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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ncansu
| 来自北京
端午节那天，姑姑带孩子来我们家做客，发生了一些事后，我弟把表弟扔出家门口，我爸也把姑姑带来的礼品了出了出去。
小姑悖然大怒，打电话跟众多亲戚投诉，扬言要与我们家断绝来往。可是昨天，小姑却提了许多礼品上我们家。
当年，我爸到了适婚年龄，我奶帮我爸相中了一台姑娘。只要我爸点头，这婚事立马能成。
可我爸偏偏就瞧中了我妈，为了把我妈追回来，我爸天天上我外公家献殷勤，挑水砍柴插秧割禾晒稻谷，一看到活儿就抢着上。如此一追就是两年，才把我妈给娶回来。
我爸如愿抱得心上人归来，本是喜事一桩，可我奶却对此不甚欢喜。她觉得我妈太拿乔了，别的姑娘都是见上几次面，感觉还行，就收拾东西过来了。可妈，却是拖上了两年。
奶奶觉得我外公家是故意拖着，拿我爸当牛作马了，心里不痛快，也就不大喜欢我妈了。
我妈嫁过来后，我爸对我妈依然很好。我爸在地里忙完，回到家就跟我妈抢活干，乐此不疲。洗衣做饭拾掇家里，那麻利劲要比我妈胜上许多。
我奶没少说我爸没个男人样，哪有男人抢着做饭洗衣服，让媳妇坐一边歇着去？
可我爸不管，只尽心尽意体贴我妈。我奶恨铁不成钢，小姑也看不惯我爸妈的相处模式，说我妈懒，装，拿自个作少奶奶，拿丈夫当长工。
我爸结婚后没多久，小姑就嫁了。小姑丈家的生活水平，要比我们家要高上一截。
婚姻殆始，小姑姑丈两个人感情尚可。可是随着时间流逝，夫妻俩渐现争吵。小姑丈有点爱风流，经常与俏大姐娇小妹插科打诨。小姑吃醋，经常跟小姑丈闹。
姑丈是家中独子，从小到大被家里宠成眼珠子，我行我素惯了，哪里愿意迁就小姑的小意气？
所以，小姑经常回来跟我奶哭诉，说姑丈对她不好。可奇怪的是，她渴望自个的丈夫对自个千依百顺，但她却看不惯我爸对我妈十分爱惜。
她看到我爸体贴我妈，会说我爸不够男人气概，还说女人就该有女人的样子，任劳任怨。她明里暗里提醒我妈，没嫁进大富之家，就别想着享少奶奶的福气，什么都指望丈夫，会把她二哥累损坏。
我妈是个脾性温婉的，无论奶奶与小姑的态度如何，她只做好自个的本份。
她说只要我爸对她好就行，穷点苦点没关系，只要丈夫是个知冷知热的，那这日子过得就是舒心。
其实我妈也是个勤劳能干的，无论家里或是地里，都是一把好手。
我妈对我奶一直很孝敬，分家后，但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必须要先打一碗给我奶送过去，然后我们才能开饭。
只是，好像无论我妈做得多好，但我奶奶一直对我妈冷冷淡淡的。
我妈生我弟坐月子时，不知我奶奶如何想的，居然把家里的鸡蛋都藏了起来的，一颗都没舍得给我妈吃。
等到我妈出月了，她才把我爸叫过去，把一篮子鸡蛋交给我爸，说让我妈煮来吃。
我妈看到鸡蛋时，非常感动，觉得婆婆对她或是好的。
那时候，日子艰难，一生到头吃不上几回肉，过月子能吃上鸡蛋，那也是一件很体面的事了。虽说我奶给得有点迟，但这份心意也贵重。
可谁知道，我爸给我蒸鸡时，一连敲了几个，要么是散黄的，要么是发臭了。
那会天气炎热，那些鸡蛋都给闷损坏。我妈也不好让我爸把鸡蛋送回去。只是让他跟奶奶提上一句，说这鸡蛋损坏，吃不得了，只能扔了。
我奶解释说她年纪大，只想把鸡蛋凑多一点，一块给我妈，没想到这天气居然放不了鸡蛋。
我妈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心塞，难受了一阵子。
我姑知道这事后，笑得合不拢嘴，到处跟人说：“我二嫂是个没福气的，专门给她留的鸡蛋，结果一台都吃不到。”
姑姑结婚后回娘家，买来的零嘴，向来只分给大伯家的孩子，很少会分给我和弟弟。
有一回，我姑出手阔气，居然买来了许大白兔奶糖。她抓几把给堂哥堂姐，让他们快吃，吃完再拿，说这回糖买得多，能让他们吃个够。
此前及期间，我跟弟就在不远处玩，离他们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可小姑瞧都没瞧我们一眼。
