。
唔……
至少得先弄明白眼前的事。
“真田先生……这架飞机运输的东西到底是指什么?虽然当今的时代由「C-17环球霸王」这种体量适宜、对起飞和着陆条件都并非那么苛刻的战略战术运输机主宰,但C-5这种体量庞大的利维坦依旧占据着最为重要,最为保守的地位……这架飞机运输的东西到底得重要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日本不惜接受“美军已经撤离日本?”的质疑,也要尽快运到这里呢?”
自我们被回收至机舱内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想问,堆砌在巨型货舱中,被神秘的黑色集装箱保护着的东西到底是指什么。
到底得重要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人不惜用美军自用的巨型战略运输机C-5来运输呢?
要知道,哪怕是SAD,也只是用两架C-130来装载突袭潮汐能设施所需的无动力滑翔机。甚至不是能够对外出售的「C-17环球霸王」。

C-5,C-17,C-130三种运输机大小对比

C-17 环球霸王 III

C-130

“这里面吗?这里面装的是「Big Shell」的核心元件。啊,「Big Shell」就是「Missing Ace」的量产型……即将在高度育成学校东京本部建设的海上平台「Big Shell」所需用到的核心计算机,就静静地躺在这个集装箱内,等待运输和组装。”
Missing Ace的量产型吗?……居然已经到了“量产型投入使用”这一步啊。
“唔……「The Hub」的时代已经过去,接下来是「Missing Ace」的时代……这句话到底该如何理解呢?”
能感受到身下的飞机正在进行最后的滑行,已经和我一起换上SCAR轻型步枪的真田贺胜也总算忙完了手里需要部署配置的事务。能够有足够的注意力来回答我这点小小问题的他,此刻的眼神里似乎充斥着名为“怜悯”的东西。
“除了能进行精神链接外,Missing Ace还有一台极为重要的功能……既然它能让使用者的大脑保持飞速运转,在极短的时间内习得海量知识,是不是意味着它拥有独特的‘植入’能力呢?就像你被抹除了与教官有关的记忆,在不做引导的前提下根本无法主动回忆起来那样,Missing Ace作为能够深入人类精神之海的庞大设施,最为重要的功能其实是植入深耕于脑海,深耕于思想之间的‘基础想法’、‘本我属性’。它能在无声无息之间,将某种东西植入你最深层次的大脑,让你以被植入的想法为基底存活于世。如果日本的人才培养方案会对Missing Ace系统产生依赖,就可以保证通过这个系统培养出来的人才会坚定不移地相信某些应该被相信的东西了啊。”
什么……
植入思想…?
通过植入思想来确保未来的“人才”都在基底上拥有“正确”的认知吗?!
这……
这——
“好啦,先不要想这些啦。来,给你这个。”像是要刻意打断一定会胡思乱想一番的我那样,真田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随后,他从挂在机舱内壁的收纳包里取出了一小叠布章,并递了过来。
“这是……”
“旧的GOD已经被我们歼灭,需要有新的GOD补充上来,继续担任所谓的‘秘密作战小队’啊,队长。”
并没有戏谑地加重位于句末的“队长”一词,他只是将印有GOD队徽的布章递了过来,塞到我的手中。
新的GOD……
「滴——滴——滴——」
在飞机正式停稳后,机舱尾门开始缓缓打开。我在不知所措中收好了这一叠黑色布章,目前的自个已经能够看见代号「Morpho(闪蝶)」的黑鹰和另一架纯黑色的支奴干。

-
(绫小路清隆视角)
-
在我们回到普朗克楼的时候,整个山庄都已经进入了“人去楼空”的状态。我看着大厅出口的那片天地,只剩下喷泉旋转变化着既定的舞姿。
先前被各种车辆填满的周围,此刻也只看得到我和一夏开过来的DB11和SLS,两部车孤零零地摆在一起,朦胧月色以不起眼的形式折射在一黑一灰的车漆上。
下雨了啊……
由柯林斯带来的人乌压压地挤在大厅内,唯一留下来的助理中村还在等着我将视野与心收回至即将进行最后一轮牌局的此处此刻。
这应该会是,冬去春来的最后一场冷雨吧。
从那场对话归来的铃音在第一时间,就向我确认了一件事。
比奈•柯林斯是一夏的母亲。
我听不见雨的声音,却能感受到某种来到终点,却也是起点的情感流露。
她即将奔赴生命的尽头,可她的故事……她与一夏错位了的纽带,才刚刚开始。
-
……
-
2017年4月9日 19时26分
-
(天泽一夏视角)
-
最后一局。
桌上的公共牌已经来到了同花黑桃A、4、6、8,以及一张红心A的阶段。