我弟才三岁，这样年纪的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所以，我弟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可我小姑只一边跟大伯母谈笑风生，一边问我堂哥堂姐好不好吃，就是没空理会我弟。
我弟弟看着堂哥堂姐吃完一台又剥一台，那嚼完一台又一台，嚼嘴上都有一层白色的奶油，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那时已经读小学了，有点爱面子。我觉得弟弟那副馋样太丢脸了，就要拉弟弟回家，可弟弟不肯。
姑姑终于瞥了我们一眼，抓起一把奶糖，直接丢到我们身旁的地面上，然后继续与大伯母说话。
我羞红了脸，就拉着我弟走。可弟弟却去要捡地上的糖，我不让。这一拉一扯，弟弟就摔跟头了，他哭了。
我妈听到哭声，过来看，问如何回事。
小姑说：“我给他们糖，阿月不让弟弟拿，一台要走一台要拿，小弟没阿月力气大，被扯了个跟斗，就哭了。”
我妈妈听了姑姑的话，觉得姑姑给东西，我居然不接，还闹别扭，就打了我胳膊两巴掌，说我没礼貌。
然后，妈妈把地上的糖果捡拾起来。我抢过糖果，扔到姑姑面前的地面上。
姑姑气得跳起来，骂我没教养，说也不知道我妈如何教女儿的。
我妈妈生气了，要打我。我弟弟吓得哇哇大哭，抱着我，不让妈妈打我。
大伯母说，难得小妹回来，别在这打孩子了，先回去吧。
我妈弯着腰，几下就把地上的糖捡了起来。我看到我妈捡地上的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忍不住也跟着弟弟哭了。
我想说不要那糖，可想起弟弟刚才那馋样，不知怎的，又说不出这话来。
那会家里不富裕，连最便宜的白糖也很少买，更别说糖果了。
我妈拿着糖，把我们带回家。问我为啥要这样做，我把事情前后一说，我妈气得脸发黑，叫我看好弟弟，她转身把糖拿了回去。
弟弟这回也知道，这糖不是那么好吃的，也不再闹着要吃了。
我妈把糖拿回去还给姑姑，还跟姑姑吵了一架。那天，奶奶从地里回来后，知道了这事，说了我姑姑几句，说她这姑姑的做法，不妥当。
姑姑从小就在家里受宠，很少挨说，这回因为我们被下了面子。之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搭理我们，见了我妈的面，连招呼都不打。
我爸知道这事后，特意拿钱去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回来。我妈看我爸拿着大白兔奶糖回来，张张口，想说什么，但看到我和弟弟欢喜的模样，只微微叹了口气，说：“你就惯着他们吧。”
我爸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后来我长大后，回忆起这事，我妈才告诉我，那段时间，爸爸伤了胳膊和腰，已在家休养了半年，所以家里的经济比较窘迫，那回买大白兔奶糖的钱，或是爸爸从买膏药的钱里抠出来的。
我听了之后，沉默了很久。记忆里，爸爸妈妈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有过争吵，也从来不会在我们面前讨论过生活的艰难，所以我们对这些竟然全无印象。真是年少无知啊。
我奶奶一直帮我大伯母带孩子。农忙时，我妈请她帮忙照看下我们，我奶说看不过来，不愿帮忙。
我妈只能把我们带到地头去，让我们坐在田埂边上玩耍。我们都试过掉进水田里，滚了一身的泥浆，好多回。
农忙时，我奶奶会帮大伯家做饭喂猪，我们家只能等我妈下了工回家再做。
村里没少人说我奶偏心，可我奶说她做的饭菜很难合我们的心意。
对于这些，我妈从来懒得辩驳，只做自个该做的本份。
只是我奶奶没想到，当她年老病弱，行动不便时，她能依靠的人却是我妈。
本来，几个子女是商量好轮流照顾奶奶的，可是每当轮到我大伯母时，她不是喊腰痛就是叫头疼。
大伯母还经常跟伯父吵架，说我伯父不体贴她，说一样是我们家的儿媳妇，一样是这家里的儿子，我爸就对我妈那么好，我伯父就不管不顾，说这种日子没法过来，还不如回娘家。
我奶奶怕影响我伯父的婚姻，只能一再承诺，不会拖累大儿子。而姑姑呢，她说她是外嫁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的事轮不到她插手。
我姑还说了，她想过来照顾她妈，可家里的孩子小，她抽不开身。