“让牌。”
一边对中村这样说着,我看了眼手边堆得有些高的各色筹码。
盖斯给我留了不少来自他的筹码。
嗯,接下来是继承了盖斯位置的前辈。
将彩色小圆盘堆成的小山全部挪至身前后,前辈用手比了两个五。
“1000万。All in。”
“下注。1000万。All in。”
然后是她。
“加注。”
唔……加注到2400万吗。
“加注。2400万。单挑。”
你希望从我的眼里看出什么呢?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红发女人,棕色的瞳孔似乎在缓慢编纂和凝聚着某些需要娓娓道来的东西。
就算你是我的妈妈……我也无法对你产生认可。
所以,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就算有血缘上的关系,我们也没有一点点感情上的基础。
你只是提供了属于你的那份遗传因子而已。
就像……先生为我准备的那份「Project Gene & Meme」一样。
不过,为啥会有“Meme”这个词呢……
继承基因很好理解,模因上的东西……脑海中的所思所想,作为一台人,在世上进行活动的基底想法,又该如何传承呢?
如果只是交出自个的遗传因子,为啥叫「Project Gene & Meme」,而非「Project Gene」呢……
如果你要以自个的奔赴终点为伊始,正式开启辛迪加壮观而磅礴的崩溃落幕……
如果你是我的母亲,而盖斯是我的父亲,你要……为了他,选择那样的结局的话。
好吧,至少在这种事上,我们有一点点像呢。
我愿意为前辈承担命运,而你则愿意为了盖斯的理想定下自个的结局。
好吧……的确或是有点相似之处的。
如同巧合一般的相似啊。
我们在这种事上的态度。
真是的……
嗯,尽快结束这场牌局吧。
我将散落在桌子上的一枚小盲注放回其他圆盘叠成的小山上,然后,如同堆积木般整理一下各式各样的筹码后,将其一把推出。
“4500万。All in。”
唔,推出去的这堆东西好像太整齐了一些。
或是把它们打散吧。
任性地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将自个面前的筹码小山随手推倒在桌面上。就像此刻的我……不再让自个的某些态度与感情保持紧绷,保持严谨和整齐那样。
几张红色的筹码牌滑到了她那边,我们的筹码堆满了这边的桌面,互相契合着,融在了一起。
她对我露出了某个我不应该懂的笑容。
心里有种迟钝的感觉,开始以尚不强烈的方式苏醒。
“好,那我就跟注吧。”
这样说着,她也将自个手边的所有筹码杂乱地推到桌面上。
红牌、蓝牌与彩色圆盘散落在桌面的各处,遗失的东西似乎正在重新回到位置。
“跟注。”
所有的资金,都在这里了。

“请各位摊牌。”
像是在读懂空气的同时感到解脱一般,前辈随手丢出了他的两张牌。
黑桃K和黑桃Q啊。
“Flush.Ace.King.Queen.”(同花。AKQ。)
然后是她。
梅花A和红心6.
“Full house.Aces full of sixes.”(满堂红。三个A一对6。)
的确是相当大的Full House,概率上已经接近稳赢的局面。
但我是……
“黑桃5,黑桃7.”
“A straight flush.Four to the eight.The high hand.”(同花顺。4到8。此副牌最大。)
我看着她凝聚起来的笑意,回以同样“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微笑。
虽然只是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但最基础的东西依旧是空中楼阁。
“一夏小姐获胜。”