所以最后，大多是我妈在照看。后来村里的指责声多了，大伯母才帮忙照顾我奶奶。
这时候，我奶奶才知道我妈的好，经常对来串门的邻居说我爸眼光好，给她讨了个贤惠的儿媳妇回来，让她晚年有个依靠。
因为感激我妈妈的照顾，我奶奶临去前，把她攒下的3670块钱偷偷塞给我妈了。
我妈觉得自个拿着不好，在奶奶入士为安后不久，就当着伯父伯母还有姑姑的面，把钱拿了出来，要分成三份，一家拿一份。
可大伯母和小姑却觉得，我奶攒下来的钱肯定不止这么一点了。他们都认定，我妈肯定昧下了更多，只拿这么一点点出来分摊。
我妈如何解释，他们都不信，小姑更是破口大骂，说我妈是小偷。
我妈受不了这样的诬蔑，在众人面前失声痛哭，我爸也被气得脸色发青，连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或是两位叔婆出面担保，说我妈不是那样的人。又加上村里很多人都相信我妈，纷纷出面劝说，大伯母和小姑才作罢。
但那3670块钱，却是由大伯母和小姑平分了，我妈也不想争了。
奶奶走后，我姑再回娘家，一般都是去大伯母家里，很少来我们家里。
后来姑姑生二胎，因为她头胎是女儿，这胎也是女儿，她婆婆不肯照顾她月子。
她生二胎时，因为难产，大出血，险些没救回，身体很虚。姑丈要上班，顾不了她。她自个要带大女儿，又要照顾小女儿，还要给自个弄吃的，根本忙不过来，身体也吃不消。
于是，她便叫人来请大伯母去帮下她。可大伯母说，地里的活太多，没办法过去。
大伯母不肯帮，小姑又叫人过来叫我妈，我妈心软，就去照顾月子。
经历此事，我姑蛮感激我妈的，开始会在嘴里念叨我妈的好了。两家人之间的来往也比以前多了。
但可能因为彼此的三观不大一致吧，我小姑和我妈之间，依然没有小姑和大伯母之间的那种合拍。
我妈对此并不强求，说这门亲戚，你有来我便会有往，能走就走，不失礼就成。
今年端午节，我姑要来我们家做客。当听说小姑要来我们家做客，我跟弟弟心里都是抗拒的，因为小表弟被宠损坏，简直是个混世魔王，又霸道又捣蛋。
小表弟今年才6岁，比较调皮。我姑是快40岁才怀上的儿子。小表弟经历过保胎、早产、保温箱，小时候还因为体质弱，小毛病不断，我姑他们心疼他，把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千依百顺。
可小姑要来，你还能拒之门外不成？所以，只能尽心招待了。
那天，我爸妈在厨房忙活，我跟我弟在摘菜，姑姑坐客厅刷手机，两个表妹在看电视机，小表弟是个坐不住的，在那东跑一下，西跑一下。
刚开始我怕他碰着，磕着，叫了好几回，让他跟姐姐一起看电视机，可他没理我。
后来，小姑抬头看了一眼，叫我别管他，说小孩子爱动，很正常。
确实爱动，小表弟后面还打开我弟的房门，把我弟的新笔记本给动了。
他把我弟的笔记本压成180度，坐在上面，用小镙丝刀撬了小半的键盘小键，被撬下来的那些键看着都有点不规则了。
真不知道，他那么丁点的人儿，哪来的那么大的劲。
我姑看到那情景，居然还乐了，直夸她儿子求知欲旺盛，动手能力太强了，说他前一阵子小表弟刚把他爸的电脑键盘给撬了。
我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夸的，她没看到我弟的脸都绿了？他那是新电脑，好几千买的，到手还不到半个月呢。
那触摸键盘上面也有不少划痕，估计这触摸的键盘，应该，可能，废了。
不过，看刚才他坐电脑那瓷实的劲，别说这触摸的键了，那电脑被这小屁孩当坐垫坐了那么久，应该废得差不多了。
我弟黑着脸捧起电脑查看，我姑就拉起小表弟的手查看，问他有没有被镙丝刀划伤了。
小姑抓头上小表弟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确认没事后，然后开始埋怨我弟，没把房门锁好，东西乱放，万一笔记本没拨电源，那阿强就危险了。
我看了一眼，我弟电脑桌子下的工具箱，里面的工具被扒拉得洒了一地。
我对小表弟说：“阿强，你把表哥的电脑弄损坏，你应该赔他一台台……”
我话没说完，小姑就打断了：“小孩子懂什么？阿锋（我弟）工资那么高，再买一台不就成了！你们都是大人了，好意识伸手跟一台小娃娃要钱？”
这什么歪理邪说，我正要反驳小姑，却听到我妈叫我端菜了。