-
……
-
(绫小路清隆视角)
-
“This is Morpho.Arriving shortly at LZ.”
我看了眼闪烁着绿光的无线电,一种一切正在悄然迈向结束,却又有什么被压抑着的东西即将爆发的感觉开始慢慢抬头。
“2亿美元已转入您在三井住友银行的账户,再一次恭喜您,一夏小姐。”
而这边,则是中村在确认一夏的奖金全部到账后,笑着合拢了那台和笔记本电脑相似的便携机器。
与红发女人对上眼神,她的意思也是先到草坪那边去。
那就,边走边看吧。
中村先行一步般地走进了通往大厅的廊道,柯林斯带来的人也都留在上面,这片狭小的空间,目前只剩下我们四人。
“一夏。”
“如何啦?”
在回应呼唤着她的柯林斯前,一夏先是短暂地将目光交汇到我和铃音这边。
“嗯……加油啊。”
听上去有点笨拙呢。
不过也可能是刻意如此的笨拙吧。
比起迟到十余年的所谓“亲情语录”,这般笨拙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模样,才是最好的。
“我知道的……妈妈。”
唔,是一夏主动挑明了这层关系。
“妈妈……谢谢你愿意这样称呼我。”
“嗯……”一夏只是反应平淡地低下头,以一种钢琴间奏般的神情,回以她平淡的微笑。
“那就上去吧?虽说如果是搭乘直升机离开的话,不知道该如何带走这两部车。”
我看见了一夏在笑容渐渐化作虚无后,向我投来的眼神。
虽然目前还只是空灵的迷茫,但……之后,一定会变成无法独自支撑的哀伤吧。
像是预见了彼时的一夏会有多么无助地向我索求安慰一般,我帮她作出了这番定音之锤。
-

-
(椿樱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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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Morpho.On station at LZ.”
“队长,来吧。还有一些需要咱们俩做的事啊。”
“好。”
跟着真田一起翻身跳下机舱,蒙蒙细雨伴随着某种春天特有的夜冷打在我的脸上。我攥着手里那摞布章,广阔的草坪上,是39位新的GOD成员。
突袭潮汐能设施的“辛迪加特工”来自SAD,眼前的他们又出身于哪里呢……
还有很多很多的谜团。
将这一叠队徽交给了站在队首的人,被螺旋桨搅动的风与连绵不断的冷雨反复吹打我们的脸。黑鹰与支奴干的探照灯来回摇曳着,打亮了草坪上的每一台人。
GOD……会不会是命中注定着要奔赴灭亡的一群人的代称呢。
那群孩子……
“他们来了。”
诶?
真田的声音打断了我尝试自责与挣扎一番的思索,应着他话里的指向,偏过头来的我看见了拎着箱子的他们、一台助理装扮的男人以及一台红发女人。
不知道是出于气氛的缘故或是因为啥,我们只是交换眼神,打了个招呼。
“贺胜!”
“比奈姐!”
唔……看样子这两个人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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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北铃音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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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拎着箱子往樱子那走去时,本应有很多话和柯林斯说的那位真田贺胜突然偏过脑袋,将注意力凝聚到我的身上。
“果然很像诶……清隆和司,这位堀北小姐和姐姐……”
“是吧?我们都这么觉得呢,尤其是司。”
唔喂,直接在你女儿面前说这种话,真的合适吗?
不过,目前的一夏应该也没心思去想这些事吧。
“这位就是一夏吗?”
“是啊……她就是一夏。”
可能是直升机的声音太过吵闹的缘故,大人们的话语中,有太多我听不清,又或是听不懂的情感。
当然了,更多时候,他们也只是感慨时光飞逝一般,笑着交换眼神,然后柯林斯以大姐姐的姿态拍了拍真田的肩。
很快,他们短暂的重逢便迎来了永恒的结局。
“好啦,贺胜。我该走啦。”
“嗯!能见到你,真的很开心啊,比奈姐。”
“呵……记得早点把美树追回来哦?我和艾希可是看着你们这对青梅竹马长大的啊。”
“嗯……这次的事忙完后,我会立刻去乌干达把她追回来。”
“好啊,真的不要让我和艾希一直牵挂着这件事啦……那就……再见吧!”
“嗯,再见!比奈姐!”
-
……
-
后来,柯林斯率先登上了那架代号「Specter(幽灵)」的黑鹰飞离此地,她带来的“辛迪加特工”则在转化为新的GOD后,以待命的架势登上了四架雌鹿。
“真田先生?话说我们开过来的车该如何带回去?”
“啊,这边的打算是用这架支奴干装回去。”
“唔……那我和一夏直接去把那两台车开到草坪这来?”
“我就是这样打算的呢。队长?「Morpho」可以先准备起飞了。这座山庄……需要新的GOD来好好一展身手。”
“好。铃音姐,先和我一起上来吧。”
让新的GOD一展身手吗……
我看了看已经准备和一夏穿过普朗克楼,走去喷泉那边的清隆,他朝我点了点头。
“那好吧。”
-
……
-
(绫小路清隆视角)
-
和一夏一起以不快不慢的步伐走在通往喷泉的路上,除去支奴干外,黑鹰与雌鹿依次起飞的声音正穿过漫长的走廊与宽阔的室内空间,直达耳边。
“也不知道她会以怎样的形式奔赴终点……”
“在和生母进行唯一一次见面后,居然就是永别了啊……”
“一夏……”
“回去以后,想和你待在一起哦……记得要好好地安慰我,鼓励我哦,前辈……”
“鼓、励吗……”
没有多余的心情来转移注意力的我们只是机械地往停车的方位走去。左手无意义地把玩着SLS的钥匙,一夏则不打算把水晶钥匙提前拿出。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链接大厅与外部空间的入口。
雨好像下得更大了些,早点开车绕过草坪,早点登上支奴干,早点回去吧。
真是信息量与心绪都得到庞大扩充、进行复杂交汇的一天。
日本以内、日本以外……
世界岛、三分……
上三常、太空时代……
很多事,身为日本人的我只有“知情权”吧。
不过我倒是不如何在意……
或是这样一副逃避命运的姿态啊,绫小路清隆。
“轰!!!!!”
嗯?!
“前辈!DB11……DB11自个发动了?!”

……
不对!
“柯林斯!DB11上面应该是柯林斯!”
“啊?不会吧?!”
唔!是要直接驶离这里吗!
看着尾灯亮起,高转的引擎声不断发出咆哮的灰色跑车,我牵起一夏的手,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跑到SLS那边。
“一夏!高跟鞋什么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哦!”
在我们奔向SLS的同时,这部本应由支奴干运回东京的跑车已经如一匹脱缰野马般正式地脱离弓弦,向前弹射出去。
解锁!
在顷刻间变密的雨中奔跑着的我按下了钥匙的落锁键,紧牵着一夏的右手也在这段时间内加大了十指相扣的力道。
来了!
及时跑到SLS旁,我和一夏都以最快的速度开门上车。
发动引擎,顾不上什么热车,我直接锁定还残留在视线里的尾灯,追了上去——
-
“ありがとうと君に言われると
当你对我说了「谢谢」之后
なんだかせつない
总觉得难过”
-
一夏的手机?
刚系上保险带的她有些费力的从礼服那取出手机,直觉告诉我们,这通电话来自她,来自正驾驶着DB11极速奔走的柯林斯。
“喂?”
“一夏。不用追上来啦。快和清隆君一起上那架支奴干吧。否则等一下会很麻烦的哦?”
“那你先把车停下啊!为啥要开走DB11?……真是,意义不明啊!”
我们都知道她开走DB11的目的。
但……我们也都没想到,被她自个定下的命运尽头,居然会来得这么快。
为啥要在我们面前做这种事呢……
“果然或是会着急的呀……对不起,明明没有以母亲的姿态抚养过你,却希望你能见证我走向生命的尽头……真是个又差劲又自私的人呢。”
以一台极为危险的速度驶过山路发卡弯,行驶在我们前方的DB11似乎有种要刻意保持一段距离的感觉。显而易见的,她加快了速度。
“你也知道这种事很过分啊!那就快点停下来啊……真是,莫名其妙!你们这群大人!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可永远都不会承认自个有过你这个母亲!”
“一夏……对不起。虽然一直以来都不曾陪伴过你,但我或是攒了一些话想告诉你,想讲给那个默默注视着她长大的小女孩听的……明天,你的爸爸,内森,会给你两件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去分散在东京和纽约的那些地方,找到我留给你的东西哦……”
“你在说些什么啊!快点……快点停下来啊……妈妈!”
唔喂!这里的弯道如何这么麻烦!
明明已经让自个的感官系统完全介入这场危险的奔走,可我或是离摇曳着尾灯的DB11越来越远。
一夏的声音,已经不止是着急了。
一夏的态度……
再如何空灵和虚无,也肯定或是做不到,看着亲生母亲在自个眼前坦然赴死的啊……
“雌、雌鹿……为啥——”
「目标锁定——发射AA-11‘射手’。」
无线电?!
真的假的啊?!你给自个设计的结局居然是这幅样子的?!
-
(天泽一夏视角)
-
后来,好像一切声音都离我远去了。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DB11冲出道路围栏,脚下就是悬崖绝壁的马丁并没有机会感受太久的腾空感。
AA-11在很短的时间内精准击中了曾制造过我与清隆的回忆的跑车,爆炸的火光与气浪伴随着在空中携带惯性向下飞去的车壳,很快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内,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
再见了……比奈•柯林斯。
再见了,妈妈。
-
第六话:天国之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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