我刚应声，就被小表弟使劲推了一把。别看这娃年纪小，这力气可不小。他这一推，我的腰刚好撞到电脑桌的角上，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大表妹看到了，就说他：“小弟，你如何能那么坏呢？还打表姐。”
小表弟听到自个姐姐说他，却怒了，冲大表妹喊道：“你敢说我，我打死你个赔钱货。”
大表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姑姑却只顾着哄小表弟。二表妹讷讷站在一旁，没敢说声。
我怒了，瞪着他问：“你说谁是赔钱货呢？”
这小子居然先指他两个姐姐，后又指了我，喊道：“你们三个都是赔钱货。”
我震惊了，这几岁的孩子如何会喊出这样的话？难道是耳濡目染？
早听说姑姑婆家重男轻女十分严，原以为传言有夸大，但目前看起来，那是事出有因哪。
我气得牙痒痒，真想揍他屁股。我弟对他说：“你不能这样说你姐姐。这样是不对的。”
小姑却不耐烦了：“你一台大人，跟他一台小孩子计较什么。”
说着就拉着小表弟出去了。那小子还得意 ，回头冲我们做鬼脸。
吃饭的时候，那孩子吃到好吃的菜，都要小姑把那盘菜端起来放他面前，小姑也依言执行。
我们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母子俩的互动，就没胃口了。幸亏啊，之前小姑他们一直很少上我们家吃饭。
我爸说她这样惯孩子不对，她还很不高兴。吃完饭后，大伙都坐在客厅里聊天。我弟去整电脑了，大概看还能不能救吧。
半途，他出来上厕所，忘了把门带上，小表弟瞅准机会冲进去，把电脑抱出来，砸我脚边的地板上了。
我正在发微信呢，这突如其来的“嘭”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这回小姑倒是骂小表弟了，骂他是个混小子，问他要干嘛？
这小子说我刚才凶他了，太可恨了，说表姐跟表哥都欺负他，他要打回来，要砸死我这个赔钱货。
敢情他是想拿电脑砸我？只是可能因为力气不够，砸地板了。
我气得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我就质问了他一句，瞪了他一眼，然后这家伙记恨上了，吃饱饭了，就报仇雪恨了？
我听这小子骂得难听，忍无可忍，举起巴掌，想给他屁股来一下。可他一下子，就缩到我小姑后面去了。
这时候，我弟从厕所出来了，见客厅气氛不对，凑过来一看。然后，他就看到他的电脑躺在地上，屏幕裂了。
我弟这回火气压不住了，吼道：“谁干的？”
我指了指小表弟，我弟就直接把小表弟提了起来，扔出了大门口。
我小姑毛了，破口大骂，说表弟小，不懂事，我弟太计较。又说我这个做表姐的，没个肚量，偏要欺负个7岁的孩子，如果我不欺负他，他就不会砸电脑。
我妈说了一句“小强的性格确实皮了点了”。我姑毛了，说我妈没把儿女教好，怪不得当年我奶奶不喜欢她。
我爸听到这话，生气了，把小姑子拿来的礼品都扔出去了。
之后，我姑到处打电话跟亲戚说我爸这个哥哥撵她，说我和我弟都二十多岁的人，居然要打一台才6岁的小表弟，说我妈没把我们教好，娶妻不贤祸三代……还说要跟我们家断绝来往。
原以为，这门亲戚是不用再走了。可没想到，端午节过去后，才又过了两天，小姑又拿礼物上我们家了。
原来，小姑丈有工作上的事要我舅帮忙，但我舅却不大想理会。然后，小姑丈就让我小姑找我妈来了。
可是，那天，我爸冷着脸，懒得搭理我小姑。而我妈虽然让我小姑进门，但没有答应她的请求，我妈不想干涉我舅的决定。最后，我姑提着礼品，骂骂咧咧的走了。
小姑这前倨后恭的模样，我只能说一声佩服，毕竟不是谁都能拥有这般无坚不摧的厚脸皮的。
写在最后
一直以来，对小姑都没有多少好感，不想来往。但我妈说，毕竟她是我长辈，该有的礼貌，我是必须要保持的，她有来，我就得有往。
以前觉得我妈这种行为，挺优柔寡断的，扯不断理还乱，偏要沾着一身骚过日子。
但目前我多少有点明白了。人愈老愈愈重亲情，小姑无论如何样，她都是我爸的亲妹妹。爷爷奶奶都走了，有那份同胞血脉的羁连，就算小姑再任性，他心里或是顾念着这个妹妹的。
有些羁连是很难剪断的，但我们不会被这种羁连牵着走。每个人都有自个的底线，底线之后，寸土必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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